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江飛雁，對於倆人都不算什麽，至於那些刺殺者，也算不得什麽。
    事後有葉靜玄出麵處理，這家夥好歹也算是玉清門口中的上仙了。
    跟葉靜玄交流？
    現在大概的都清楚，讓她調查去吧，她要找封鳴肯定得調查著。
    再說了，天下十人大會還早著呢，他們倒是不急。
    眼下享受一下生活。
    那江飛雁被葉靜玄帶走了，這道姑臨走的時候似乎是想說什麽，好像是要嘲諷楚寧一句什麽的，但思索之後忍住了。
    她感覺這倆人應該就沒發生什麽事情。
    那幾人的骨灰被揚了，客棧的掌櫃這才姍姍來遲，急忙道謝，並且表示之後住下絕對不收費.......
    那是很好了。
    見有專人處理，楚寧二人也就進屋去了。
    外麵待著實在沒啥意思，天璿都在下麵等著了，那也不能讓天璿白等啊。
    肯定發生點什麽才對........
    然而進了屋蘇婉卿就給楚寧摁到了浴池裏，用那旁邊放著的木質牙刷就開始給楚寧刷牙，掰著楚寧的嘴使勁刷。
    “什麽玩意都吃，髒不髒........”
    “師尊，那是吞天魔功煉化的，不是我吃的。”
    “有什麽區別麽！”
    “吞天魔功煉化之後，屬於煉化本源，本源入靈府之內，氣血入法體之內。”
    “都一樣！”
    “好好好，師尊都一樣，那您刷吧嗚嗚嗚........”
    蘇婉卿一臉嫌棄的刷著，這玩意就得她自己來，不然心裏總覺得不好受，直到從上到下從裏到位的都給清洗了一遍之後，這才坐在浴池旁鬆了口氣。
    嗯，這樣的話舒服很多了........
    “日後吞人，避開著點為師。”
    楚寧笑了笑：“早些時候弟子處理這些人的時候最多隻是殺了，沒辦法接受就當成修煉資源來用，如今倒是不會這麽想了。”
    吞人這種事情，對他早日來說陰影有點大。
    但是什麽時候能接受來著？
    是自己實力不濟的時候，沒有把握的時候，如今他不會這麽看了。
    有人性的才是人，沒有人性的統稱修煉資源！
    但有沒有人性，在於楚寧的界定，屬於一個不確定的因素。
    楚寧覺得對方有人性，那就不會吞，譬如那江飛雁的惶恐，主要是此人身份有點特殊，有望爭奪天下十人才給葉靜玄拿去用。
    至於王虎什麽的........
    無所謂。
    蘇婉卿搖了搖頭：“修士和人，本身就不是一種生物了，就像是當你鑄就長生樓之後，尤其是九樓，你的生命本質就遠超八樓長生樓的修士。”
    “人和仙是一種生物麽？為師從來覺得不是，生命本質的躍遷，隻有同樣的境界才算是同類，寧兒你遇到的這些事情太少，所以你的道德水平還是蠻高，換成為師，這話為師都不會說。”
    吞了就吞了，看不下去是一回事，但資源不能浪費也是一回事啊！
    蘇婉卿就沒那麽多道德限製，和弟子的道德限製都沒有了，還在乎什麽殺人？
    真在乎這個，去山上找個道觀立個像當佛陀聖人去吧，那玩意比較適合你，修行就不適合了。
    楚寧也隻是說說，這東西和吞人也沒什麽關係。
    我吞的是你的本源。
    吞的是你的氣血。
    又不是吃你對不對，你已經被風吹散了......
    溫熱池水浸潤周身，楚寧隻覺得舒坦。
    難得啊，難得度假一段時間，等外麵有了動靜再說其他的。
    他抬起頭瞧著坐在水池邊的蘇婉卿，水霧浸潤其發絲分毫，因方才她折騰著要給楚寧清洗，弄了半身的水。
    不過對修士而言，水這東西實在不影響，甚至都別想濕身，可現在就是濕了。
    楚寧眼巴巴瞧著，蘇婉卿察覺到了，裝沒看到，隻是撩起一絲發絲故作鎮定的開口：“這段時間倒是可以附近逛逛，儒家有個聖人，是那儒家的院長，為人還是不錯的，你也可以過去和儒家修士正麵較量一下看看差距如何，盡可能少動用那強悍肉身之力，比拚大道........”
    “師尊，弟子不是小孩子了，這種事情弟子還是知道的。”
    論道非論力，就是如此嘛。
    蘇婉卿笑笑，伸出手揉揉楚寧的腦袋。
    “可在為師眼裏，你一直都是.......”
    楚寧也隻是蹭蹭蘇婉卿的手，然後不言語了，繼續泡著。
    蘇婉卿覺得不對勁。
    按理來說她上身都濕了，衣物都貼在身上了，應該蠻誘惑的。
    但你是什麽態度？
    談情也談完了，你澡也洗了，你真當你是我弟子了？
    你裝什麽正人君子的模樣，你是正人君子你就不該當時讓為師脫掉衣服療傷，你分明能擱著衣物療傷！
    好好好，這麽淡定是吧？
    蘇婉卿也同樣淡定，笑著談起了早些年。
    “為師記得，第一次為你沐浴還是很小的時候，你總往為師懷裏鑽，當時以為你隻是下意識地反應，沒想到，是隱瞞多年的小心思。”
    楚寧聞言笑笑：“弟子記得，當日逃亡之時，師尊在那廟宇之中為弟子縫製衣物，弟子在外練劍，師尊好像一直在偷偷看著。”
    蘇婉卿麵色陡然一僵。
    “什麽時候的事，為師看你做甚？？”
    沒有的事！
    她當時都懶得搭理楚寧，看他看個屁啊！
    就看你擱那跟個二貨一樣戳戳戳啊，她閑的她！
    這事楚寧怎麽知道的！
    分明當日楚寧根本沒發現，一直在專心練劍，否則也不會那麽快感受到劍道的存在！
    你身後長眼珠子了？
    楚寧看到蘇婉卿強裝鎮定的模樣笑嗬嗬。
    “師尊盯了應該蠻久？”
    “為師當日在縫製衣物！沒心思看你！”
    “那女鬼當時那身黑衣其實挺一般。”
    “不是白的麽？”
    楚寧笑嗬嗬的看著，蘇婉卿臉色很快僵硬下來！
    你詐我？你多大膽子你詐我？？
    楚寧伸出手一把將蘇婉卿拉入池中，撲通一聲，水花四濺，可蘇婉卿儼然已經炸毛：“你當時劍道孱弱的跟個生瓜蛋子似的！為師不盯著你怎麽給你指點，當時為師修為不在，無法感知到你的所有舉動，不盯著看怎麽行！”
    “你還拿這事揶揄上我了？你好大膽子！難道不是為你好？”
    “就你整天傻乎乎練那東西，沒人指定你你能行？當年練拳之後練劍不都一樣麽？現在倒好，我盯著你我還有錯了是吧！”
    紅溫的蘇婉卿不爽開口，楚寧隻是笑嗬嗬抱著她在水裏一塊泡著：“弟子就是想問問師尊，隻是關照修行麽.........”
    蘇婉卿冷笑望著楚寧：“要不然呢？”
    “可之前太玄宗師尊就答應了，就沒點別的心思什麽的？”
    蘇婉卿啞然，不是，你是怎麽敢問出這話的？
    雖然有點其他心思，但楚寧如何注意到的？
    隻憑當時楚寧修為，怕是根本做不到？
    從哪知道的，你要不是盯著看這為師，你能注意到那麽多的細節麽！
    楚寧抱在蘇婉卿身後蹭蹭：“師尊這麽關照弟子，弟子很開心啊........”
    蘇婉卿一時之間也生不出什麽氣，隻是歎息一聲。
    “就你一個弟子了，不關照著點能行麽，早先為師懷疑教出江清悅等人是否因我修為不足才讓她們叛離的，後來才想，有關做人一事為師似乎從未教授過他們。”
    她也是躺在楚寧懷裏，感受著此刻溫潤的泉水浸泡：“做人、修行，幾乎是並舉的，你知道為何為師當年的小竹峰弟子這麽多麽？是全宗上下天驕最多的，人數也是最多的？”
    “慕名而來拜師的？”
    “嗯，算是一方麵， 當時為師斬聖之前名氣就很大了，斬殺聖人之後名氣更大。”
    “見諸多天驕拜訪，心中總會有些自得之意的，見修為資質差不多也就收了，反正不需要為師傳道，光是飄渺劍前三層就足夠他們修行十年不止，也就全部交給你那位大師姐傳授。”
    “這個弟子知道。”
    “然後就沒怎麽關照，說來後續之事和我關係很大，我需要修行突破劍道，還得出門掠奪資源，自然而然沒什麽心思放在他們的身上，就沒有時間考量和關照他們的品德如何，甚至後續都是你師姐看到好一些的弟子直接收下，然後之後匯報，為師都沒什麽心思去管理了。”
    “可去了道極宮才知道，收徒不應該如此的，很多聖人收徒，譬如道極宮長老之類的，甚至願意花百年的時間去觀察一個弟子的一生所在，你可見到過一個年輕聖人的弟子，是一個年紀老朽的老人麽？正是那聖人觀察了這老人的一生才敢下結論，而諸多修士都是如此，他們寧願什麽都不做，也不願意做錯，很多修士畢其一生都不會收下親傳弟子，隻會按照宗門要求隨意傳道一些給弟子敷衍了事。”
    “傳道者，非考量品行、道德、天賦等等諸多，甚至要看和傳道者的人生理念是否相同，為師看似弟子眾多，實則其實一個都沒有。”
    楚寧蒙圈，指著自己：“我呢我呢？您不能把弟子也否定了啊！”
    蘇婉卿笑著反問道：“除了劍道，我有教授過你什麽其他的麽？”
    “我甚至現在懷疑我根本不是你師尊，隻是把你當成童養夫養大然後下手的，就跟天璿說的一模一樣........”
    楚寧想了想，也不全是，其實教的也挺多的。
    “你心裏想的那些不是我說的，我說的是，傳道授業繼承大道，你是糅合極多走出自己的路，這麽來說，很多人都是你的老師，我、孟依然、孟通天，道極宮弟子，甚至是葉靜玄。”
    “你師自本心而非個體，雜糅諸多之道成自身之意，走到如今，拋開你我二人這複雜的道德關係不談，誰有資格為你真正師尊？”
    “怕是大帝都沒資格。”
    楚寧無言以對，又是琢磨了好一會，也沒琢磨出個屁來。
    “我就感覺師尊才是我師尊。”
    蘇婉卿翻了個白眼：“如按為師所說，從小傳道授業考量一生功過是非，真正收徒，你的道就是為師的道，為師走的越高，你走的也就越高，你可能會超越為師，但我二人大道隻會相仿。”
    “如果真按為師所說，你如今的高度甚至都超不過為師，談何如此的？”
    “更何況，如果真按為師所說，你的手不該伸進去，放到三教，我們兩個都要大庭廣眾之下被燒死的。”
    這話說完還沒片刻，蘇婉卿猛然臉色一變，立馬伸手抓住什麽！
    “還是如為師所說，如果為師真的是這般教育你的，你就不會聽到這種話覺得激動！”
    楚寧一臉尷尬：“那咱們到底算是什麽關係？”
    “愛是什麽關係是什麽關係吧。”
    蘇婉卿鬆手之後微微靠著楚寧，合攏雙眼。
    “你覺得是什麽關係就是什麽關係，正如你喜歡我的時候可以喊我娘子啊蘇蘇啊甚至名字，不喜歡我的時候也可以喊什麽不相幹的女人、那老娘們之類的，為師是無所謂，反正心都在你身上了，是什麽關係真的重要麽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