第437章 蒸汽機圖紙驚現禦膳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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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寅時三刻的晨霧還未散盡,禦膳房管事趙德全便揪著燒火丫頭的耳朵往慈寧宮拖。小宮女懷裏揣著的油紙包散落開來,幾張繪著怪異鐵器的宣紙混在茯苓糕碎屑裏,驚得沿途掃撒的太監們紛紛避讓——那紙上赫然蓋著毓慶宮的蟠龍印。
    "這是要抄家滅族的罪證!"趙德全抖著麵餅似的胖臉,將圖紙拍在太後跟前時,琉璃盞裏的參湯還在冒著熱氣。老太太眯起渾濁的眼,指尖撫過圖紙上朱砂標注的滿文小楷:"保成近日越發長進了,竟在哀家的膳食局琢磨起火器來。"
    消息傳到南書房時,石靜嫻正給康熙演示新製的河工模型。檀木案幾上,黃銅齒輪咬合著竹製水車,將太液池水引入微縮版的永定河河道。她聽見"蒸汽機"三字從梁九功口中吐出時,手中的磁勺"當啷"掉進鐵砂槽——那分明是她藏在《飲膳正要》裏的設計圖!
    "皇上明鑒,兒臣絕無..."話音未落,外頭忽然傳來女子清越的笑聲。太子妃胤礽捧著鎏金食盒款款而入,蔥白指尖捏著塊梅花酥:"皇阿瑪嚐嚐這新式蒸糕,膳房說用了西洋傳來的"汽鍋",比尋常蒸籠快三刻鍾呢。"
    石靜嫻心頭猛地一跳。她分明看見食盒夾層露出的圖紙邊角,正是自己丟失的那張剖麵圖。胤礽在康熙看不見的角度衝她挑眉,蘸著茶湯在案幾上畫了個"卍"字符——這是他們約好的危機信號。
    三日後早朝,都察院禦史參奏太子私造軍械的折子雪片般飛來。石靜嫻跪在乾清宮冰涼的青磚上,聽著索額圖門生慷慨陳詞:"...此物若用於戰船,長江天險形同虛設,其心可誅!"她攥緊袖中的《遠西奇器圖說》,這是前日胤礽派人從湯若望舊宅尋來的前明孤本。
    "兒臣願以項上人頭作保。"她重重叩首,額角抵著那塊被先帝劍痕劈裂的金磚,"若三日後西華門外演武場試機不成,甘願褪去這身蟒袍!"
    是夜暴雨如注。石靜嫻渾身濕透地衝進演武場偏殿,卻見本該禁足東宮的胤礽正指揮工匠組裝鐵器。男人廣袖卷到肘間,發間玉簪歪斜,抓著鐵錘的手被蒸汽燙出水泡:"汽缸接錯三寸就會炸膛,你們是想讓太子殿下去見先帝?"
    五更鼓響時,龐然鐵獸在雨中蘇醒。青銅活塞發出巨龍般的轟鳴,帶動三十架水車同時轉動,西華門護城河的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。前來監工的裕親王福全不慎跌了頂戴,顫巍巍指著水霧中巍然而立的"太子":"這...這便是《墨子》所載"木鳶飛天"之術?"
    石靜嫻撫過猶帶餘溫的汽缸,在蒸汽氤氳中望向胤礽。男人正彎腰撿拾散落的齒輪,妃色裙裾沾滿油汙,卻比任何朝服都來得耀眼。她忽然想起昨夜裏他冒雨送來的字條,上麵畫著歪扭的蒸汽機,旁邊批注:漢時有杜詩水排,唐時有李皋戰舸,今有大清火輪船——曆史本該如此。
    三日後的慶功宴上,康熙將蒸汽機賜名"神威大將軍",卻把鑄造司劃歸內務府管轄。石靜嫻笑著飲下那杯鴆酒般的美酒,餘光瞥見索額圖門生袖中寒光一閃。她借著更衣離席,在廊下抓住偷傳密信的太監,從他發辮裏抖落的,赫然是湯若望手繪的蒸汽機原圖。
    "告訴索相。"她將圖紙按在太監滲血的額頭,"下次偷東西,記得燒掉水印。"
    回到寢殿時,胤礽正在燈下修補被撕毀的圖紙。燭光將他側影投在《皇輿全覽圖》上,恰似一隻振翅的鳳凰覆在萬裏山河。石靜嫻忽然解下東珠朝冠,任由青絲瀉落肩頭:"你說,我們造得出蒸汽船,可載得動這千年沉屙?"
    男人咬斷絲線的動作頓了頓,將補好的圖紙推到她麵前。泛黃宣紙上,本該畫飛輪的位置多了艘揚帆巨艦,帆布上密密麻麻寫滿小字——那是曆代工部冤案中消失的匠人姓名。
    窗外驚雷炸響,暴雨衝刷著琉璃瓦上的積塵。石靜嫻望著圖紙上逐漸暈開的墨跡,恍惚看見無數蒼白的手從曆史深處伸出,與她共同握住了那支改寫命運的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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