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天，楊廠長更著急了。
    明天的糧食還沒著落，他又放不下麵子去找何雨柱，就打了申請和上邊請求支援，可結果不理想，領導們隻能分攤出一少部分糧食，量還不夠廠子一天的消耗。
    他隻好又找到了李懷德。
    “老李，你那邊有進展沒？廠裏這次真的要斷糧了。”
    “廠長，正規渠道短時間內根本收集不到大批量糧食，我已經讓采購科加班加點尋找了，能不能找到我不敢保證，這就要看運氣了。”
    李主任真想一逼兜把楊廠長呼死，你出此下策可是把所有人都連累了。
    “要不你還是勸勸何雨柱，我準許他複出，舉報人這邊我扛著，不會再給他造成任何困擾。”
    楊廠長真急了，他有心給老太太出氣，可不想把前途也搭上。
    “難嘍！何雨柱臨走時和我說過，經此一回他已經被嚇破了膽，再搞非法交易這輩子恐怕是完了，他雖然有心幫助大家，但也要以自己安全為前提。我盡量一試吧！”
    李主任和何雨柱之前就商量好了，無論如何，這次要讓楊廠長吃一記深刻的教訓。
    “今天你發動所有人手去黑市地毯式收購，價錢不是問題！”
    楊廠長猛地一拍桌子，眼神中透著孤注一擲的決絕，他多希望黑市還有存糧，更希望能從黑市聯絡到新的供應路子。
    “廠長，不是我故意和您唱反調，采購科現在是人心惶惶，這麽做輕則開除，重則坐牢，他們又隻是普通人，如此風險怕是寧可舍棄這份工作也不會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啊。”
    李主任看著平日裏意氣風發此刻卻有些瘋狂的楊廠長，內心有點小得意。
    一天過去，後勤處庫房糧食又一次見底，楊廠長等來的卻是何雨柱出門探親的消息，盡管從工業部拉回幾袋糧食，但也隻夠明天半稀不稠的撐一天。
    楊廠長再次開會，發動全廠工人收購糧食，對有功之人將給予獎金、優秀員工的獎勵，甚至是職位提升。
    他私下裏又給街道辦和食品站打電話尋求幫助，可被果斷拒絕了。
    何雨柱聽到了楊廠長要去黑市的消息，也叫兄弟們暫停了營生。現在萬事俱備，坐等楊廠長現出原形。
    就這樣，廠裏又硬撐了一天，對清湯寡水的飯食，已傳出了密集的抱怨之聲。
    第五天，廠裏徹底斷糧了，工人們中午在食堂看著擠破頭才搶到的一碗清水和麵露難色的廚師，怨氣瞬間爆發了。
    “這像話嗎？真拿我們當牲口使喚啊！”
    “我還想著少吃一口，給孩子省一個饅頭，這下家裏也要餓肚子了。”
    “我說啥了，柱子不在，廠子就得倒閉！”
    “廠長腦子被驢踢了吧，好好的糧食不要，非要搞什麽自律作風，裝什麽清高啊！有本事讓他爹娘也跟著我們一起餓肚子啊！”
    “我看這就是在搞剝削壓榨！倡導資本主義作風！”
    工人們你一言我一語，憤怒和不滿在人群中迅速蔓延。
    楊廠長今天沒來食堂，他不敢麵對暴走的人群，可食堂裏的話還是傳入了耳中。
    完了！全完了！自己該怎麽跟上邊交代！早知道就不管老太太和易中海的破事了，原本他還自詡有恩必報，結果把自己報進去了，名聲被萬人踩在腳底蹂躪，頭上還被扣了諸多帽子。易中海！你害我不淺啊！
    楊廠長顧不得焦慮，趕緊派出幾個心腹去做工人的安撫工作，又說明誠意，讓李懷德馬上去找何雨柱。為了保住職位，他還奢望把這場風波盡快平息。
    “柱子，廠長決定恢複你的職位，之前的事不再做任何追究，為了補償，還說要給你漲工資發獎金。咱們接下來怎麽打算？”
    四合院裏，李主任描述完廠裏的情況，又掏出被扣的報銷款給何雨柱，舒爽的喝了一口涼茶。
    “時機未到，我們還沒有資格提要求，李哥，你要想上一上，這次就聽我的！”
    “陰謀馬上就浮出水麵了，我們這時讓步，先前的準備就功虧一簣了。你回去就說沒找到我，耐住性子，此刻著急的應該是他！”
    何雨柱拒絕了李主任遞過的錢，兩人又商量了幾句，李主任就離開了。
    軋鋼廠裏的可謂是雞飛狗跳，看不到糧食，話說得再好聽也白搭。
    斷糧，對從事高強度體力勞動的工人來說，無疑是對他們底線的挑戰。
    隨著抱怨聲越來越大，一些工人開始放下手中的工具，聚集在一起商討對策。他們覺得廠方對他們的基本生活保障如此不重視，繼續工作已經沒有意義。於是，有人帶頭喊出了罷工的口號，原本還在猶豫的工人們也紛紛響應，罷工行動就這樣開始了。
    整個軋鋼廠也陷入了一片寂靜，往日熱鬧的車間變得冷冷清清，機器停止了運轉，生產被迫中斷。
    “食堂斷糧不是一次兩次了，之前我們都忍了，但這次實在沒法再忍下去。我們要吃飯，吃飽了才能好好工作。”
    一名工人代表站了出來，其他工人也在一旁附和，他們聲音中都充滿了不公和憤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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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易中海也在人群當中，甚至還組織起小組成員一起搖旗呐喊。他覺得這是楊廠長的主意，目的是把所有過錯都推給何雨柱。所以，為了何雨柱能更慘一些，讓我們一起躁起來吧！
    領導當中，最撓頭的要屬車間主任王德發了，麵對情緒激動的人群，承諾也變得蒼白無力，更何況廠長沒給出任何解決方案，他自己都心裏沒底。
    賴科長帶著所有保衛科人員圍在工人四周，工人沒亂來，他們戒備也隻是在裝樣子，更多的都是在看戲。
    “廠長，何雨柱還沒回來，真沒辦法了。我看這事壓不住了，要不我們還是盡早上報吧！”
    其實，李主任在回來的路上就寫信派人送去了工業部。
    “不行，萬一還有轉機呢？”
    楊廠長身上的汗早已流完，沒辦法，隻能親自登場了。
    “大夥都靜一靜，今天這事我肯定給大家一個交代！下麵都聽我說！”
    見一直躲著當縮頭烏龜的大領導露麵了，工人們也漸漸安靜下來。
    “何雨柱停職也本非我願，是你們當中有人舉報。剛才我已聯係了他，他答應重新扛起擔子，這會兒就在籌集糧食的路上，快的話我們明天就能吃飽飯了。”
    “我也是被迫無奈，希望你們也能換位思考。危難關頭，集體利益當先，大夥應該眾誌成城克服困難，今天就忍一忍吧，等哪天搞到肉了，我給大家改善夥食！”
    聽了楊廠長的話，其他領導都露出擔憂的神色，這麽騙工人真的好嗎？萬一明天還弄不來糧食，謊言被捅破了，後果更不堪設想呐。
    “天天累死累活的，連口飯都吃不上，哪還有力氣幹活，出了事算誰的？”
    “我也忍不了！讓我們為你著想，可誰又替我們著想？”
    “我們都是靠力氣吃飯的人，出意外另是一說，再接著幹活做出來的工件都合格不了！”
    工人們仍拒絕開工，說話也不留情麵，四麵八方的言論瞬間又將楊廠長的聲音蓋了過去。
    麵對這樣的絕境，楊廠長也沒辦法了，幸虧是在這個年代，換作以前，自己應該早已被臭雞蛋爛菜葉子淹沒了吧。
    “那我們今天就停工半天，工資照發！但我希望你們回去後不要到處宣揚。”
    隻能停工了，楊廠長需要時間加派人手尋找何雨柱，同時也能再想更多的辦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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