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宋軍的痛呼聲中，宋珊珊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    “媽，你這是幹嘛？怎麽能對我爸動刀呢？你是想要殺了我爸嗎？”
    “你閉嘴。”
    這一聲吼，宋珊珊終於將目光聚焦到她平時忽視的母親身上。
    母親的目光像狼一樣凶狠，仿佛不是在看自己的女兒，而是在看敵人。
    她從未這樣凶過我，從未！
    一時間心髒狂跳，總覺得要失去什麽，她極力的想要挽留，張張嘴說出來的還是不中聽的話。
    “媽，媽，你變了。”
    “我要離婚。”
    聲音不大，但十分的決絕肯定，父女兩人都知道她是來真的。
    “萍兒，你這是何必呢，我們夫妻這麽多年都走過來了，現在鬧離婚不是讓人家看笑話嗎。”
    “笑話，我早就是笑話了。”
    “珊珊快勸勸你媽。”
    “媽，我不想沒有爸爸……”
    “你不是還沒斷奶的小孩，廢話不多說，我就問你，你想跟著我還是跟著你爸。”
    宋珊珊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，為什麽就不能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？
    為什麽非要鬧到這個地步，像之前一樣不好嗎？
    而宋軍則是有些著急，他這個當爹的這些年做的怎麽樣，他心裏自己有杆秤。
    宋珊珊現在就是他的救命良藥，這個是絕對不能丟的。
    他雙眼含淚，可憐兮兮的望著宋珊珊。
    “珊珊，別不要爸爸，你勸勸你媽，我會改的，我保證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喝酒，不動手了。”
    “你保證有什麽用，這些年這樣的保證你說過不下80遍。
    你寫的那些保證書要我一張張念給你聽嗎？
    宋軍，你要是不離，想要拖著我，惡心我，咱們就法院上見。”
    “媽妹妹年紀還那麽小，你就當看在我和妹妹的麵子上，原諒爸爸一回好不好。
    爸爸這次真的知道錯了，他這次真的會改的。”
    “對對對，我發誓……”
    宋軍說著立馬豎起三根手指，10歲的宋二丫從房間裏麵跑出來。
    “媽，我要跟著你，大姐，媽不用看在我的麵子上，我不想媽媽和爸爸生活在一起。”
    “你說的這是什麽話，你懂什麽？家和萬事興，你想要被人嘲笑是野孩子嗎？”
    “我寧願被人嘲笑，也不要媽媽受傷。”
    “你這個不孝女！我今天就打死你。”
    馮翠萍前十幾年軟弱無害的印象實在太深，讓他本能的忘掉馮翠萍剛才的強硬。
    宋軍的父權被這個從不放在眼中的二女兒挑釁，這是他無法容忍的。
    揮著那一隻沒受傷的手就想撲過來打人，馮翠萍緊緊握著手中的刀，招招狠辣。
    宋軍不得不一退再退，果然，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。
    要是一直護在女兒身邊，肯定沒辦法占到便宜，還可能會害女兒受傷。
    看著妹妹黑白分明的眼睛，宋珊珊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，自己的選擇錯了嗎？
    在馮翠萍的提刀強勢威逼下，兩人第二天就到民政局領了離婚證。
    都是平頭老百姓，婚前也沒啥婚前協議，離婚也沒想到分點東西什麽的。
    踏出民政局，馮翠萍感覺身上像是卸下一塊千斤重的石頭。
    回家後馮翠萍就直接把宋軍的東西打包丟出門外，除了剛結婚那兩年，宋軍基本就沒往家裏交過錢。
    兩個女兒拉扯得這麽大，她馮翠萍問心不愧，宋軍也知道家裏的情況，失魂落魄的準備離開。
    最後一個轉身，聲音哽咽，泣不成聲。
    “萍兒，我走了，你要照顧好兩個孩子。”
    從昨晚到現在都在演戲，真真是做足了誠心悔過的慈父模樣，馮翠萍和宋二丫都不信，隻覺得惡心。
    愛男缺根筋的宋珊珊信，不都說知錯能改，善莫大焉嗎？
    媽媽為什麽能這麽鐵石心腸，爸爸那樣可憐，為什麽就不能試著相信他一次。
    雖然這些話說出來可能會傷媽媽的心，但他還是要說。
    “爸，你等等我，我跟你一起走。”
    宋軍心裏都樂開了花，麵上卻是一點也不顯的，這個家他最舍不得的就是宋珊珊。
    馮翠萍年紀大了，人也沒意思，守著這個家根本就榨不出幾個錢。
    他相信宋珊珊將來肯定能有出息，以後靠著她吃香喝辣。
    再找個漂亮的媳婦，生個大胖小子，那日子想想都美。
    “珊珊你要好好想清楚，跟著爸爸連個住的地方都不能為你提供。
    你還是跟著你媽吧，你媽會對你好的。”以退為進耍得漂亮。
    馮翠萍就冷眼看著，一句勸說的話都不說，宋珊珊看實在無法挽回。
    賭氣般的跺跺腳，回房間拿出自己的行李箱，原來是早就收好了的。
    馮翠萍那顆還有一絲絲希望的心徹底滅了，以後她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。
    “媽，是你非要和爸離婚的。兩個女兒你們一人一個，這樣才公平。”
    馮翠萍毫無波動，在她剛踏出這個門，母女倆不約而同的將門關上，相視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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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父女兩個提著行李在外麵跑了大半天才找到能負擔的租房。
    磨了好久的嘴皮子人家才同意先交一個月的房租，下個月把押金和後5個月的房租補上。
    交完房租，便沒一分錢買屋裏所缺的被子鍋碗瓢盆等東西。
    “爸，你出去找份工作吧，我還可以住宿舍，你如果沒錢就隻能流落街頭了。”
    宋軍嘴上自然硬著好好好，這會兒他不想惹宋珊珊生氣。
    他還在打宋珊珊同學的主意，想著不到下個月就可以搬出這個破地方，住高檔小區……
    把房屋簡單收拾，宋珊珊存下的零花錢夠父女兩人去小館子填飽肚子。
    到了夜晚就將棉服找出來蓋在身上，還好天氣不是很涼，就這樣極不舒服的度過一晚。
    第二天她起來時宋軍不在，應該是下樓去買早餐，宋珊珊不想在這個狹小的出租屋待太久。
    給她爹發條消息，迫不及待的回學校宿舍，她總感覺那小鐵床上不幹淨，身上很不舒服。
    宋軍在這個城市沒有親戚，他是家裏最不受寵的那個，當初憑著一腔孤勇到大城市打工。
    能娶到馮翠萍這個獨生女，還在a市安家落戶，在他們村裏那是頂頂厲害的人了。
    被人吹捧幾句他就失了初心，不肯腳踏實地的工作，迷上賭博。
    輸輸贏贏的，從沒到山窮水盡的那個份上，所以這些年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。
    兄弟們早已分家，姐妹們早已不聯係，爹娘早年就已去世。
    他這會兒想找個人借點錢先過幾天生活都借不到。
    朋友早些年就被他借過一遍，現在全都遠離他，微信聯係人看了又看還是沒法。
    最後隻能給宋珊珊發消息，花費不少心思才套得200塊。
    他躺在床上挨個謾罵那些曾經認識的人有眼無珠，等他發達後絕對要這些人好看。
    填飽肚子後隻能先認清現實，換身衣服收拾一番出去找活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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