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 碑血化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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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山豆的脊骨刺穿皮肉時,整座碑林的地麵突然塌陷成旋渦。三百六十塊活人碑倒懸升空,碑底滲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結成《頂香錄》缺失的最後一頁——那頁紙竟是用常天龍褪下的蛇皮寫成!
    "原來您才是初代頂香人!"山豆嘶吼著抓住貫穿胸口的青銅秤杆,秤砣上浮現出三百年前畫麵:常天龍以人身跪在長白山龍脈處,將半顆心髒埋進刻著"陳"字的石碑。碑文突然遊出蛇形黑影,正是山豆家世代供奉的堂單主位仙家。
    常天龍的豎瞳迸發青光,蛻下的蛇皮化作血色袈裟披在山豆身上。碑林裏所有名字開始倒轉筆劃,王寡婦的怨靈從地縫爬出,七竅卻流淌著金燦燦的龍血:"陳家小兒,你祖上欠碑王的債該還了!"
    山豆背後的蛇鱗突然逆向生長,刺破袈裟形成甲骨文。黃小跑叼著炸碎的出馬印撞進戰圈,印章裏封存的五雷正法自動觸發,卻劈中了二十裏外丫丫墳頭的引魂幡——那幡杆正是用常天龍斷角所製!
    "山主看頭頂!"黃小跑吐出內丹照亮天際。倒懸的活人碑陣不知何時已組成北鬥吞月局,碑文裏的亡魂正被強行灌注進山豆體內。常天龍的蟒尾突然纏住山豆脖頸,獠牙刺入他後頸的守宮砂:"當年陳三水把你賣給碑王換陽壽,今日我便替他清理門戶!"
    山豆的瞳孔驟然分裂成蛇類豎瞳,青銅秤杆自動分解重組,化作刻滿《頂香錄》經文的降魔杵。碑林深處傳來鎖鏈崩斷聲,三百裏外的黑龍江突然逆流,水底浮出七口貼著黃符的青銅棺——每口棺材都刻著常天龍的人形畫像!
    "您騙了我兩輩子!"山豆的怒吼引動九天雷劫,血色袈裟上的蛇鱗片片飛起。王寡婦趁機將龍血潑向青銅棺,棺蓋浮現出山豆七歲時的畫麵:暴雨夜他蜷縮在供桌下,看著常天龍的人形化身將繈褓中的妹妹塞進碑王像。
    常天龍突然現出完整人形,竟是山豆爹年輕時的模樣!他手中哭喪棒敲響青銅棺,棺內傳出山豆娘撕心裂肺的哭喊:"豆兒快跑!當年換命術換的不是你的命,是碑王要借你的身..."
    降魔杵突然調轉方向刺穿常天龍心髒,帶出的卻不是鮮血,而是無數掙紮的碑文魂魄。山豆的蛇鱗開始燃燒,火焰中浮現出《頂香錄》終極禁術——以頂香人血脈為引,化三百活人碑為墮龍釘!
    碑林地麵裂開深淵,真正的碑王從岩漿中緩緩升起。祂的麵容不斷在常天龍、山豆爹、王寡婦之間變幻,手中握著的正是山豆家缺失的族譜。黃小跑突然發出瀕死尖嘯,內丹裏迸發出丫丫的殘魂:"哥!碑王要吃的是..."
    話音未落,常天龍殘軀突然爆成血霧。山豆腳下的《頂香錄》書頁自動翻動,缺失處顯露出驚世預言——"丙辰年乙亥月,頂香人化碑鎮龍,其血逆流成江,其骨永鎮泉眼"!
    碑王的手掌穿透山豆胸膛時,黑龍江底的青銅棺同時開啟。山豆的脊骨突然離體飛出,化作龍骨釘入碑王眉心。漫天血雨中,他看見娘抱著嬰兒時期的自己跪在碑王廟,供桌上的三牲祭品竟都是活人孩童。
    "原來我才是祭品..."山豆的眼淚化作冰錐刺破虛空,常天龍的聲音在魂飛魄散前最後響起:"頂香人的宿命,就是成為下一個碑王!"
    當第一縷陽光刺破血霧時,整座碑林已化作焦土。渾身纏滿《頂香錄》經文的黃小跑從灰燼中扒出半塊蛇鱗,鱗片上浮現出新的預言——黑龍江底有青銅棺正在移動,棺蓋上赫然刻著山豆的姓名和生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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