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三娘倚在案幾旁，團扇半掩朱唇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："竟能自行掙脫"憶魂酒"的幻境...有趣。"
    我冷笑一聲，仰頭將第三碗酒一飲而盡。這次酒入喉中，再無幻象幹擾，隻有一股清冽之氣直衝靈台，胸前的太上清心符隱隱發燙。
    "好！"胡三娘輕拍玉手，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叮咚作響，"這"酒"關算你過了。"她轉向賴清雲，"這位道長可要一試？"
    賴清雲搖搖頭，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案幾上："貧道修的是清靜無為之道，這酒關就免了吧。"
    胡三娘也不勉強，團扇輕揮，酒壇案幾便自動退到一旁。她款步走向第二張案幾，三位舞姬已各執樂器就位。
    "接下來是"色"關。"她回眸一笑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，"三位妹妹的舞姿，便是地府閻君見了也要動心呢~"
    隨著她話音落下，一陣旖旎的樂聲響起，三位舞姬輕舒廣袖，頓時滿室生香。為首的紫衣女子一個旋身，輕紗飛揚間，竟化作九尾狐形，在光影交錯中若隱若現...
    隨著胡三娘團扇輕揮，三位舞姬翩然起舞。紫衣女子玉指輕撥琴弦，奏出一段纏綿悱惻的曲調，青衣女子手持玉簫，吹奏出撩人心魄的音律，紅衣女子則舒展水袖，開始旋轉。
    起初，她們的舞姿還算端莊優雅。但漸漸地，紅衣女子的旋轉越來越快，裙裾飛揚間，隱約露出雪白的玉足。她每轉一圈，身上的紅衣就變薄一分，最後竟化作半透明的輕紗，曼妙身姿若隱若現。
    賴清雲立刻閉目凝神，口中默念清心咒。我卻一時不察，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。紅衣女子忽然朝我拋來一個媚眼，那一瞬間，我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美的容顏，心神為之一蕩。
    "小心！"賴清雲突然一聲暴喝，將一張符籙拍在我背上。
    我猛地驚醒，發現紅衣女子的麵容正在扭曲變化——時而變成小月含淚的模樣，時而化作陸雨桐嗔怒的嬌顏。原來她在利用我心中最牽掛之人施展魅術！
    紫衣女子見狀，琴音陡然轉急。她纖纖玉指在琴弦上快速撥動，每一聲琴音都像一把小錘，重重敲擊在我的心頭。青衣女子的簫聲也隨之變得高亢，音波如有實質，震得我氣血翻湧。
    賴清雲見狀，立刻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，在地上擺出七星陣法。銅錢發出淡淡金光，暫時抵擋住了音波的侵襲。
    "江兄，快用清心符！"他大聲提醒。
    我急忙催動胸前的太上清心符，符紙頓時金光大盛。然而就在此時，三位舞姬突然同時發出一聲長嘯，身形扭曲變化，竟現出狐妖本相！
    她們身後展開數條毛茸茸的尾巴，在空中舞動。紅衣女子現出三條赤尾，青衣女子有四條青尾，而紫衣女子——赫然是五條紫尾！
    五尾狐妖！我和賴清雲同時變色。要知道，狐妖每多一尾，道行就增加百年。五尾狐妖，至少有五百年道行！
    紫衣狐妖嬌笑一聲，五條尾巴突然暴漲，朝我們纏繞而來。尾巴上的絨毛散發出迷離的香氣，聞之令人昏昏欲睡。
    "閉氣！"賴清雲大喝一聲，同時咬破指尖，在空中畫出一道血符。
    我強忍眩暈，催動體內陰氣想要抵抗，卻想起來這是大白天，我的法力不能施展……
    千鈞一發之際，我猛地搖動腰間陸之道給的銅鈴。"叮——叮——叮——"三聲清越的鈴響在客棧內回蕩，三位狐妖頓時如遭雷擊，尖叫著後退數步。
    胡三娘見狀，臉色微變，急忙揮動團扇："夠了！"三位狐妖這才悻悻地退到一旁，重新化作人形。
    "沒想到二位還有這等法寶。"胡三娘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腰間的銅鈴，"這"色"關，算你們過了。"
    賴清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，低聲道："這哪裏是什麽舞藝比試，分明是要人命的勾當！"
    胡三娘聞言輕笑："接下來是"財"關，希望二位的運氣，比定力要好一些。"說著，她優雅地走向第三張案幾，牌九已在桌上擺好...
    "牌九？"我瞪大眼睛看著桌上那副泛著油光的骨牌，"這玩意兒我一竅不通啊！"
    賴清雲卻已大步上前，道袍一撩坐在了胡三娘對麵："貧道來吧。"
    我下巴差點掉到地上——這個平日裏滿口"清靜無為"的茅山道士，居然要和人賭牌九？
    胡三娘掩唇輕笑，腕上銀鐲叮當作響："道長好膽識。"她玉指輕點，三十二張骨牌如蝴蝶般在她指間翻飛，"咱們玩"推牌九"，三局兩勝，如何？"
    "若我們贏了是不是就不用在比氣了!"我忍不住插嘴。
    胡三娘團扇輕搖："自然是，而且帶你們入青丘洞天，見我族長老。"她突然壓低聲音，"不過...道長可知牌九的"天地人和"？"
    賴清雲嘴角微揚，手指在桌麵上輕叩四下："天牌十二點，地牌兩點，人牌八點，和牌四點。三十二張牌，八對"文牌"，二十四"武牌"，天地人三長牌為首。"
    我聽得一頭霧水，卻見胡三娘眼中閃過一絲訝異。她不再多言，素手一推，骨牌如流水般在桌麵上鋪開。
    "請切牌。"她做了個優雅的手勢。
    賴清雲並指如劍，在牌堆三分之一處輕輕一劃。胡三娘眸光一閃，開始分牌。她發牌的手法行雲流水，四張牌轉眼便落在各自麵前。
    我湊近一看，賴清雲麵前兩張牌一上一下疊著——上麵是紅六白六的"天牌"，下麵是紅一白一的"地牌"。
    "天牌配地牌，這是...天杠？"我回憶著小時候看人賭博時聽來的術語。
    胡三娘輕笑一聲，翻開自己的牌——紅四點的"人牌"配白四點的"和牌"。
    "人牌配和牌，人杠對天杠..."她團扇輕搖，"道長好手氣，這局你贏了。"
    賴清雲卻眉頭微皺，手指在桌下悄悄掐了個訣。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，發現胡三娘袖口隱約有青光閃動——這狐妖出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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