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5章 宗室老嫗組團碰瓷朱雀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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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雀門前九十九級漢白玉階染了霜,石靜嫻摩挲著袖中溫熱的翡翠壓襟——這是胤礽晨起時塞給她的。階下烏泱泱跪著十二位誥命老嫗,最年輕的也已過古稀,鑲東珠的鈿子挨著織金蟒紋朝服,活像一排紮滿銀針的壽材。
"陛下!老身今日便是血濺丹墀,也要為愛新覺羅家的列祖列宗討個公道!"簡親王太福晉突然捶地慟哭,鑲翡翠的護甲生生摳進磚縫。她身後十一位老嫗仿佛得了令,齊刷刷以頭搶地,額角瞬間見了血光。
石靜嫻眯起眼。三日前宗人府密報,簡親王暗中聯絡鑲紅旗十六佐領,如今這場"老太君死諫"的戲碼,倒是比茶館裏《碰瓷記》演得更浮誇。她餘光瞥見朱雀門陰影裏閃過明黃衣角,心知胤礽定是躲在儀仗後看熱鬧。
"太福晉慎言。"她緩步下階,玄色龍袍掃過老婦們發顫的鈿子,"先帝臨終托孤時,您可是在病榻前發過誓的。"
話音未落,安親王老福晉突然兩眼翻白栽倒在地,嘴角竟溢出白沫。石靜嫻蹲身探脈,指腹觸到刻意屏住的脈搏——老婦袖中藏著的苦杏仁正在袖袋裏漏出碎渣。到底是宗室養出的女子,連裝中風都要講究個"口吐白沫"的戲本子規矩。
"傳太醫!"她高聲喝道,順勢將苦杏仁碎屑碾進掌心,"再取先帝禦賜的犀角解毒丸來,要快!"
老嫗們聞言俱是一抖。那犀角丸最克苦杏仁毒,當年太醫院用此法驗出多少裝病的宮妃。簡親王太福晉的護甲在磚上刮出刺耳鳴響,突然暴起扯住龍袍下擺:"陛下如此苛待宗親,就不怕寒了八旗將士的心麽!"
石靜嫻任她撕扯,目光掠過遠處漸聚的百姓。今日恰逢東嶽廟會,朱雀門外已隱約傳來貨郎叫賣聲。她俯身貼近老婦人耳畔,繡著十二章紋的衣袖掩住唇齒:"太福晉可知,簡親王書房暗格裏那套明黃裏衣,繡的是五爪龍還是四爪蟒?"
老婦人瞳孔驟縮,正要尖叫,忽覺腕間一涼。石靜嫻指尖銀光閃過,三根金針已沒入她曲池穴:"您這手抖的毛病,朕幫您治治。"轉頭對侍衛揚聲道:"太福晉憂心國事以致癔症發作,扶去慈寧宮讓皇夫診治——他近日正缺練針灸的活人樁子。"
此時安親王老福晉裝不下去,一骨碌爬起來指著石靜嫻鼻尖罵:"妖女!你篡我愛新覺羅......"
"啪!"
一記耳光響徹宮門。石靜嫻甩著震麻的手掌,看老婦唇角滲血的臉歪向左側——那是當年胤礽教她的發力角度,專打人卻不留淤痕。朱雀門圍觀百姓爆出驚呼,貨郎的冰糖葫蘆杆子驚掉一地。
"這一巴掌,打的是愛新覺羅家養出你們這群蛀蟲。"她踏著滿地碎糖霜逼近,龍袍上的金線在日頭下泛起血光,"康熙三十九年黃河決堤,簡親王侵吞賑災銀兩時,可想過列祖列宗?安親王為蓋別院強占民田逼死七條人命時,可念過八旗將士?"
老嫗們節節後退,織金蟒紋在漢白玉階拖出淩亂痕跡。石靜嫻突然輕笑,從袖中抖落一疊泛黃契書:"不想知道你們兒孫在外頭養了多少外室?不想看看那些姑娘的賣身契落在誰手裏?"
恰在此刻,遠處傳來整齊馬蹄聲。胤礽一襲明黃常服策馬而來,馬背上橫捆著個不斷掙紮的華服青年——正是簡親王嫡孫。少年親王玉冠歪斜,頸間還沾著胭脂印,顯然是從秦樓楚館直接被拎來的。
"陛下聖明。"胤礽甩鞍下馬,靴跟碾過嫡孫掉落的金鑲玉扳指,"臣方才路過天香樓,恰逢簡親王世子與人鬥毆,說什麽"便是女帝親至也管不得爺快活"。"
石靜嫻瞥見太福晉癱軟在地,知道這場戲該收尾了。她接過嫡孫後頸的賣身契抖開,朱砂畫押赫然是安親王府印:"拿你們的親筆文書換兒孫性命,這筆買賣可還劃算?"
夕陽西沉時,朱雀門前隻剩散落的鈿子與冰糖葫蘆。石靜嫻倚著宮牆揉發脹的太陽穴,胤礽忽然往她嘴裏塞了顆鬆子糖:"演得不錯,就是打人那下右手抬高了半寸。"
"彼此彼此。"她咬碎糖塊,望著遠處開始收攤的貨郎,"你那馬鞍上塗了苦艾汁吧?簡親王嫡孫褲襠濕透的模樣,夠說書先生編十本新戲了。"
暮色裏傳來更夫梆子聲,兩人相視一笑。這場碰瓷鬧劇看似落幕,但石靜嫻清楚記得——十二位老嫗中,唯獨克勤郡王太妃全程沉默如石。那婦人袖口露出的半截翡翠鐲,與三十年前孝莊太後陪葬品中的那一對,紋路分毫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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