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景明得知許穗寧夫妻這時候來這裏很驚訝。
    聽到許穗寧的訴求後，他才了然，帶著她去了辦公室，往香江財政司司長秘書室撥了個電話。
    很快，電話轉接到周司長那邊。
    “是寧寧嗎？”
    一道低沉威嚴的男聲響起。
    許穗寧拿著話筒的手緊了緊，悶聲回：“嗯。”
    “寧寧，我是你大伯。”
    周啟泓做完自我介紹，接著又說：“榮燦應該和你說過，家裏人一直很想見你。”
    “尤其是你爺爺，你爸和家裏斷絕關係後你爺爺一直很後悔，這事已經成了他的心病，無意中知道你爸還有個女兒後，天天念叨著什麽時候能見到親孫女。”
    周啟泓語氣溫和慈祥，完全是關心小輩的好長輩。
    許穗寧聽著，心裏泛起一點波瀾，但也隻是一點。
    周家人在她媽媽孕期將她爸爸囚禁在香江，如果不是傅國柱過去交涉，接回他爸，父母就要被周家人拆散了。
    她無法不顧父母的苦難，和周家人相親相愛。
    她理了理情緒，不緊不慢道：“周司長真當我是親人？”
    “你說的這是什麽話？”周啟泓佯裝不悅，語重心長道：“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至親，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。”
    “可是林榮燦他先前做偽證汙蔑我是殺人犯，後來被抓，他說……他說……”
    許穗寧說著，眼眶出擠出幾滴眼淚，嬌軟的嗓音跟著染上幾分淡淡的哭腔，後邊的話怎麽都說不出來。
    對麵的周啟泓心底咯噔了一下，一種不詳的預感漸漸湧上心頭，“他說什麽？”
    許穗寧張口就來，“他說是你授意他這麽做的，他說我要是成了殺人犯，就隻有跟著他回香江這一條路了。”
    “什麽？”周啟泓驚愕道，隨即拍了下桌子，暴怒。
    “這個林榮燦竟然敢做出這種渾蛋事，還汙蔑到我們身上？簡直豈有此理！”
    許穗寧哭聲一頓，無辜問：“不是你們指使他的嗎？”
    “怎麽可能！”周啟泓趕緊解釋。
    “寧寧你放心，我先前不知道林榮燦那小子做出這種事，現在知道了，我肯定會給你撐腰的。”
    許穗寧不相信，周啟泓完全不知道林榮燦做的事，或許不是他主導，但有一部分默認的程度在的。
    現在憤憤不平，隻是因為她提出來，懷疑他們讓她回香江的動機。
    兩個人各懷心思，就著這個話題繼續嘮著。
    旁觀她打電話的蘇景明越聽神情越怪異，最後唇邊蔓延出幾分淡淡的笑意。
    傅寒崢一眼瞧見了，很較真：“蘇少笑什麽？”
    “沒什麽。”蘇景明斂了斂笑意，帶著他走遠了一點，壓低聲音：“那位周司長可不是善茬，傅團長的夫人膽子挺大，親都沒認，就敢借周司長的手幫她報仇。”
    聞言，傅寒崢挑了挑眉，“謝謝蘇少誇獎。”
    接著，他又歎氣，不疾不徐開口：“我媳婦兒平常膽子也不大，是林榮燦想害我，她想給我報仇，急了些。”
    蘇景明：……
    這人是在炫耀自己媳婦兒超級在意他吧？
    不過，家裏那兩個弟弟這幾年一見麵就在他麵前秀恩愛，他已經脫敏了，很快就調整好有些無語的心情。
    “你覺得周司長會對林榮燦動手嗎？”
    傅寒崢想了想，“他們要是想讓我媳婦兒認親，大概率會的。”
    兩人說話間，許穗寧已經掛斷了電話，朝他們走來。
    傅寒崢看她白皙的臉頰上還留著淚痕，從口袋拿出手帕，長腿一邁走到她跟前，幫她擦幹眼淚。
    “稍微裝裝樣子就行了，怎麽哭那麽久？”
    “演戲就得演真切點嘛。”許穗寧調皮地衝他眨了眨眼睛，隨後看向蘇景明，很客氣地道了聲謝。
    “舉手之勞而已，不用謝。”
    蘇景明輕笑了聲，溫聲道：“許同誌和香江那邊關係密切，後邊說不定，我還有需要你幫忙的事。”
    “周家情況不明，我不確定這個親能不能認成。”許穗寧抱歉一笑，“如果有其他能幫忙的，我絕對盡力。”
    聽見她這麽說，蘇景明沒再繼續這個話題，喊了秘書過來送兩人離開。
    望著夫妻兩人攜手離開的背影，蘇景明溫潤的眼底浮起幾分羨慕來。
    他和趙然契約結婚那兩年多時間裏，她從不在人和他有任何曖昧的舉動，想來在他們相戀的時候她就打定主意隻和他露水情緣，最後還是要悄無聲息地離開吧……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淩晨，香江港口。
    在審訊室待了一晚，又舟車勞頓一天多，林榮燦此刻疲憊不堪。
    “哥哥。”林嘉欣一看到他就衝過來。
    看到林榮燦頭發淩亂，眼底都是紅血絲，她眼眶悄然紅了紅，聲音哭得啞啞的。
    “我這幾天以為你回不來了，都要擔心死你了。”
    林榮燦看著妹妹關心的眼神，心裏暖和了幾分，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回家吧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林嘉欣重重點頭，拉著他，往車子裏走去。
    上了車。
    林榮燦靠著座椅，閉目養神。
    這時幾道晃眼的燈光直直朝著這邊照過來。
    林榮燦覺得刺眼，睜開眼，看到周司長的秘書楊鬆時，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    楊鬆走過來，敲了下車窗。
    “林三少，我們司長有請。”
    林榮燦不敢怠慢，趕緊下了車，禮貌問：“楊秘書，方便問一下周司長找我什麽事嗎？”
    楊鬆看他一眼，語氣有些沉，“許小姐打了電話過來，說了在京市的所作所為，司長現在很生氣。”
    聞言，林榮燦麵色沉了下來，眼神幽深陰冷。
    許穗寧……就那麽恨他嗎？
    竟然一點活路都不想給他留。
    “哥哥……”林嘉欣哭著追過來。
    林榮燦頓住腳步，安慰了她幾句，跟著楊鬆離開。
    車子遠去後。
    林嘉欣拿出手帕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，偏頭，眼神淡漠地望了眼阿輝。
    “跟我上車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林輝應了聲，低著頭上車。
    林嘉欣看著他：“說說，哥哥在國內都做了什麽。”
    林輝不敢隱瞞，將事情經過，全部告知林嘉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