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1章 太廟對峙:你要天下還是要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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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享殿簷角的蹲脊獸在暮色中泛著金光,石靜嫻踩著滿地碎瓷跨過門檻時,朱漆盤龍柱後突然閃出個戴鎏金抹額的嬤嬤。那嬤嬤手中黃綾詔書“嘩啦”展開,竟是三日前太後賜死的懿旨——本該躺在慎刑司停屍房的東西。6
    “太子殿下可知私盜鳳詔是何罪過?”惠妃拖著孔雀紋翟衣從神龕後轉出,九鳳銜珠的步搖掃過靈牌上“仁孝皇後”的描金字跡,“或者說…該稱您一聲石姑娘?”
    殿外驟然響起甲胄碰撞聲,石靜嫻餘光掠過窗欞,見粘杆處的侍衛已將太廟圍得水泄不通。她突然笑起來,指尖挑起供案上那串東珠朝珠:“惠妃娘娘不妨猜猜,昨日皇上為何突然將直隸綠營兵符賜予孤?”
    恰在此時,殿頂傳來瓦片碎裂聲。胤礽倒懸著從藻井躍下,明黃太子妃吉服下竟穿著禁軍軟甲,手中短刀精準抵住惠妃喉頭:“娘娘的人怕是進不來了——您放在神武門的八百護軍,此刻正跪在乾清宮階前喝薑湯呢。”
    康熙的龍紋皂靴踏過滿地香灰時,石靜嫻正用護甲撬開仁孝皇後牌位底座。當那卷泛黃的起居注跌落塵埃,滿殿燭火都跟著晃了晃——上麵赫然記載著二十年前容嬪難產真相,而接生嬤嬤畫押的血指印旁,蓋著赫舍裏氏的私章。4]
    “皇阿瑪可要查驗筆跡?”石靜嫻將碎瓷片按進掌心,鮮血順著指縫滴在青磚縫裏,“當年索額圖送進毓慶宮的《金剛經》,用的是同一批鬆煙墨。”
    胤礽突然鬆開惠妃,轉身從香案下拖出個捆成粽子的薩滿。那人臉上刺青與起居注上的圖騰完全重合,正是科爾沁部失傳已久的狼神印記。康熙踉蹌著扶住蟠龍柱,忽然想起三十三年東巡時,太子妃曾在科爾沁老王爺帳中失蹤過兩個時辰。7
    “兒臣的箭傷是在右肩。”胤礽突然扯開衣領,猙獰疤痕在燭光下泛著淡金——那是石靜嫻用西洋藥粉處理過的痕跡,“而惠妃娘娘上月賞給太醫院的紫雪丹藥渣,摻了科爾沁狼毒花。”
    石靜嫻趁眾人怔愣時閃到康熙身側,袖中滑出枚刻著“體元主人”的田黃石小印:“汗阿瑪可還記得,去歲萬壽節兒臣獻的《百壽圖》?”她沾著掌心血在印麵一抹,蓋在起居注空白處,竟顯出與康熙朱批一模一樣的紋路——這是她花了三年摹仿的成果。5]
    殿外忽起騷動,十餘名阿哥衝破侍衛阻攔湧進來。四阿哥手中奏折還在滴著水漬,顯然是剛從護城河裏撈出來的:“科爾沁部八百裏加急,噶爾丹殘部突襲糧草營!”他抬頭看向石靜嫻,瞳孔猛地收縮,“二哥你...”
    “是太子妃劫了軍報。”胤礽突然撕開裙裾,露出裏麵兵部特製的牛皮地圖,“喀爾喀驛站被毀前三日,臣妾往慈寧宮送過一匣茯苓餅。”他指尖點在圖上的胭脂記,“咬破第七塊餅的阿哥,此刻應當到張家口了。”
    康熙的指尖深深掐進宗室玉碟,忽然想起三日前太子呈上的《邊防十二策》。那些與他年輕時如出一轍的字跡,那些連明珠都驚歎的排兵布陣,此刻全化作太廟梁柱間盤旋的冷風。1]
    “你要天下還是要我?”石靜嫻突然逼近胤礽,染血的護甲劃過他頸間,在喉結處壓出月牙痕,“乾清宮暖閣第三格暗匣裏的禪位詔書,蓋得可是傳國玉璽?”
    胤礽反手扣住她腕子,袖中掉出半塊兵符,與石靜嫻懷中那半塊嚴絲合縫地拚成虎形:“從你偷換孤的朱砂那天起,這天下...”他忽然轉身朝康熙跪下,“便是愛新覺羅家最鋒利的刀。”
    眾阿哥的抽氣聲中,石靜嫻突然扯斷朝珠。一百零八顆東珠劈裏啪啦砸在地上,露出中空珠身裏藏著的密信——全是這些年阿哥與朝臣往來的把柄。3]她赤腳踏過滿地渾圓的珠子,繡金蟒紋靴踩住惠妃散落的翟冠:“兒臣願領兵出征科爾沁。”
    “準。”康熙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“著太子總理朝政,太子妃石氏領撫遠大將軍印。”他彎腰撿起滾到腳邊的東珠,忽然發現每顆內壁都刻著極小滿文——赫然是他當年教保成寫的“平安”二字。2]
    殿外驚雷炸響,暴雨傾盆而下。胤礽在雨幕中抓住石靜嫻的手腕,掌心那道疤正貼著她脈搏:“你早知道傳位詔書是空白。”
    “不如猜猜看。”石靜嫻反手將虎符塞進他衣襟,沾血的唇擦過他耳垂,“當年互換身體那日,你藏在枕下的《玄武門變》話本,是誰放的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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