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3章 皇夫罷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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毓慶宮的琉璃瓦上落了層薄霜,石靜嫻踩著龍紋朝靴跨過門檻時,正撞見胤礽將一摞奏折摔在青磚上。那方繡著金鳳的廣袖垂落,露出他腕間三道新鮮抓痕——昨夜爭執時被她指甲劃破的。
"陛下既要廢《內廷規訓》,何不連鳳印一並砸了?"胤礽扯下腰間雙龍玉佩擲向案幾,玉碎聲驚得窗外麻雀撲棱棱飛起。他今日未梳旗頭,墨發潑灑肩頭,倒顯出幾分當年東宮太子的淩厲。
石靜嫻俯身拾起碎玉,指尖被鋒棱割出血珠:"你要鬧到前朝看笑話?"話音未落,乾清門方向忽傳來喧嘩。司禮監掌印跌撞進來:"八王爺帶著宗親跪在太和殿,說…說牝雞司晨必有妖孽!"
胤礽冷笑拂袖而去時,石靜嫻嗅到他襟口殘留的沉水香。這香是十年前他們互換身體那夜,他為遮掩血腥氣特調的。如今倒成了彼此較勁的利器——他故意熏得濃烈,是要提醒她曾借他身軀批過多少奏折。
"傳旨。"她蘸著腕間血在明黃絹帛上疾書,"皇夫憂思成疾,即日起遷居暢春園靜養。"筆鋒勾斷處,忽想起康熙四十七年廢太子詔書也這般字字見血。
當夜子時,慎刑司地牢飄出焦糊味。石靜嫻罩著玄色鬥篷立在刑架前,看粘杆處侍衛撬開死士的嘴。"八爺許了蒙古王三座馬場。"那人口吐黑血前嘶吼,"要趁皇夫罷朝攪亂春闈!"
她捏碎袖中翡翠壓襟,碎屑紮進掌心。這物件是穿越時唯一的信物,如今倒像根刺,時刻提醒著二十年前那個驚惶失措的清晨——胤礽頂著她的身子,在月事帶與奏折間手忙腳亂。
三更天的文淵閣燭火通明。石靜嫻召來十二名新科進士,將染血的《女誡》擲入火盆:"諸君寒窗十年,可曾想過為何女子不得入闈?"火焰舔舐著書頁,映得她眼底金芒流轉,恰似當年剖驗屍身時的專注。
卯時初刻,八王爺掀翻茶盞:"荒唐!讓閨閣女子參考春闈,祖宗禮法…"
"祖宗說過女子不能騎馬射箭?"石靜嫻截斷話頭,拋出一卷泛黃密折。那是康熙三十五年木蘭圍場記錄——胤礽頂著她的身子,一箭射穿猛虎左眼。
太廟鍾響時,胤礽正倚在暢春園的海棠樹下。掌心的止疼藥丸已捏成粉,這是他們特有的傳信方式。十年前黃河決堤,她便是這般將治河方子藏在茯苓糕裏遞給他。
"陛下有旨!"司禮監尖嗓刺破寂靜。胤礽瞥見黃綾聖旨下壓著張泛黃的紙,上麵是他當年痛經時胡亂塗抹的字跡:"孤要這天下女子,再不因月信羞慚。"
石靜嫻的朱批力透紙背:"如卿所願。"
當八王爺黨羽在貢院門口撞見執筆應試的官家小姐時,石靜嫻正拎著兩壇梨花白踹開暢春園的門。胤礽散著發在亭中撫琴,弦上沾著血——是他故意彈破指尖的苦肉計。
"當年索額圖謀反,你也是這般砸琴示警。"她拍開泥封,酒香混著他腕間沉水香,釀成比合巹酒更醉人的毒,"明日朕要禦駕親征準噶爾。"
胤礽的琴聲戛然而止。二十年前靈魂互換那夜,她便是用這般語氣說:"我要改良驗屍格目。"如今龍案上擺的不再是仵作文書,而是染血的邊疆輿圖。
"兵部侍郎是八爺的人。"他忽然咬破指尖,在石桌上畫出布防圖。血珠順著早年練箭的繭紋蜿蜒,恰如當年她第一次用他身體彎弓時,虎口震裂的血痕。
更鼓敲過三響,石靜嫻倚在他肩頭沉沉睡去。胤礽輕輕拆開她緊攥的右手,掌心靜靜躺著半枚翡翠壓襟——正是二十年前香爐裏燒殘的那半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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