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榮燦的這句話如同驚雷一樣砸在了傅青腦袋上。
    “你，你說什麽？雙雙她……”
    “阿青。”林榮燦適時打斷他，眼底情緒意味不明。
    “現在，你還要不要上車聊聊？”
    想到慘死的白雙雙，傅青攥了攥拳頭，打開了車門。
    一坐到後座上，他便迫不及待開口，目光陰沉沉地盯著林榮燦：“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？”
    “開車。”林榮燦吩咐阿輝一聲，才繼續和傅青講話。
    “我有朋友在公安局那邊。”
    “他和我說，白雙雙在被拘留的時候，傅寒崢曾經恐嚇過她、還威脅她閉嘴，當時她被嚇得一晚上沒敢閉眼。”
    聞言，傅青臉色陰沉得越發厲害，他伸手掏了掏口袋，摸出來一個煙，又去找打火機。
    林榮燦拿出自己的打火機，幫他點燃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。
    “雖然傅寒崢沒有直接動手，但我總覺得你妻子是受了不能說的委屈，才會想不開自殺的……”
    傅青沒吭聲，但眼神越來越冷厲，吸了好幾口煙草。
    他把煙頭丟到窗外，認真看向林榮燦。
    “表叔，謝謝你告訴我這些。”
    “不客氣。”林榮燦微微歎了口氣，又抬手，拍了拍傅青的肩膀，“我隻是覺得雙雙死得可憐，才想告訴你這些的，你知道她心裏的委屈就行了，可千萬別把事鬧大。”
    “傅寒崢這人心狠，要是你和他對著來，恐怕他會把你趕出家。”
    “我媳婦兒都沒了，我還在意這些？”
    傅青冷哼了聲，咬著牙，眼底滿是狠意。
    林榮燦側眸看了眼他的表情，唇角微揚，溫潤笑容中隱隱藏著幾分殘忍。
    這傅家人不管品性如何，但有個特性倒是一模一樣。
    遇到感情上的事很不理智，瘋起來毀天滅地的。
    希望這個傅青會是一把好刀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林家小別墅裏。
    林嘉欣得知林榮燦聯係了傅青，麵色倏然大變，不可置信。
    “哥，你瘋了？”
    林嘉欣拉著她哥，語氣緊張又焦灼：“我們現在就隻拿了傅老二家的一部分財產，你現在攛掇傅青對傅寒崢動手，要是事情暴露了，傅寒崢肯定會查到你身上的。”
    “我隻是說了些實話，又沒教唆傅青去殺人。”
    林榮燦吸了一口煙草，神情陰鬱了，“況且傅寒崢現在對我敵意已經很重了，他查到就查到了，影響不大。”
    林嘉欣心情複雜，他老明裏暗裏想搶走傅寒崢的媳婦兒，傅寒崢能他沒有敵意就怪了，隻是……
    不知想到了什麽，她麵色突然謹慎起來。
    “哥，你實話說，白雙雙是不是你動的手？”
    聞言，林榮燦眸光稍頓，沉沉看著她，嗓音多了幾分寒涼。
    “這些不是你該管的，你明天先回香江，不要幹擾我做事。否則……”
    林嘉欣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厲和偏執，心往下沉了沉，“哥，你這樣，越來越讓我覺得陌生了。”
    “我看你是安穩日子過多了，忘了林家那邊是什麽情況。”林榮燦嗓音越來越低冷。
    “回香江後，你可以自己試試，優柔寡斷能不能讓你活下去。”
    林嘉欣抿了抿紅唇，“我明天會回去，但是哥我也提醒你一句，這裏不是香江，要是有些事你做得太過火了，沒人能保得住你。”
    “這些不用你管。”林榮燦態度渾不在意。
    哪裏的人都一樣，他就不信，有什麽事是錢擺不平的。
    隻是……
    想到白雙雙的死因，他心裏還是覺得有些詭異。
    他是派了阿罕達過去，想讓他弄死白雙雙，然後把髒水潑到傅寒崢身上，誰料阿罕達到的時候白雙雙已經自殺了。
    因為發現的時間晚、傷口又割得大，當時白雙雙身上的血都快要流空了，死狀很淒慘。
    可他在公安局的朋友明明說，白雙雙從拘留所出來的時候，嘴裏還叫嚷著要找許穗寧報仇。
    一個懷揣仇恨的人，在仇人沒死時，怎麽會選擇自殺？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今天在外邊逛了差不多一天。
    許穗寧才覺得有些累了，和傅寒崢說要回家休息。
    傅寒崢將她送到家，就說臨時有事，急匆匆離開了。
    傅寒崢帶著林越去了趟公安局。
    “傅團長。”負責人走過來，客氣打招呼。
    “我能去看看白雙雙嗎？”
    “可以可以。”
    傅寒崢被負責人帶著，走進了停屍房，看到白雙雙的屍體是完完整整的，“你們沒有解剖查她的死因？”
    “她是割腕，還留了遺書。”
    負責人拿來物證，客氣道：“各項證據都證明是自殺，家屬剛才過來了一趟，基本已經算結案了。”
    傅寒崢目光掃過那份遺書，不知怎的，右眼皮跳了跳。
    “解剖，重新檢驗屍體。”
    負責人想說什麽，但看傅寒崢態度堅持，還是閉了嘴。
    他去喊了法醫過來，準備解剖屍體。
    “小叔?”
    這時傅青從這邊經過。
    看到法醫在擺放器械，他瞳孔一陣，大步衝了進來。
    “你們要做對她做什麽？”
    “小叔，雙雙她已經死了，你到底還想怎樣？”
    傅青歇斯底裏地大喊。
    傅寒崢蹙眉，“我隻是按照流程，覺得她不像自殺，查驗下。”
    傅青看著他，眼底劃過厲色。
    林榮燦說的果然沒錯，雙雙自殺和他脫不了關係，所有他才著急過來引導別人覺得白雙雙是他殺。
    這樣……有誰還知道雙雙死前被人恐嚇過？
    傅寒崢沒空管他那些小心思，讓林越把他送回部隊上，省得在這邊礙事。
    解剖結果出來了，致命傷就是手腕上的割傷。
    但這個刀痕……
    傅寒崢眸光沉了沉，看向法醫：“手套。”
    法醫給他拿了手套。
    戴好手套後，傅寒才捏起白雙雙的手腕，仔仔細細查看那個刀痕。
    果然是這樣……
    傅寒崢麵色悄然冷冽下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四合院。
    快到天黑，才等到傅寒崢回來。
    “阿崢？”
    看見他，許穗寧眼睛一喜，跑過去抱他。
    傅寒崢輕輕躲開，低聲道：“我身上髒，我先去洗澡。”
    許穗寧吸了吸鼻子，隱約聞到一股濃鬱的消毒水和不知名的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。
    她捂著鼻子，後退了幾步，嫌棄道：“那你快去吧，確實挺難聞的。”
    傅寒崢：……
    他媳婦兒這嫌棄表情，和刀一樣紮在他心頭。
    明明以前處對象的時候，他出任務回來也是髒髒的，她都不嫌棄，還是要抱抱他的。
    他媳婦兒這是新鮮感過了、不再那麽黏他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