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，成元帝將在翼衛軍當值的蕭鈺派了過去。
    未曾耽誤，當天蕭鈺回公主府收拾了下就單槍匹馬出發了。
    明殷正式到了戶部，統管戶部大小事務。
    明晏整日也待在戶部，陪他一起熟悉。
    戶部官員每日匯報，兩人每日忙到天黑才離開。
    此刻屋中大堂內討論得熱火朝天，明晏站在院中轉頭看著十分認真聽著各位官員匯報的明殷。
    心慢慢安定下來。
    等眾人匯報完，明晏才走進了大堂。
    看著桌案後埋頭查看戶部文殊的明殷，道：“五哥也來了戶部幾日了，覺得如何？”
    明殷抬頭，溫和一笑，“和秘書監相比，確實忙碌許多，事情也更多更雜，我還需要熟悉。”
    “底下官員呢？可有覺得誰不好相處的？”
    明殷打趣道：“都被你敲打得差不多了，如今見著我，隻覺得好說話，巴不得我留在戶部，自然十二分配合。”
    明晏道：“有問題的都清出去許多了，但是肯定還有兩位皇兄的人，五哥可得小心。”
    明殷點頭，“我明白。”
    明晏走到他身邊坐下，仰著頭看他，“戶部太忙了，五哥怪不怪我把你悠閑的日子打亂了？”
    明殷抬手摸摸她的頭，道：“若是怪你，我豈不是太不知好歹了？這位置多少人想要。”
    “五哥不怪就好，我陪你一起看，怎麽說我來早來兩個月，肯定比你熟悉。”
    說完就湊到桌案後，邊看邊和明殷說話。
    直至外間天色漸晚，屋中光線暗下來，兩人才恍然發覺，已到酉末。
    明殷伸了伸腰背，笑道：“多少年了，還未曾忙到這麽晚過。”
    明晏寬他的心，“等上手了，就不會這麽忙了。”
    接下來幾天，明晏都和明殷待在一起，陪他一起熟悉戶部事務。
    明殷確實是十分耐心細致之人，沒多久便可以自己處理戶部諸事。
    有了明晏在前，明殷的行事風格可以稱得上是溫柔。
    戶部官員們也鬆了口氣，不用整日膽戰心驚，怕什麽時候就惹惱了公主。
    可是和新的上司相處著卻發現，新上司臨王雖然溫和，卻也不好糊弄。
    頭腦清晰，條例清楚，又十分認真負責。
    一樁樁一件件都親自過問，細致專注。
    簡化了些戶部繁冗的流程，加大了監管，短短時日，倒是把下值的時間從酉時三刻提前到酉時了。
    戶部官員們心中也有了盼頭，感覺離回到以前申時下值的日子不遠了。
    此前大理寺、禦史台和刑部專門挑了人組成了巡察使，專查各地的秋糧征收，夏稅繳納。
    此事需要戶部配合提供相關記錄，明殷最近就是在忙這件事。
    ————
    第二日早朝，又有關於陳州新的信息。
    陳州更亂了。
    應行上書稱陳州亂成一團，流民山匪衝撞驛站，放了大火。
    應行帶兵平亂，卻還是來遲一步。
    驛站被燒毀，燒焦七八具屍體，不能辨認身份，穆相生死不明。
    陳州距離京城，快馬加鞭也要五六日才能傳回消息，所以此刻，穆原已經生死不明至少五六日了。
    驛站的焦屍，下落不明的穆原，幾乎人人都會懷疑那屍體的身份。
    蕭鈺幾日前就去了陳州，此刻應該早就到了。
    明晏攏在袖中的手指微縮，他不是無能之人，鎮北軍已經讓他調配，不會有事的。
    朝堂議論紛紛，竊竊私語。
    討論來討論去，最終還是覺得應該派人去陳州查探清楚，弄清事情究竟如何。
    成元帝默不作聲，看了眼垂眸站在殿上的明晏。
    “靖安認為呢？”
    明晏出列道：“日前蕭鈺已經出發去了陳州，此刻應該早已到達，穆相能力出眾，應該不會有事。”
    成元帝道：“如此看來，陳州確實亂得很，這差事著實不好辦，西鄴馬上又要進京。”
    事情都堆到了一起。
    最終還是決定，一道聖旨下發鎮北軍，去陳州平亂。
    明晏手指微涼下了朝，麵色無半分異常。
    出了宮門，便低聲吩咐魏直孟西派人去查陳州到底發生了何事，穆原下落如何。
    兩人馬不停蹄又去安排。
    明晏身處戶部，卻整日心不在焉，早早下了值。
    溫承默默看著這一幕，心裏止不住歎氣。
    又忍不住想起那日去穆府的事。
    那日穆卓私下找他，向他打聽公主的事。
    而後穆老夫人和穆夫人也來了，問他公主性情如何，好不好相處之類的。
    溫承分外疑惑，還是老實說了。
    到後來，他才知道，他們為何要向他打聽。
    誰曾想，穆原親口承認的意中人就是他麵前這人呢。
    正想著，門房便帶著穆卓匆匆而來。
    溫承嚇了一跳，“子越兄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    穆卓也注意到了他旁邊的人，先是一愣，隨即行禮道：“參見公主。”
    “免禮。”
    穆卓起身，焦急問溫承，“曇淵，聽說逸遠在陳州出事了，此事你可知真假？”
    溫承一怔，看了一眼明晏。
    又轉回頭，“子越兄，你聽誰說的？”
    穆卓道：“在街上聽到的。”
    街上？
    今日早朝才知道的事，如今不到酉時，他便在街上聽到了？
    溫承朝跟在明晏身後的魏直使了個眼色，魏直便悄悄離開。
    “子越兄，先進去說吧。”
    溫承帶著穆卓跟著明晏去了書房。
    穆卓坐立難安，看曇淵這反應，街上聽到的消息應該是真的了。
    溫承替他倒了杯茶放在麵前。
    穆卓卻沒心思喝茶，看向他，“曇淵，你實話告訴我便是。”
    溫承去看明晏。
    他沒上朝，這事也是聽別人說的。
    穆卓便也去看她，行禮道：“靖安公主，敢問您可知逸遠的情況？”
    明晏遲疑了下，將早朝上聽到的消息告訴了他。
    穆卓聽得臉白了又白。
    明晏猶豫了下，安慰道：“他去陳州之前，我悄悄寫了封信讓他拿去找鎮北軍守將借人，以他的能力，手中有兵，應該不會太被動。”
    穆卓一怔，眼中升起希望，“當真？”
    “當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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