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9章 太廟驚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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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石靜嫻摩挲著太廟漢白玉欄杆上的裂痕,這是三日前天雷劈中的痕跡。欽天監說這是上天示警,八阿哥黨羽連夜在《邸報》刊文:"牝雞司晨,乾坤顛倒"。她望著奉先殿內太祖畫像,忽聽得身後鎧甲鏗鏘——三千營統領額楚跪呈密報:"九門提督達爾汗,反了。"
    毓慶宮裏,胤礽正對鏡梳著雙刀髻。銅鏡映出他眼角細紋,自互換身體已二十年,這具身軀從太子妃到皇貴妃,而今竟要成為...他指尖拂過妝奩底層,那封昨夜粘竿處截獲的密信還在滲血:"卯時三刻,火燒太廟"。
    太和殿前,石靜嫻看著達爾汗的鑲黃旗精兵撞開午門。她忽想起康熙臨終那夜,老爺子枯槁的手攥著她腕上翡翠壓襟:"保成,這江山...咳...要改姓石..."此刻壓襟滾燙如烙鐵,叛軍的火把已映紅太廟琉璃瓦。
    "陛下先走!"額楚揮刀劈開流箭。石靜嫻卻踏上丹陛,解下十二章紋冕服揚在風中。當年她解剖河督屍體時學會的骨相學派上用場——達爾汗右肩微塌,是康熙三十五年葛爾丹戰役的舊傷。
    "達爾汗!"她聲震屋瓦:"葛爾丹的箭傷每逢陰雨便發作吧?"叛軍陣腳微亂,統帥下意識摸向肩甲的動作證實猜測。石靜嫻拋出殺手鐧:"當年你私吞陣亡將士撫恤金,名單在本宮...不,朕的棺槨裏!"
    九門提督屍身墜馬時,八阿哥正掐著胤礽咽喉逼問玉璽下落。忽聽殿外山呼海嘯:"吾皇萬歲!"石靜嫻持劍踏血而來,冕旒十二串白玉珠沾著叛將腦漿。她劍指允禩:"朕的鳳君,爾敢動?"
    三日後,石靜嫻在太廟廢墟前扶胤礽登上鳳座。禮部呈上染血的《退位詔書》,她朱筆一圈:"改兩個字——朕石靜嫻,遵太祖遺訓,順皇考遺詔..."話音未落,十四阿哥允禵率西山銳健營跪呈虎符:"臣,請罪。"
    是夜,胤礽為石靜嫻包紮手上劍傷時,發現她袖袋裏藏著的黃楊木小弓——那是他們早夭長子弘晳的玩具。二十年帝王路,她終究留著一絲柔軟。而他蘸著朱砂,在她掌心寫:"明日禪位詔書,該用飛白體。"
    寅時三刻的晨霧還未散盡,石靜嫻摩挲著袖中翡翠壓襟的裂紋——這是胤礽昨夜塞給她的,裂紋走向與三百年前她解剖的那具女屍鎖骨處的紋路重合1。太廟簷角的銅鈴忽地齊鳴,她望著丹陛下黑壓壓的宗室親貴,指尖掐進掌心。今日是《大清刑統》修訂大典,而她將親手揭開一場埋了二十年的謀逆局。
    "皇上,禮部奏請焚香告祖。"司禮太監的聲音尖利如刀。
    石靜嫻頷首,玄色十二章袞服掠過漢白玉階時,瞥見恭親王常寧袖口一閃而逝的金線蟒紋。那紋樣與三日前粘竿處密報中"金蟒會"的標記分毫不差,她嘴角勾起冷笑:魚兒咬鉤了。
    太廟正殿的蟠龍柱後,十二盞長明燈突然盡數熄滅。黑暗中響起弓弦繃緊的嗡鳴,石靜嫻卻徑直走向神龕,指尖精準叩在太祖佩刀刀鞘的第七枚銅釘上——哢嗒一聲,暗格彈開,露出當年胤礽被迫以太子妃身份埋下的薩滿詛咒人偶。
    "常寧叔父,"她突然轉身,將人偶擲向驚惶的人群,"解釋下這寫著您生辰八字的厭勝之物?"
    常寧暴喝一聲"妖女亂政",數百私兵破窗而入。石靜嫻卻撫掌大笑,殿外驟然傳來整齊劃一的甲胄撞擊聲——胤礽一襲銀甲立於階前,手中提著的赫然是常寧長子頭顱。
    "愛卿們不妨看看《刑統》新增的第七款,"她展開染血的絹帛,"凡宗室豢養私兵過百者,視同謀逆!"
    混戰中被撞翻的鎏金香爐滾到石靜嫻腳邊,她突然抓起一把香灰撒向空中。灰燼落在常寧親信臉上,竟顯出詭異的青斑——這正是她暗中在祭香中摻入的西域"現形散",專驗長期服用罌粟膏控製神誌的死士3。
    "拿下麵有青痕者!"胤礽揮劍劈開撲來的刺客,劍鋒卻在觸及石靜嫻袞服時倏然收勢,順勢替她扶正了九旒冕。
    當最後一個叛黨被壓跪在太祖牌位前時,石靜嫻抽出了那柄塵封百年的太祖佩刀。刀光劃過常寧脖頸的瞬間,她低聲道:"叔父可知?當年您送進東宮的那碗墮胎藥,讓朕失去了唯一的孩子。"
    鮮血滲入《刑統》絹帛的刹那,緊閉的殿門轟然洞開。晨光中走來個緋袍少女,眉眼似極了年輕時的胤礽,手中捧著滴血的戶部魚鱗冊——那是常寧二十年貪汙的鐵證。
    "兒臣來遲了。"少女將冊子重重摔在屍堆上,"順天府三十萬畝隱田的賬,兒臣替父皇算清了!"
    石靜嫻望著女兒袖口沾染的墨跡,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:彼時剛學會握筆的小丫頭,把《驗屍格目》畫成了小雞啄米圖。而今那墨點已化作誅殺貪官的利刃,她笑著摘下九旒冕戴在女兒頭上:"明日早朝,你代朕去。"
    當夜粘竿處急報入宮——漠北羅刹國陳兵十萬,稱"大清女主當政,天降異象當伐"。石靜嫻碾碎信箋輕笑:"正好,朕的新式火器營缺個試刀的。" 屏風後傳來胤礽幽幽歎息:"陛下,您答應過今日陪臣放河燈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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