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2章 八爺黨:太子和太子妃同時病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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寅時的梆子剛敲過三聲,毓慶宮寢殿忽地傳來瓷盞碎裂聲。當值宮女抖著手捧出沾血的帕子,太醫院三十八盞燈籠頃刻間燃遍紫禁城。乾清門值房的八阿哥胤禩摔了茶盞,指尖死死掐進黃花梨木桌:"當真?太子嘔血昏厥?"
"千真萬確!"粘杆處暗探伏地急報:"太子妃娘娘戌時突發寒熱,現下東宮兩處湯藥同沸,聽說……聽說萬歲爺的鑾駕都往毓慶宮去了!"
燭火劈啪爆出燈花,映得胤禩眉眼忽明忽暗。他想起三日前鄂倫岱傳來的密報——太子竟在養心殿與皇阿瑪論及"九龍奪嫡"四字,那譏誚神情全不似往日溫厚。如今這病來得蹊蹺,倒像是……他忽地起身,玉扳指在案上叩出脆響:"傳話給隆科多,九門提督衙門的兵符該挪挪地方了。"
此刻東宮暖閣內,石靜嫻閉目倚在纏枝蓮紋引枕上,耳聽得窗外積雪壓斷枯枝。她刻意放緩呼吸,任由太醫將金針紮入合穀穴。康熙帶著雪氣的龍袍掠過榻前,她聞見熟悉的伽南香裏混了絲血腥——是方才咬破舌尖的血。
"皇阿瑪……"她學著胤禛平日請安的腔調,顫巍巍伸手去拽明黃袍角,"兒臣怕是……"
"胡說!"康熙猛地攥住她手腕,帝王常年握弓的虎口繭子硌得生疼。石靜嫻暗驚這老人手勁,卻見他渾濁眼裏閃過水光:"朕已傳詔張廷玉擬傳位詔書,保成定要撐到……"
窗外忽起喧嘩,毓慶宮總管太監扯著哭腔稟報:"萬歲爺!太子妃娘娘厥過去了!"石靜嫻趁機劇烈咳嗽,指縫間滲出更多猩紅。眼見康熙慌神往側殿去,她眯眼瞟向梁上——那裏懸著胤礽半月前埋的銅管。
"咳……咳咳!"銅管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,是她們約好的暗號。石靜嫻猛地攥緊錦被,那人在隔壁病榻竟還記得傳訊。自打去年薩滿法師道破魂魄之謎,她們這般明麵裝病暗裏傳信的日子,竟也捱了百餘日。
毓慶宮西暖閣卻是另番景象。胤礽裹著百子千孫被,額間帕子早被換成冰鎮薄荷葉。他聽著廊下紛亂腳步聲,指尖在炕桌底快速劃動——這是她們獨創的盲文,專為應對眼線。
"老八動了。"他摸到最新刻痕,唇角勾起冷笑。半月前石靜嫻說要演場大戲時,他尚嫌這計策拙劣。如今看來,那女人對人心算計,倒比弓馬嫻熟得多。
"娘娘……"大宮女捧著藥碗跪在榻前,被他眼風掃得發顫。自打主子與太子換魂,東宮奴才算見識了什麽叫"太子妃一瞪眼,賽過慎刑司三十大板"。
胤礽忽地伸手打翻藥盞,學著石靜嫻往日做派嚶嚶哭起來:"本宮要見太子……見不到殿下,這藥……這藥喝了何用!"鎏金碗沿在青磚地上轉出泠泠聲響,他瞥見窗紙映出的人影倏然消失——該去報信了。
此刻八大胡同最深的院落裏,九阿哥胤禟正蘸著胭脂寫密信。狼毫筆尖忽地折斷,殷紅濺上薛濤箋,像極了那年木蘭圍場太子箭下的鹿血。
"八哥信了?"他扭頭問煮茶的胤?,見對方點頭,突然將密信湊近燭火,"可我總覺得……太子病得太巧。"
話音剛落,院門轟然洞開。粘杆處侍衛魚貫而入,為首者擎著明黃絹帛:"皇上有旨,九阿哥胤禟即刻進宮侍疾!"
......
卯時初刻,太和殿廣場積雪映著刀光。隆科多親率三千綠營兵圍了神武門,卻見宮牆上忽亮起百盞紅燈籠——這是當年太子妃改製宮禁時設的示警燈。
"大人!"副將突然拽他衣袖。隆科多抬眼望去,險些墜下馬來。那宮闕最高處,本該病臥的太子爺玄色大氅獵獵作響,手中天子劍正挑著八阿哥的青龍玉佩!
"孤的病榻暖和得很,隆大人可要試試?"石靜嫻朗笑聲響徹宮牆。她身後緩緩升起十麵龍旗,旗下站著本該在京郊大營的十三阿哥胤祥。
隆科多手中長槍當啷落地。他忽然想起昨夜接到的那匣茯苓糕——最底下那張灑金箋,分明是太子妃的親筆:"君埋泉下泥銷骨,我寄人間雪滿頭"。
東偏殿此刻燭火通明。胤礽扯了鳳冠摔在氈毯上,正拿小刀撬地磚——底下埋著她們這些年往來的朱砂密信。忽聽窗外傳來三聲鷓鴣啼,他手一抖,刀尖劃破食指。
"成了。"他望著血珠綻在密信上,想起那女人曾說:"史書丹砂,總要染點血才好看"。銅管又傳來敲擊聲,這次是五急三緩,她們約好的"大捷"。
五更鼓響時,石靜嫻踩著胤禩的朝珠邁進乾清宮。康熙端坐龍椅,腳下跪著瑟瑟發抖的胤?。她故意讓袖口露出染血繃帶,果然聽得老皇帝顫聲:"擬旨……太子監國,賜天子劍!"
退至殿外,石靜嫻摸到袖中硬物——是胤礽塞進的油紙包。展開竟是塊茯苓糕,夾層藏著絹帕:"戲演過了,傷口要換藥"。
朝陽刺破雲層時,毓慶宮銅管傳來新刻痕。石靜嫻撫過那些凸點,突然笑出聲。那人在病榻上竟還有心思刻了隻王八,旁邊歪歪扭扭四個盲文:"天下第一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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