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8章 四阿哥日記:二哥最近總叫我心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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毓慶宮的桃花開得邪性。晨起往永和宮請安時,額娘撫著鎏金護甲冷不丁道:"太子爺待你倒比親兄弟還熱絡。"我手一抖,茶盞磕在青磚上裂作兩瓣,猶如這些年被二哥碾碎的兄弟情誼。
那個曾用馬鞭抽斷我風箏線的孤傲太子,如今下朝竟攬著我的肩喊"禛兒",連汗阿瑪都不曾這般喚我。昨兒更離譜,他往我荷包裏塞鬆子糖時指尖擦過掌心,驚得我險些摔了禦賜的碧玉扳指。
粘竿處的探子來報,太子在養心殿批折子時對著我的請安折子發笑,朱批墨跡暈染了"心肝"二字。這詞兒該是形容李側福晉那對波斯貓的!我連夜召戴鐸密議,那老狐狸捋著山羊須沉吟:"主子需防著捧殺之術,當年漢武帝與衛太子..."
話未說完,粘杆人急報:太子冒雨往四貝勒府送《農政全書》,扉頁題著"贈吾弟禛禛"。那書頁間夾著張泛黃紙箋,竟是二十年前我臨摹失敗的《快雪時晴帖》——彼時二哥當眾譏我"形如蟹爬",如今卻批注"筋骨初成"!
宗室宴上,老九舉著夜光杯陰陽怪氣:"四哥如今是太子爺跟前第一紅人。"太子忽的擲箸,白玉碟中炙鹿肉濺起三點油星,正落在老九錦繡蟒袍。
"胤禟,"二哥丹鳳眼斜睨過去,"孤與四弟商議治河要務,豈容你置喙?"
我盯著他袖口金線繡的團龍紋,忽想起去歲黃河決堤,正是這位"賢太子"將我呈的《引漳十二渠疏》扔進火盆。而今他竟在禦前力薦我總理河道!
戴鐸查出蹊蹺:太子近半年的字跡與幼時臨帖相比,橫折處少了幾分嶙峋。更怪的是毓慶宮膳單——從前頓頓要炙鵝掌的驕矜儲君,如今竟頓頓點我愛的冰糖肘子!
夜半驚雷炸響時,我攥著暗衛從太子書房盜出的密信。火漆印是科爾沁部的狼頭圖騰,展開卻是女子簪花小楷:"淮安漕糧虧空案,當查河道總督與..."字跡竟與已故石家嫡女、那位早歿的太子妃一般無二!
晨起赴暢春園議政,太子當著六部大臣的麵,將我的《攤丁入畝策》捧作"治世良方"。散朝時他扯著我袖口低語:"禛兒可知,孤最欣賞你這份孤臣氣節。"
這話如冰錐刺骨。二十年前木蘭秋獮,我射中白狐卻被他奪去邀寵,彼時他說:"帝王家要什麽孤臣?不過是條聽話的狗!"
永和宮佛香繚繞,額娘跪在觀音像前撚動佛珠:"你皇阿瑪昨夜咳血了。"我盯著蓮花燈裏跳動的火苗,想起太子昨日往我書房送的那尊藥師佛——正是西藏活佛開過光的。
粘杆人呈上密報:太子暗調西山銳健營兵馬,卻將虎符交予十三弟保管。老十三!那個曾被他罵作"包衣奴才所生"的莽撞少年!
戴鐸死了。屍首從護城河撈起時,懷裏揣著半張燒焦的紙,隱約可見"太子...女..."二字。我砸碎半屋瓷器,卻見蘇培盛戰戰兢兢捧來漆盒——太子贈的《金剛經》裏夾著張地契,正是戴鐸偷偷購置的揚州別院!
當夜我潛入太子書房,卻見案頭擺著未封的密折:"兒臣保舉四阿哥總理戶部,此人心性堅忍..."硯台壓著的,竟是二十年前我為他獵的白狐皮——早以為被他賞了看門太監!
乾清宮地龍燒得燥熱,汗阿瑪倚在龍榻上咳嗽:"保成舉薦你署理西北糧草。"我盯著金磚上蟠龍紋,忽聽珠簾響動。太子捧著藥碗進來,玄色朝服下擺沾著泥點——他竟親自往潭柘寺采的露水!
"禛兒,"他舀起湯藥吹了吹,"這天下..."話音未落,外頭傳來喧嘩。粘杆人密報:八爺黨圍了西山銳健營!太子卻把藥匙塞進我手裏,眉眼彎成月牙:"怕什麽?孤早讓老十三帶著虎符候著了。"
子時三刻,毓慶宮傳來消息:太子嘔血昏迷。我攥著他枕下那方染血的帕子,上頭繡著歪扭的並蒂蓮——像極了我十歲那年被嘲笑的繡活。
太醫說是憂思過甚。可這瘋子昏迷前還攥著我的朝珠念叨:"禛兒...漕運改海..."
卯時,粘杆人急叩府門:太子醒了,正往養心殿遞折子請廢儲君之位!我策馬狂奔時,滿街柳絮撲在臉上,恍如二十年前那個被他撕碎紙鳶的春日。
養心殿內,太子跪得筆直:"兒臣願效周公輔政。"汗阿瑪的茶盞砸碎在他額角,鮮血順著那枚月牙疤蜿蜒而下——那是我六歲時害他墜馬的舊傷!
"四弟。"他轉頭衝我笑,血珠滾進梨渦,"記得把《海運圖》呈給..."
我奪門而出,在太廟階前摔碎了祖傳玉佩。戴鐸說得對,這哪裏是什麽捧殺?分明是誅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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