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封禪碑下的萬骨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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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山豆跪在泰山日觀峰頂,二十八星宿鎖鏈正將他的脊骨釘入封禪台裂縫。魔君殘魂化作的黑龍盤踞玉皇頂,龍須間纏繞著七具刻有"陳"字的青銅棺——正是陳家三代頂香人的屍骸。
    "當年漢武帝在此封禪,你陳家先祖親手刻下鎮龍碑..."魔君龍爪撕開雲海,露出碑文背麵密密麻麻的蝌蚪文,"卻把真正的天詔刻在活人骨上!"
    山豆背後蛇鱗突然逆向生長,刺入地脈的鎖鏈劇烈震顫。他看見高祖爺爺跪在漢武帝腳邊,用鎮龍匕剜出自己肋骨雕刻祭文,鮮血滲進石碑時泛起與往生錄相同的青光8。
    "原來所謂封禪..."山豆咳出帶著金絲的鮮血,"是用頂香人血脈鎮壓龍脈反噬!"腰間五雷令感應到主人心境,竟引動九霄雷雲劈向封禪台。魔君狂笑著吐出常天龍內丹,雷光被吸入丹中化作血色符咒。
    地底突然傳出萬馬奔騰之聲,七十二帝王虛影從碑林升起。秦皇漢武的幻象同時指向山豆:"陳氏子,該續寫萬骨詔了!"他們手中金冊展開,赫然是山豆出生時娘親按下的血手契。
    山豆右眼突然爆裂,取而代之的是往生錄缺失的第七頁。頁麵上浮現建安七年場景:曹丕逼迫陳家先祖將泰山龍氣引入銅雀台,三千頂香人被煉成鎖龍釘3。他顫抖著摸到心口守宮砂,那根本不是結契印記——而是曹家留在陳氏血脈中的囚龍印!
    魔君趁機俯衝而下,龍角刺穿山豆琵琶骨:"多虧你們世代鎮壓,本君才能吸收兩千年帝王戾氣..."黑龍鱗片間睜開無數眼睛,每隻瞳孔都映出封禪台上慘死的陳家人。
    "不對!"山豆突然抓住刺入體內的龍角,"洪武八年那場獻祭..."他左眼浮現明太祖屠戮陳氏族譜的畫麵,那些被焚燒的名字化作火星融入自己血液1。後背鎖鏈應聲崩斷,二十八星宿竟逆轉成解印陣。
    魔君察覺到危險正要騰空,山豆已咬斷舌尖噴出血霧:"列祖列宗在上!"血珠在空中凝成鎮龍碑文,與漢武帝封禪碑形成陰陽鏡像。泰山地脈轟然開裂,露出深埋的九百九十九具青銅棺,每具棺槨都伸出纏滿符咒的手臂。
    黃小跑從屍堆中竄出,叼著半塊龍鳳堂單撞向魔君逆鱗:"山主!棺槨裏是曆代被血祭的頂香人!"山豆右眼突然流出金色液體,往生錄在血雨中自動翻頁,顯現出令他肝膽俱裂的真相——所有棺內屍骸的麵容,竟都與自己一模一樣!
    魔君在狂笑中現出真身,竟是山豆十八歲那年超度的水鬼王二麻子4!他腳踏九具冰棺升起:"沒想到吧?從你接任頂香人那刻起,我就寄生在你的每一次超度裏..."
    山豆突然捏碎守宮砂,爆發的金光中浮現曹丕持劍身影。他抓住那道帝王殘影按入鎮龍匕:"當年你們用陳家人寫天詔,今日我便以萬魂破金冊!"匕首刺入封禪台瞬間,整座泰山開始虛化,七十二帝王碑林同時滲出黑血。
    地底傳出鎖鏈斷裂聲,九百九十九具棺槨集體開啟。山豆看見高祖爺爺的屍骸爬向自己,枯骨手掌貼上他心口:"孩子,該讓陳家血脈終結了..."無數先祖記憶湧入腦海,原來每代頂香人都是同一魂魄的輪回!
    魔君趁機吐出蓄滿戾氣的龍珠,卻被山豆徒手接住。他瞳孔浮現太極紋路,將龍珠按進自己破碎的右眼眶:"兩千年血債,豈能由你獨享?"泰山龍氣突然倒灌入體,皮膚寸寸龜裂處鑽出青銅鎖鏈,將他與魔君死死纏成血繭。
    當第一縷陽光穿透血繭時,山豆握著魔君心髒踏出廢墟。他右眼已成帝王金瞳,左眼卻流淌著往生錄蝌蚪文,腳下封禪台碎成九百九十九塊墓碑——每塊碑都刻著"陳氏山豆之墓"。
    黃小跑顫抖著銜來破碎的龍鳳堂單,山豆指尖撫過祖輩名字輕笑出聲:"原來所謂詛咒,是讓我們永遠困在封禪輪回裏當守墓人..."他忽然將堂單拋向雲海,那些名字化作金粉重塑泰山龍脈,"但今日,我要這滿天神佛都記住——"
    萬丈金光中,山豆脊骨抽出二十八星宿鎖鏈,狠狠刺入自己咽喉:"陳氏最後一位頂香人,以魂飛魄散斷萬古血契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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