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 九幽借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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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山豆的脊骨被活人碑壓得"哢哢"作響時,黃小跑突然咬斷自己尾巴尖。噴湧的妖血在空中凝成薩滿鼓形狀,鼓麵映出二十年前七星潭底的畫麵——七口黑棺裏鎖著的竟是常天龍被剜去的七寸逆鱗!
    "山主接旗!"黃小跑將染血的出馬旗插進碑眼,旗麵獵獵展開顯出三百個帶咒的姓名。山豆胸前的守宮砂突然炸裂,青色火焰順著碑文燒向地脈,整片黑土地像活過來般翻湧,無數白骨手掌破土抓向他的腳踝。
    常天龍的殘魂從碑文裏滲出,裹著綠毛的蟒尾卷住山豆脖頸:"陳家小子,該還債了..."豎瞳中射出兩道幽光,山豆眼前浮現爹佝僂著背刻碑的模樣——那碑上赫然刻著娘的生辰八字,碑底壓著半張浸血的龍鳳堂單!
    "原來我娘才是真物!"山豆嘶吼著撕開衣襟,心口浮現出北鬥七星狀的疤痕。活人碑陣突然逆轉,三百道怨氣化作鎖鏈纏住常天龍:"你以為用我的逆鱗就能鎮住九幽?"蟒仙狂笑著吐出內丹,丹紋裂開露出裏麵蜷縮的嬰兒——正是山豆繈褓時的模樣3。
    黃小跑突然現出真身,九條尾巴燃起狐火:"常老爺子,你騙得我們好苦!"狐火裹著出馬旗撞向內丹,旗麵上三百個名字同時發出慘叫。山豆的脊骨傳來清脆的斷裂聲,活人碑竟順著傷口鑽進他體內!
    地底深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,十八具青銅棺破土而出。棺蓋上用朱砂寫著"陳"字的鎮屍符無風自燃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蝌蚪文——正是當年爹在七星潭底刻的往生咒4。山豆嘔出帶著鱗片的黑血,血珠落地化作三百陰兵,持矛刺向青銅棺縫隙。
    "豆啊..."娘的呼喚從最近那口棺中傳來。山豆的鎮龍匕突然脫手飛旋,割開棺蓋的瞬間,他看見娘被七根桃木釘貫穿四肢,天靈蓋上插著常天龍的斷角!腐屍口中銜著的,竟是妹妹滿月時戴的長命鎖。
    常天龍的殘魂突然暴漲:"時辰到了!"青銅棺同時開啟,十八道黑氣灌入山豆七竅。黃小跑瘋了一般撲向棺槨,九尾狐火卻被碑文吸噬殆盡:"山主醒醒!他要借你的頂香人身複活碑王!"
    山豆的瞳孔徹底變成蛇類豎瞳,後背隆起七塊碑形肉瘤。他徒手撕開胸膛,掏出跳動的心髒按在常天龍內丹上:"還給你!"丹中嬰兒突然睜眼,發出夜梟般的啼哭——那聲音竟與二十年前七星潭底的鎖鏈聲一模一樣!
    地麵裂開百丈深淵,九盞幽冥燈從地底升起。黃小跑絕望地發現燈芯裏困著出馬仙的真靈:胡三太奶的斷尾、白老太太的煙袋、灰八爺的羅盤...每盞燈都對應著當年幫陳家鎮煞的仙家5。
    "原來你們都被煉成了燈油!"山豆癲狂大笑,活人碑從他體內破體而出。碑文流淌著金色血液,每一滴都映出爹佝僂著背刻碑的畫麵——那些所謂鎮邪的碑,全是用至親骨血寫就的換命契!
    常天龍的內丹突然爆開,嬰兒化作三丈高的碑王真身。祂抬手抓起九盞幽冥燈塞進口中,燈油順著獠牙滴落,在地麵蝕刻出七星倒轉的陣圖:"陳家欠我三百生魂,今日該結清了..."
    黃小跑突然咬破眉心祭出本命精元,狐火裹著山豆的斷骨凝成打神鞭:"山主!往生錄在灶膛第三塊磚下!"鞭梢抽中碑王額頭的瞬間,山豆瞥見鞭身浮現的蝌蚪文——竟是娘臨死前咬破手指寫的"跑"字!
    碑王的利爪洞穿黃小跑胸膛時,山豆終於摸到灶膛下的油布包。泛黃的往生錄自動翻開,缺失的那頁正貼著他心口的七星疤!當指尖觸到"陳氏換命術"五字時,三百陰兵突然調轉矛頭,將青銅棺釘入碑王七竅。
    地脈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,山豆在血泊中看見最後的真相:二十年前那個雪夜,爹抱著妹妹跳進七星潭不是為鎮邪,而是用常天龍的逆鱗...替碑王續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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