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3章 第二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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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雲崢目光如炬,死死盯著商賈那張布滿疑惑的臉。
    他聲音低沉,一字一頓地問道:“金老板可曾見過一位戲班學徒?”
    商賈眉頭緊皺,臉上的皺紋擠作一團:“戲班?府上有請戲班嗎?”
    話音未落,屋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。眾人隻覺得後背發涼,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    就在這時——
    “嗒、嗒、嗒......”
    那詭異的腳步聲再次從門外傳來,與剛剛如出一轍的踮腳聲,最終停在了門口。
    一個清朗中帶著幾分陰柔的聲音響起:“請問......小翠姑娘在嗎?”
    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"吱呀"聲,一張慘白的臉從門縫中探了進來——
    竟是昨夜吊死在橫梁上的戲班學徒!
    他脖頸上那道青紫的勒痕清晰可見,皮膚呈現出不自然的灰白色,卻活生生地站在那裏,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:“我來遲了,班主今兒早不放我走......”
    小翠歡快地迎上去,裙擺飄動如蝶:“呀,住在玖號房的公子也來了!”
    “玖號房.....”書生喃喃自語,突然臉色煞白,“他……他怎麽又活了?”
    “哐當!”書生終於支撐不住,雙腿一軟癱坐在地,手中的折扇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    雲崢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,死死盯著"複活"的兩人。他忽然發現——
    他們的笑容弧度竟與小翠等丫鬟如出一轍!
    嘴角上揚的弧度分毫不差,都精準地露出八顆牙齒,仿佛用尺子精心測量過一般。
    “別過去!”雲崢一把拽住想要上前的屠夫,粗糙的僧袍袖口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,他小聲製止並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,眼中閃過一絲警覺。
    雲崢深吸一口氣,強自鎮定地走到最前方。
    他雙手合十,寬大的僧袍隨風輕擺,神色如常地對商賈和戲班學徒誦了聲佛號:"阿彌陀佛......"
    隨即轉向小翠,聲音平穩得聽不出一絲波瀾:“小翠姑娘,我等八人昨晚在此守夜,現已疲憊不堪,容我們先回去歇息。”
    小翠歪了歪頭,烏黑的發髻上珠釵輕晃:“好的呢。”她側身讓開門口,臉上依然掛著那標準的八顆牙笑容。
    在商賈、戲班學徒以及一眾丫鬟的注視下,八人如芒在背,快步離開了寒梅院。
    雲崢能感覺到,那些目光如有實質般黏在他們的背上,直到院門"吱呀"一聲關上才消失。
    “這、這也太邪門了!”剛出院子,書生就再也按捺不住,聲音顫抖得像風中落葉,“他們到底是人是鬼?難道昨晚都是我們的幻覺?”
    仵作立刻反駁,粗糙的手指不停搓動:“放屁!老子驗過的屍體比你讀過的書還多!那三人死得透透的,怎麽可能有假?”
    “那你倒是解釋解釋,方才我們看見的是什麽?”書生尖聲質問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,“大白天活見鬼不成?”
    仵作頓時語塞,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。
    屠夫冷哼一聲,腰間殺豬刀隨著他的動作叮當作響:“昨晚那三人的死狀做不得假。隻是不知這羅府使的什麽邪門手段。”他環視眾人,沉聲道:“各位還是小心為上,這冥婚怕是個要命的局。”
    小道士慧一眼珠滴溜溜一轉,突然從懷中掏出一疊黃符:“諸位莫慌!貧道乃清風觀玉陽真人座下弟子,隨身帶著驅邪符咒。”他晃了晃符紙,露出狡黠的笑容:“一張隻要三錢銀子,保平安哦~”
    雲崢聞言,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。他瞥了眼小道士,終究沒說什麽。
    最終,鏢師、書生、貨郎和仵作都掏錢買了符咒。雲崢雙手合十,道了聲"阿彌陀佛"婉拒;屠夫嗤之以鼻;樵夫則窘迫地摸了摸空蕩蕩的荷包。
    當八人回到外院客房時,胡管家早已負手而立等候多時。
    他依舊板著一張臉,皺紋裏都刻著嚴肅。
    不知為何,雲崢竟覺得這張冷臉比小翠她們詭異的笑容順眼多了。
    晨光中,胡管家示意身後丫鬟遞上食盒。雲崢接過檀木食盒的瞬間,一股濃鬱的肉香撲麵而來。
    掀開蓋子,隻見油光發亮的大豬肘子、肥瘦相間的紅燒肉堆得滿滿當當,不見半點綠色。
    “羅府可真是......闊綽。”樵夫小聲嘀咕,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過食盒邊緣,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,“有錢人家頓頓都吃肉嗎?”
    鏢師、屠夫等人倒是麵不改色,他們平日就喜好葷腥。其餘人雖有疑惑,卻也不敢多言。
    雲崢眉頭微蹙,決定試探一番。他麵露難色,雙手合十道:“胡管家,貧僧乃出家人,隻食素齋,您看這......”
    胡管家眼皮都不抬一下,聲音冷硬如鐵:“既入羅府參選,便不算出家人了。早點習慣為好。”
    說完不等雲崢回應,便話鋒一轉:“奉老爺之命,宣布第二項比試。”
    “等等!”鏢師突然打斷,濃眉緊鎖,“我們何時參加過第一項比試?”
    胡管家的眼裏透著意味深長:“昨夜守靈,便是第一項。”
    他的目光在鏢師、屠夫、仵作和雲崢身上多停留了片刻,“我家小姐對幾位......頗為中意。”
    雲崢頓時寒毛直豎。一個死人如何表達喜好?
    鏢師聞言,立刻警惕地看向其他三人,眼中敵意畢露。雲崢暗自搖頭——都這種時候了,這人竟還想著“雄競”?
    “昨夜既已‘相識’,今明兩日便要‘相知’。”胡管家從袖中取出卷軸,丫鬟們立即分發給眾人,“每人五題,各不相同。兩日內尋得答案,方法不限。”
    他說著說著,意味深長地說道:"祝各位......覓得良緣。"
    待胡管家帶著丫鬟們離開後,八人各自回房。
    雲崢將食盒放在雕花木桌上,緩緩展開卷軸。
    當看清上麵的題目時,他的瞳孔驟然收縮,手中的卷軸差點掉落在地——
    這哪裏是選婿的題目?這分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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