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中海端著一碗糊糊進了老太太屋子，屋內光線昏暗，陳舊的家具在陰影裏沉默著。
    “老太太，您能先借我點錢嗎？家裏被偷了個精光，飯都吃不上了，我隻能跟您尋求幫助了，等我發工資了給您買肉吃。”
    “中海啊，錢真的丟了？”老太太眼神犀利的盯著易中海，中院的事她有所耳聞，別是為了演戲把她也搭進去。
    易中海被老太太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，咬著牙道：“我騙你幹嘛，分幣沒剩。”
    老太太看易中海的神色不像作假，眼神又瞬間恢複渾濁，再看著碗裏的糊糊有點嫌棄，“你又說那話，沒丟錢的時候也沒見你給我弄點葷腥。”
    何雨柱斷了她的美食路，老太太恨不得把舌頭嚼碎了蘸點醬油吞肚裏。
    易中海張了張嘴，想要辯解幾句，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他知道老太太心裏有氣，平日裏自己雖說對老太太也算照顧，但確實沒有特別用心地給她改善過生活。此刻，自己有求於人，也隻能默默承受這埋怨。
    “老太太，這次是真沒辦法了。您看能不能幫幫我，渡過這難關，以後我一定好好孝順您。”易中海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。
    老太太輕輕歎了口氣，目光從糊糊上移開，落在易中海身上。“你說說你，怎麽就被偷光了呢？一點防備都沒有？”她的語氣裏雖有責備，但也多了幾分關切。
    “事情蹊蹺，我打算上報公安，能不能找回來就看天意吧，大不了重頭再來”。
    “中海啊，今天借此機會我不得不說道你幾句。”
    “賈張氏是難纏的主，一旦沾上了，就如同陷入泥沼，難以脫身。現在說這話也晚了，但我還是要奉勸你幫忙得有個度，不能讓他們覺得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。你要是一味地縱容，賈家隻會得寸進尺，最後累的是自己，還落不下好。”
    易中海下意識點了點頭，他深有體會。“我也知道這些道理，可做起來難啊。每次想狠下心不管賈家，又覺得不忍心，畢竟我現在隻能指望東旭了。”
    老太太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，“這就是你心軟的地方，但心軟也得分時候。你得讓賈家知道，幫他們是情分，不幫是本分。以後做事，心裏得有杆秤。”
    “再說柱子，你們的關係就沒有修複的可能了嗎？中海，相信我的眼光，當初我就說過，這個大院能幫你養老的，柱子是最合適的，可你偏不聽。”
    “你們倆以前關係多好啊，他一直把你當親爹一樣敬重，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，導致了今天的決裂，希望你別太較真，主動緩和緩和關係吧。”
    “回不去了，柱子變了，難道您沒有察覺嗎？”，易中海苦笑著搖了搖頭。
    “是變了，柱子從前來後院，絕對會先進我屋裏問候一下，不論多晚，隻要看我屋裏亮著燈，都會進來打個招呼。這段日子，你看，他對我這兒毫不留戀了，他一定是因為你的原因才對我生疏，因為他覺得是我們在算計他。”老太太回憶著以前說道。
    易中海皺著眉頭，欲言又止。
    “中海啊，你聽我一句勸，柱子這孩子，雖然有時候脾氣衝了些，但本質不壞。之前我也跟你說了，得真心換真心，你對他好，他自然會對你好，你對他不好，他自然不會對你好，你都算計他了，他還能對你好？沒對付你便不錯了。要想緩和關係，需要你先低頭呐，哪怕回不到從前，對你也不再是壞事。”
    “老太太，我真不是誠心算計他的，都是他自己鑽進來的啊”，易中海睜眼說瞎話。
    “中海，別騙自己了，就算你認為你沒有算計他，隻要柱子認為你算計他，那你就是在算計他。”老太太雖不出屋，但她腦子通透，易中海的謊言瞞不過她。
    “我倒是有個主意，能讓柱子和你再處好關係。柱子年紀也不小了，早該成家了。他要是成了家，收收心，說不定很多事都能迎刃而解。有了媳婦兒管著，他也不會像現在這麽衝動。”
    “可現在柱子仇視我，恨不得生吞了我，我也沒轍啊”，易中海心裏不願意，但也得聽老太太說完。
    “你不行，不是還有翠蘭嗎？這事可以交給她去辦，讓她幫柱子好好的物色一個媳婦，總能找到合適的。隻要用心，沒有辦不成的事。等柱子結了婚，你們兩夫妻對他們兩夫妻好一些，關係處得近了，這感情自然有了。到那時，你們之間的冰塊兒自然而然也就化開了，這人心啊，都是最軟的。”
    老太太的辦法也有自己的謀算，易中海聽了倒是生出了別的想法。
    “成，我回去和翠蘭商量下”，易中海嘴上答應著，壓根兒不打算再提這事兒。
    “一定要上心！”，老太太擔心易中海敷衍，一再強調。
    目的達到，老太太從兜裏掏出一個手絹包慢慢打開，拿出兩張十元大鈔遞給易中海：“拿著，這二十塊錢你先撐過這些日子。我也不用你還了，給我弄口解饞的就行。”
    易中海接過錢，眼眶微微泛紅：“老太太，我以後一定好好孝順您。我肯定聽您的，一定把柱子的事兒辦好。”
    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，重新坐回床上，“那就好，你們和和睦睦的，我這心裏也舒坦。”
    易中海出了後院回到屋裏，順手把錢都給了一大媽，隻字沒提老太太交代的事。
    既然答應老太太了，這事怎麽都得去辦，但具體怎麽辦，還不是自己說了算？
    “老易，物價漲的厲害，我打算明天還了錢，剩下的都買了糧食”，一大媽不敢再存錢了，她不放心。現在隻有實實在在的糧食，才能給她帶來些許安全感。
    “嗯，你看著辦吧，我明天去報案，希望錢能找回來吧。記得買點肉回來，老太太饞了。”
    “好吧”，一大媽答應了，老太太能借錢給自家，就已經很大方了，等到老易再發工資日子就好過了。
    夜幕降臨，四合院被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。易中海躺在床上，望著屋頂，久久無法入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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