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幾乎一宿沒睡，第二天一早就頂著兩個豬蛋泡子眼在中院晃悠。
    “老太太，您幹著急沒用，小心熬垮了身子，等我得空了慢慢幫您想辦法”，易中海出屋洗漱碰到一臉灰朽的老太太悄聲打勸。
    “我能不著急嗎？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兒，再晚了東西就被賣出去了，想追回都難”，老太太白了易中海一眼，看賈張氏還沒出屋，就挪回了後院。
    “什麽樣的棺材要花那麽大價錢？再多來兩件都能鍍金了”，易中海撇了撇嘴，吃飯出門上班了。他雖然嘴上答應，但不打算真出手幫忙，能拖一天是一天。
    上班人陸陸續續都走了，何雨柱也在當中，當一天和尚打一天太極，軋鋼廠他還是每天要去點個卯的。
    棒梗又來後院給老太太送飯了。
    “棒梗啊，你奶奶這幾天遇到什麽高興事兒沒？跟太太聊聊”，老太太拿出一塊陳舊的桃酥給棒梗，還是很早以前何雨柱給她的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，為了打探消息，她也是下了血本。
    棒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，平日裏大白兔他倒是不缺，但點心很少吃到。他伸手接過桃酥，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。
    “嘎嘣”，桃酥有點硬，棒梗正值換牙時段，本就晃動的一顆尖牙順勢被崩掉了。
    棒梗幾日來的緊張與不安瞬間煙消雲散，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喜和成就感。他要第一時間告訴媽媽這個好消息。
    “太太，我晚點和你聊”，棒梗撒丫子興高采烈地跑了。
    “真是肉包子打狗啊”，老太太沒得逞，拿拐棍狠狠地戳了幾下地麵。
    此路不通，隻能直接從賈張氏身上下手了，老太太匆匆喝完糊糊，就又晃到了中院。
    此時賈張氏已吃過早飯，正在院裏撅著個肥腚洗自己xxxx號的大褲衩子。
    “小花啊，洗衣服呢？”老太太語氣平和，和正常聊天無異。
    “啊，您今天怎麽出來了？夠稀罕呢”，賈張氏心裏咬牙切齒，她最恨別人喊她小花了，那是她家老賈的專屬，這老不死的半點眼力勁兒沒有，她氣憤但不敢表現出來。
    “天氣好，活動活動身子，沒多少活頭了，再過幾年想動也動彈不了了。”
    “您說得什麽話，多晦氣，以您得精神頭，絕對比那王八活的還要長”，賈張氏沒上過學，表達的有點直白，但她心裏巴不得老太太早死呢。到那時，易中海沒了負擔，就能多補貼她家，沒準兒老太太的屋子她也能落的一間。
    “不會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，陰陽誰呢”，老太太心裏的怒氣被激了起來，但她沒接話隻是在腦海裏虐了賈張氏一遍，理智還在，她不能忘了目的所在。
    “小花啊，看你窮苦半生，老賈就沒給你留下點什麽念想？比如首飾什麽的？”
    老太太故意提起首飾，目光看似隨意地落在賈張氏身上，眼角的餘光卻緊緊捕捉著她的每一絲反應。微表情觀察，她自詡四九城南波兒萬。
    “首飾個毛線鏟鏟，肚兜倒是有兩件，但老賈對我好啊，他在的時候什麽活都不用我做，哪像現在每天累的腰酸背痛的。”
    聾老太見賈張氏神色和話語一如往常，知道再追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，於是轉移話題聊起了院裏日常。
    “你說老易當一大爺那會兒，院裏多太平，人們也都和和氣氣的，他對你家就更好了。可自從老易把一大爺弄丟了，這個院子就亂了。別的不說，光是丟東西就多少回了，公安也來多少次了？老易那會兒可是提倡家家戶戶不鎖門的。”
    “這小偷也是招人恨呐，他們啊，總想著不勞而獲，占別人的便宜，也不怕遭報應。”
    “老易更是家底都丟完了，想幫襯你家也是力不從心了。”
    賈張氏聽到這話脖子縮了縮，心猛的虛了一下，易中海被他坑了兩回，奇變偶不變，兩倍變四倍。這老太太故意這麽說，一定是在指桑罵槐。
    “說明還是有錢！要我家這樣，那小偷來了也得扔下半袋米。不過您說得也對，做小偷可使不得，所以我現在一直教導棒梗幹幹淨淨做人，您沒見我乖鱉孫兒現在越發懂事了嗎？”
    老太太微微眯起眼，她明顯看出了賈張氏底氣不足，說話還有些畏縮閃躲。棒梗的改變和她無關，賈張氏是在轉移話題。
    “是啊，不過這年遇糧食和錢才是最金貴的，你可要囑咐淮茹一定要保管好了，至於首飾什麽的，就廉價嘍，丟了也不會太心疼。”
    老太太借機又把話題回歸到了首飾上。
    “那可不一定，我家要真有首飾，上次就讓傻柱給換糧了，您不見人們都拿那些破銅爛鐵當真金白銀用嗎？”
    賈張氏想起當時換糧的情形，眼神熾熱貪婪了起來，還帶著無盡的渴望。
    “倒也是，老賈就真沒有給你留個一兩件？拿出來換些糧也不至於過得像現在這麽苦啊”，老太太語氣一下子柔軟起來，好似在同情賈張氏，但心底懷疑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了。
    “我騙你做甚？”
    老太太再度詢問首飾的事，也引起了賈張氏的懷疑，她搞不清老太太說話的用意，這種心機老婊說話總是含沙射影的繞來繞去，饒是她智商二百五也有點摸不清道道。
    難道這老不死的真知道自己坑易中海了？還是說發現自己藏錢的夾層了？說這些話又會不會給自己下套？賈張氏感覺自己有點應付不來，匆忙擰了兩把衣服借口回屋了。
    逃離老太太的視線後，賈張氏仍心有餘悸。不知不覺，今天兩人居然說了這麽多話，都趕上過去一年的量了，賈張氏篤定這老不死的今天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    老太太並沒有回後院，又起身溜達起來。
    糊糊不頂事兒，賈張氏洗完衣服又感覺肚子有點餓了，打算出門買個包子解解饞，就從床頭夾層裏拿了幾毛錢出門。
    看到老太太用滲人的眼光盯著她，賈張氏下意識的捂住裝錢的口袋，迅速離開了。
    首飾被盜，賈張氏絕對脫不了幹係，至於有沒有易中海的手筆還有待考證。
    賈張氏走後，老太太回後院坐在自家門檻上，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院子裏的角落，腦海中思緒如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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