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朝上討論許久，最終還是采納了她的意見。
    一來，既可以敲打敲打京官，二來，也可再充盈些國庫。
    成元帝為免諸位官員抵觸太過，也開恩說可寬限時日，一月之內解決即可。
    活著分批次處罰挨打，也不至於一下子打趴下無人可用。
    散朝後，明晏與明殷並排而走。
    “五哥，你剛剛拉他們兩個下水，會為你帶來麻煩的。”
    明殷不以為意，“他們如今想在父皇麵前表現，不會亂來，最多背地裏使壞，我日常多注意言行不犯錯，他們也無計可施。”
    “上次緒南被打一事，他可有和你說過？”
    明殷點頭，表示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    歎氣道：“前段時間，你找了明華致去府中敲打過，如今他倒是不使陰招，隻是時不時說要拉著緒南切磋。”
    明晏自信道：“他不是緒南的對手。”
    “可他下手黑，緒南也吃過幾次暗虧，他手底下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，打過好幾次，緒南也沒占多少便宜。”
    明晏卻道：“打吧，多捶打才能成長，隻要不來陰的，都好辦，五哥也不必費心，緒南若是有困難，自會來找我。”
    明殷笑道：“我可沒空管他，戶部人手緊，事務繁多，他這麽大的人了，該自己去解決。”
    “五哥看得開就好，你放心，我會看著他，不讓他出事。”
    “你自己也忙，不必分心管他，他也不是小孩子。”
    明晏心中溫暖，和明殷說了許久，一起去了戶部。
    最近更多忙於巡察司新建一事，倒是很少去戶部，問了明殷，還是忙得過來。
    此前兩人商量過，提了些戶部能力不錯的人晉升，成元帝也允了。
    現在尚書侍郎之位雖然空缺，但是四司郎中都配齊，戶部諸事也順暢許多。
    餘康行任職度支司郎中之後，原來的那位主事便升任了員外郎，如今度支司除了施凝雲外，其他兩曹主事也已補充，運轉倒是流暢。
    明晏到了戶部，也專門去看了她，問了幾句。
    施凝雲如今做得十分上手，不僅將戶部的公務處理得井井有條，家中的鋪子生意也遊刃有餘。
    看起來倒是比第一次見的時候，更加沉穩大氣，臉上也多了笑容。
    因著要整頓犯錯的官員，可能會有許多贖刑充繳入國庫的錢，明晏清查出的問題，一應最是清楚，便由她負責對接此事。
    忙忙碌碌在戶部安排了大半日，又去巡察司待了許久，聽施學義和趙宜匯報了最近的事情，一切順利。
    回到公主府時，已至黃昏。
    莫姚等在門口，見她回來立馬來報，“殿下，蘇將軍和穆相都在書房等您。”
    明晏心中煩躁，忙了一天，腦子用了一天，如今隻想安安靜靜吃完飯洗個澡就睡。
    這兩人碰在一起就不可能和平共處，她還得去調解，想到就頭痛。
    “來多久了？”
    “穆相很早就到了，蘇將軍剛到不久。”
    認命往書房走。
    走到院外還深呼吸了一口氣，扯出微笑，故作輕鬆走了進去。
    穆原坐在書桌旁翻看著什麽，蘇衛坐在茶案旁喝茶。
    十分安靜，沒有爭吵，卻又詭異。
    茶案正對大門，蘇衛見她進來和她使了個眼色，示意穆原不大對勁。
    明晏看了一眼，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。
    轉頭問蘇衛，“找我有事？”
    “過兩日是中元，護國寺會舉行法會為亡魂超度，我要去，特來問你去不去。”
    “人應該很多吧。”
    “是，應該很多人都想去上炷香，誦誦經。”
    明晏思考片刻，答應了。
    看著蘇衛十分淡定一副看好戲不想走的模樣，也好奇穆原究竟哪裏不對勁，她進來這麽久也不見他說一句話，依然背對著他們。
    蘇衛饒有趣味跟著走到書桌旁，指了指穆原手中冊子，“這是什麽。”
    明晏瞄了一眼，在書桌正位坐下，波瀾不驚道：“父皇讓我選駙馬，在這上麵選。”
    蘇衛從穆原手中抽出那冊子翻了翻，打趣道：“最大的十九，最小的居然才十六，陛下當真是為你著想，給你選些這麽小的。”
    “這裏麵的都是合適的京中未婚男子，還讓我幫瑩瑩也看看看。”
    蘇衛嘴角一僵。
    又仔細翻了翻，“不是說京中未婚男子嗎，為什麽沒有我？”
    明晏譏諷道：“你覺得為什麽沒你？你在我父皇那兒什麽印象自己心裏沒數嗎？”
    蘇衛又指著穆原，“那為什麽也沒他。”
    明晏看著沉默斂目的穆原，淡淡道：“他從不在被挑選的人裏，他是挑人的。”
    穆原抬起眼皮看她，“那公主選了誰？”
    “還沒來得及仔細看。”
    穆原道：“我已經全部看過，沒有一個適合公主，公主不必看了。”
    明晏未答。
    一旁的蘇衛卻笑道：“誰說沒合適的，我看這人長得就不錯，這兒也寫了性情溫和，應該很好相處。”
    穆原看了一眼蘇衛指著的人，“不好。”
    “哪裏不好。”
    蘇衛和明晏同時問出聲。
    穆原停頓一下，看著明晏的眼睛，道：“公主覺得他好嗎？哪裏好？”
    明晏拿過冊子看了看，道：“樣貌生的不錯，年紀輕輕也中了進士，在秘書監做校書郎。性情溫和，出身書香門第，為人和善，看起來挺好的。”
    穆原氣悶道：“哪一點比得上我？公主便是找駙馬，至少也該找比我更好的。”
    蘇衛哈哈大笑，“逸遠，你直接讓她別找好了。”
    明晏看著蘇衛，“你還有事嗎？”
    蘇衛知道她的意思，十分爽快告辭離開。
    書房寂靜，沒人開口。
    明晏將冊子隨手放在一旁，“逸遠用過飯了嗎？”
    聽她稱呼，穆原本來氣悶的心情緩和了些，“未曾。”
    明晏站起身，“那你等我換個衣服，一起出去吃。”
    又點了點案上的冊子，道：“年紀太小了，我都不喜歡，沒打算從裏麵選。”
    穆原一顆心落了地，眉目舒展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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