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8章 龍旗卷狼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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寅時的更鼓剛敲過三響,養心殿的燭火便映出女帝清瘦的身影。石靜嫻蘸了朱砂的筆尖懸在漠北軍報上,墨跡蜿蜒如血——厄魯特部十萬鐵騎已破居庸關,距京城不過三百裏。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初入東宮時,胤礽握著她的手在《輿地全圖》上勾畫:"漠南王庭若破,當以狼居胥山為界。"那時他指尖的溫度,此刻正灼著她的掌心。
"陛下,索倫鐵騎已至德勝門外!"兵部尚書額頭的汗珠砸在金磚上。殿外驟起的秋風卷著沙礫拍打窗欞,恍惚間竟似聽到草原上的鳴鏑聲。石靜嫻撫過腰間玉帶,那裏藏著胤礽出征前塞給她的犀角扳指:"待狼煙起時,此物可號令關寧鐵騎。"
烽火台次第燃起時,胤礽正率八千輕騎蟄伏在居庸關外的亂石灘。他盔甲下的中衣還浸著三日前突圍時的血汙,掌心那道月牙疤卻滾燙——這是當年石靜嫻為救他被利箭所傷,如今倒成了最趁手的扳指槽。當厄魯特可汗的金帳映入眼簾,他忽然想起某夜批折子時,石靜嫻指著《孫子兵法》笑道:"這"以迂為直"倒像驗屍時繞開腐肉直取心脈。"
"放火牛!"隨著他揮動令旗,三千頭角縛利刃的犛牛衝入敵陣。這些牲畜尾部的鬆脂遇風即燃,驚惶中竟將厄魯特引以為傲的駱駝陣衝得七零八落。遠處山巔忽現關寧鐵騎的玄色龍旗,正是石靜嫻半月前密令九門提督暗中調派的奇兵。
紫禁城內的博弈更凶險。當厄魯特細作將淬毒的匕首抵在石靜嫻喉間時,她嗅到了熟悉的苦杏味——與二十年前索額圖謀反時的毒酒如出一轍。電光石火間,她反手扣住刺客腕脈,袖中滑出的驗屍銀針精準刺入風府穴:"告訴你的主子,本朝《洗冤錄》早記過這招。"
乾清門前,留守的八阿哥眼見女帝安然無恙地踏出殿門,手中準備逼宮的黃綢詔書生生攥出裂痕。他永遠不知道,昨夜子時那個捧著酸梅湯的小宮女,早將太醫院脈案換成了他與厄魯特往來的密信——這是石靜嫻從刑部舊檔裏翻出的陳年伎倆,當年胤礽用來查貪官的法子。
當晨曦染紅居庸關的殘垣,胤礽拎著厄魯特可汗的首級跨過汩汩血溪。關寧鐵騎的歡呼聲中,他摸出貼身藏著的明黃絹帕,上麵是石靜嫻用朱砂畫的簡筆輿圖:彎彎曲曲的墨線連成個笑臉,正是他們初見時她驗屍用的刀痕走向。二十年前被困在後宮繡花的太子,如今在屍山血海裏笑出聲來。
京城九門轟然洞開時,八阿哥在宗人府咬碎了毒牙。石靜嫻立在箭樓上,望著玄甲軍簇擁的那襲銀鎧越走越近,忽然想起康熙四十七年那個雪夜——胤礽頂著風雪抱回難產的庶妃,而她握著太子印信在奏折上批下"準開糧倉"。那時他們還不懂,有些羈絆比魂魄相連更深刻。
暮色浸透宮牆時,女帝朱筆勾決最後一份叛黨名錄,腕間沉水香混著血腥氣縈繞不去。屏風後轉出帶著傷藥味的胤礽,他指尖的老繭擦過她眉間褶皺:"當年你說要改朝換代,如今可算如願?"石靜嫻將染血的輿圖投入火盆,火光中二十載光陰化作灰燼:"本宮改的不是朝代,是命數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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