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6章 血蟒吞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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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常天龍的蟒尾掃過之處,冰棺碎片化作漫天磷火。山豆後背新生的蛇鱗倒刺入骨,每片鱗都映出碑文——正是屯子三百活人生辰刻成的《頂香錄》殘頁!
    "豆啊——"娘的雙蛇瞳孔突然淌下血淚,腐爛的指尖插入自己心口,扯出根纏繞龍鳳堂單的桃木釘:"當年你爹用這釘封我七魄..."她將木釘擲向空中北鬥七星陣,屯子各處同時升起三百道血柱,每道血柱裏都立著塊刻活人生辰的墓碑3。
    黃小跑叼著半截招魂幡躥上房梁:"山主!西頭老王家媳婦正拿棺材釘刻自家娃的生辰!"話音未落,王家方向傳來嬰兒啼哭,山豆胸前的守宮砂突然裂開,鑽出條生著人臉的青蛇——竟是常天龍被煉化的神識!
    "吞了碑王!"人臉青蛇嘶吼著鑽入山豆鼻腔。他踉蹌撞向冰棺殘骸,手中鎮龍匕突然暴漲三尺,刃上經文遊走成血色鎖鏈。娘在狂笑中化作紙人消散,空中飄落三百張黃裱紙,每張都寫著"陳山豆替死"4。
    常天龍的蟒身突然盤踞整座屯子,綠毛下翻湧的蝌蚪文化作暴雨傾瀉。山豆在雨幕中看見二十年前畫麵——爹抱著女嬰跪在碑林,將鎮龍匕刺入她天靈蓋:"用親骨血養碑王,陳家才能鎮住三災..."女嬰啼哭化作的聲波,竟震碎了此刻空中三百墓碑!
    "原來我就是碑王!"山豆的嘶吼震塌半間瓦房。他反手將鎮龍匕刺入心口,噴湧的金色血液在空中凝成三百枚桃木釘。屯子地麵突然裂開巨縫,裂縫中伸出隻生滿墓碑的巨手,每塊碑都嵌著張山豆的臉5。
    黃小跑炸毛現出真身,尾巴燃起幽藍鬼火:"請山主登碑!"它化作火球撞向巨手,卻在觸碰瞬間被碑文吸成幹屍。常天龍的蟒尾卷住山豆腰身,鱗片縫隙裏鑽出無數人臉青蛇,撕咬著吞噬墓碑上的生辰字。
    "不夠!還不夠!"碑王巨手突然發出美美的童聲,指縫間垂下七條麻繩,精準套住屯子裏最後七個活人。山豆的守宮砂徹底碎裂,後背蛇鱗自動剝離,在空中拚成血契陣法——正是《頂香錄》缺失的最後一頁!
    常天龍殘破的內丹突然從地縫射出,撞入血契陣眼。山豆眼前閃過走馬燈:七歲那年爹給他紋守宮砂,朱砂裏混的竟是妹妹的骨灰;二十歲生辰夜娘喂的符水裏,泡著三百活人的指甲蓋6。
    "該結束了。"山豆任由碑王巨手攥住身軀,將鎮龍匕狠狠刺入自己丹田。爆發的青光中,他看見常天龍盤踞在北鬥七星陣上,蟒口竟叼著娘殘破的魂魄:"陳家三代頂香人飼碑,今日該反吞天道!"
    屯子地麵轟然塌陷,三百墓碑倒插著組成巨蟒獠牙。山豆在劇痛中化作青色碑靈,每塊鱗片都刻著活人生辰。當他張開獠牙咬向血月時,九天之上突然降下三道驚雷——正是三災頂香人命中注定的雷劫、火劫、情劫7!
    黃小跑的焦屍突然立起,鼠爪捏著半張龍鳳堂單:"恭迎碑王歸位!"殘存的七戶人家門窗同時炸裂,七具棺材飛出釘入山豆七竅。常天龍的蟒身寸寸斷裂,綠毛化作灰燼露出森森白骨——那骨架上竟刻滿《頂香錄》全文8。
    當第一縷陽光刺破血霧時,屯子已變成遍布碑林的亂葬崗。山豆從最深處的墓碑爬出,後背蛇鱗全數脫落,露出三百個淌血的生辰字。他拾起常天龍的尾骨,骨縫裏突然傳出妹妹的笑聲:"哥哥,我們終於變成真正的鎮物了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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