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2章 皇夫罷工:本宮要休朝三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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毓慶宮的青磚地上散落著朱批奏折,胤礽赤腳踩過《淮揚鹽稅疏》,金線繡的蟒袍下擺沾了硯台潑灑的墨汁。他抓起案頭鎏金虎符重重拍在桌上,驚得窗外白鶴撲棱著撞向琉璃瓦:"傳旨六部,本宮要休朝三日!"
養心殿那頭正開經筵講學,石靜嫻扶著十二旒冕冠疾步穿過夾道,腰間的翡翠壓襟叮當作響。這物件原是胤礽大婚時贈她的,如今倒成了兩人暗通消息的憑證1。才邁進殿門,便見內閣首輔張廷玉捧著《請懲後宮幹政疏》跪在階下,滿殿翰林學士的目光如箭矢般紮來。
"皇上,皇夫殿下今晨罷了早朝。"張廷玉額角貼著青磚,"鳳藻宮傳來話,說要...要帶著大公主去西郊獵鹿。"
石靜嫻指尖掐進掌心。昨日剛查出胤礽暗中聯絡舊部索額圖後人,今日他便鬧這出——分明是拿捏著她不敢讓朝臣知曉帝後失和。她餘光掃過屏風後晃動的杏黃衣角,那是胤礽安插的眼線,正等著看她失態。
"張大人急什麽?"她忽地笑出聲,隨手摘下冠上東珠擲進銅盆,"皇夫這是體恤朕連日辛勞。"水花濺濕了張廷玉的補服,滿殿鴉雀無聲。當年胤礽為太子時,最厭人提索額圖舊事,如今她偏要撕開這瘡疤:"去把《聖祖實錄》裏康熙四十七年的卷宗抬來,讓諸卿看看廢太子案牽連多少人頭落地。"
毓慶宮霎時亂作一團。當小太監戰戰兢兢稟告皇上要重查索額圖案時,胤礽剛給女兒綰好雙丫髻。他手一抖扯疼了孩子,大公主憋著淚不敢哭——這副模樣像極了他初當太子妃時強忍月事痛的模樣2。
"備轎!"胤礽扯斷腕間沉香念珠,"去太廟!"
太廟的蟠龍柱還留有指甲抓痕,是先帝廢後赫舍裏氏撞柱明誌時留下的。胤礽撫著冰冷金磚,想起石靜嫻登基那日,他親手將鳳璽換成虎符塞進她掌心。如今這女人竟要翻舊賬毀他最後一點根基!
"皇上駕到——"
石靜嫻的織金龍紋靴踏過先祖牌位投下的陰影,身後侍衛押著十幾個白發蒼蒼的索額圖舊部。胤礽瞳孔驟縮,那是他費心保住的老臣,此刻全被反綁雙手塞住口舌。
"你要的休朝三日,朕準了。"她解下大氅罩住發抖的女兒,聲音輕得像在說家常,"正好讓這幫老骨頭給列祖列宗講講,當年是怎麽攛掇太子造反的。"
胤礽猛地攥住她手腕,摸到袖中暗藏的匕首。這女人竟隨身帶著凶器來見他!他忽然想起大婚前夜占卜得的卦象:鳳棲梧桐,龍困淺灘。原來從互換身體那刻起,他就注定要做她權柄下的囚徒。
"你以為拿這些人要挾,孤就會乖乖當你的傀儡皇夫?"他貼著石靜嫻耳畔冷笑,指尖劃過她後頸——那裏有道三寸長的疤,是當年刺客留下的。那時他還是太子,替她擋下致命一刀。
石靜嫻渾身一顫。雨忽然下了,雷聲碾過太廟重簷,將胤礽接下來的話劈得粉碎:"...孩子發熱三日了,你連脈案都不曾看過。"
奉先殿傳來沉悶的撞鍾聲。石靜嫻望著胤礽抱起女兒決然離去的背影,突然踉蹌扶住供案。黃緞下露出半截泛黃的宣紙,是她剛穿越時與胤礽約定的《為政十則》,首條赫然寫著:"絕不以稚子為籌"。
當夜養心殿燭火通明。石靜嫻盯著案上兩份奏折:一份是胤礽親筆寫的《請設宗學疏》,墨跡被水漬暈開;另一份暗衛密報裏夾著大公主用的藥方,黃芪劑量多了一錢——那是她幼時體弱的妹妹常用劑量。
五更時分,西郊獵場傳來急報。胤礽縱馬闖入鹿苑時,石靜嫻正徒手掰開捕獸夾,鮮血順著明黃箭袖滴在母鹿抽搐的後腿上。她抬頭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:"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互換身體時,你教我射箭..."
胤礽突然扯過她鮮血淋漓的手包紮。遠處禁軍舉著火把趕來,火光中他們影子交疊成太極陰陽的形狀。次日朝會,皇帝下詔重審索額圖案,而皇夫宮裏多了張小兒用的紅木弓——正是石靜嫻昨夜獵鹿的那把。
散朝時張廷玉看著禦座後的翡翠屏風,恍惚覺得那對交頸鳳凰竟像極了帝後博弈的姿態。史官在《起居注》裏記下:"帝後罷朝三日,閉門議鹽稅事。" 隻有大公主奶娘知道,那三日帝後寢殿夜夜傳來爭吵,夾雜著弓弦錚鳴與破碎瓷聲,最後一日清晨,卻有人瞧見皇夫披發赤足抱著沉睡的皇帝跨過滿地奏折,腕間沉香珠纏著女帝一縷斷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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