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晚，易中海便徑直奔赴黑市。他此行的目的並非買糧，而是向看守之人打聽他們頭領的下落。
    “你找我們老大幹啥？”
    答話的是個身材壯碩的家夥，滿臉橫肉堆積，說話甕聲甕氣，語氣中明顯透著一絲不耐煩和戒備。他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禿頂的中年男子，眼神滿是狐疑之色。
    “我想和你們老大做筆交易，勞煩你們給指條路。”
    易中海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，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又誠懇。言罷，他又趕緊給兩人分別塞了一包大前門。他知道，在這種地盤上辦事，起碼的人情世故可不能少，所以提前做了準備。
    兩人接過煙，在手裏顛了顛，臉上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，但戒備之心依舊未減。
    “哼，就憑你？兩手空空談什麽交易，先說來聽聽。我們老大可是分分鍾一個小目標的人，沒閑餘時間和你多嘮嗑。”
    旁邊另一個瘦高個也湊了過來，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易中海。
    “我有一批緊俏物資，相信你們老大一定會感興趣。隻要合作得好，大家都能賺得盆滿缽滿。你們怕是做不了主，錯過了可不要後悔！”
    易中海聲音低沉而又充滿誘惑，他心裏很煩這些難纏的小鬼，但既已允諾楊廠長，就不得不耐著性子周旋。
    兩名看守見易中海的樣子也不像是故弄玄虛，兩人嘀咕了幾句，隨後，瘦子為易中海蒙了眼睛，帶著他前往老大的居所。
    黑市老大據說是屠戶出身，本名不詳，被人稱作黑虎。
    此刻，黑虎正端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，他身材魁梧，猶如一座小山，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，從眼角斜斜地延伸到下巴，使得他原本就凶狠的麵容更添幾分可怖。
    聽完手下匯報，他不禁來了幾分興致。在物資如此稀缺的當下，如果能搞到大批量的糧食和肉類，無疑將帶來一筆極為可觀的豐厚收益。
    隻是，他心裏也犯起了嘀咕，若對方手中真的掌握著如此數量龐大的緊俏物資，想來絕非等閑之輩，必定有著一定的身份背景。那麽問題就來了，這樣一位有頭有臉的人物，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，偏偏選中了他來進行合作呢？
    “我憑什麽相信你？你又有何條件？”
    易中海被扯掉了眼上的布條，他眯著眼適應了一下屋內昏暗的光線，抬眼便看到了黑虎那令人膽寒的模樣。驚恐之餘，他反倒生出幾分慶幸，心想何雨柱決然應付不了這個仿若匪首般的人物。
    “黑虎老大，其實物資並非歸我所有，但我知曉其中的關鍵秘密。今天來找您，就是要給您送上一條財路，至於我，您給分口湯喝就成。”
    “你耍我呢？我雖幹著見不得光的營生，但也有自己的行事原則，偷搶之事，我向來不屑為之。我不管你有何種目的，妄圖借我之手達成，那你可就打錯如意算盤了！”
    黑虎猛地一拍桌子，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幾跳，他站起身來，緩緩朝著易中海逼近，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壓迫感。
    “您先別著急發火，且聽我把話說完，這事既不涉及偷，也不關乎搶，我有貨主的眉目，隻是需要您親自出麵聯絡。”
    易中海趕緊解釋，麵對黑虎的火爆脾氣，他不敢再繞彎子。
    “你倒是說說具體怎麽回事，要是敢糊弄我，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門。”
    黑虎眉頭緊皺，重新坐回了椅子，但給人的壓迫感並沒有消失。
    “我們院裏有個叫何雨柱的人，在軋鋼廠擔任采購一職，他背後有一個供貨之人，手裏物資極其豐富。不光整個軋鋼廠都靠他，就連黑市也有此人的影子。相信您也是不屑於調查，我知道那個攤位每天都能拿出糧肉售賣，已經經營了一年之餘。”
    “您要是不信，可以派小弟多加留意觀察，絕對能發現其中的隱秘。”
    易中海舔了舔幹裂的嘴唇，目光不敢直視座上之人。
    黑虎聽了易中海的話也陷入了沉思，片刻後又開了口。
    “我可以暫且相信，攤子也會著人調查，但你要告訴我你這麽做的目的和條件！”
    “實不相瞞，其實我也是出於私心，這個何雨柱多次坑害於我，致使我窮困潦倒，而廠裏和大院都有求於他，所以一直對他包庇縱容，我是被逼無奈才前來尋求您的幫助。”
    “我的目的很簡單，就是讓您斷了他的路子，和供貨人達成交易後，您的物資不光可以在黑市售賣，軋鋼廠的供給我也能幫您牽線搭橋。”
    “現在物資稀缺，大家都在為一口吃的發愁。您要是能和我們軋鋼廠合作，不僅能獲得可觀穩定的收入，還能在黑市這片樹立起良好的口碑，以後生意肯定越來越紅火。而且，我們廠長一直在尋找此人，而您若能取而代之，有了廠長的支持，交易必定能夠順利推進。”
    “至於條件，我希望軋鋼廠那邊您賞我一點回扣就成，具體數額，全憑您定奪。”
    黑虎聽明白了，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小二批還是個心機深沉的陰損貨色，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發大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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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易中海的話也有幾分道理，自己文化不高，但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，能夠撐起黑市這個混亂無序的大攤子，敏銳無比的眼睛、洞悉人心的頭腦和雷厲風行的魄力他都具備，對此，黑虎心裏已然有了計較。
    “你憑什麽覺得老子會答應你這些條件？”
    “我說得這可是雙贏的局麵，早就聽聞黑市老大豪爽仗義，對兄弟們十分闊氣。如今我獻上財路，大夥翻身迎好日子的機會來了，我不相信您不會心動。”
    “行，你的條件老子可以答應，事情若能成，我自然不會虧待你。不過，你要是膽敢欺騙老子，下場可不會太美妙。”
    易中海被帶了下去，心中說不出的感覺，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對是錯，把希望寄托在黑虎這樣的人身上，無疑是與虎謀皮。
    但為了報仇，他隻能冒險一搏，這或許是這輩子最瘋狂的一次決定吧。
    “老大，這小子來路不明，會不會有詐啊？”
    易中海走後，一個小弟仍心有擔憂。
    “不管有沒有詐，去查清楚再說。要是真有這樣的機會，咱們可不能輕易錯過。在這災年之中，說不定這就是咱們翻身的契機。”
    黑虎點燃一根煙，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，
    “先派人把這老小子的底摸清了，還有何雨柱的資料，著重盯緊那個攤位，但凡與攤位有接觸的可疑之人，皆不可放過！”
    黑虎安排完，屋子再度陷入了沉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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