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總能很快忘記憂傷，棒梗在適應了家裏沒賈東旭的日子後，很快重拾起往日的活力。他整日在大院裏穿梭玩耍，仿佛父親的離世隻是一場短暫的陰霾，被他輕快的腳步輕盈的甩在了身後。
    然而，在聽到賈張氏成天念叨對易中海的怨懟後，他心裏對易中海為數不多的好感也蕩然無存。
    小孩子的心思單純又直接，棒梗決定編首歌來宣泄對易中海的不滿。
    “看見豬海我不怕不怕啦…”
    歌聲在大院裏時不時地從棒梗嘴裏冒出來，稚嫩的嗓音裏滿是戲謔之意。
    易中海呢，最近心裏本就堵得慌。想到賈家的撫恤金，加上賈張氏之前從自己這兒訛去的錢，估算著加起來少說也有三千多，在他眼裏，賈家儼然成了院裏殷實的富戶，這讓他眼紅不已。而賈東旭那沒還完的斷情債，隨著賈東旭的突然離世，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。如今又聽到棒梗變著法地罵他，易中海更是氣得七竅生煙。
    可斷絕關係索要費用這事兒著實難以啟齒，畢竟他心裏清楚，要是把這消息傳出去，肯定會招來院裏人鄙視和唾棄。但就這麽不了了之，他又實在不甘心，心裏還存著一絲僥幸，覺得或許還有要回錢的希望。
    思來想去，易中海決定拆穿賈東旭幹零工掙錢的謊言。
    這日，賈張氏在自家門前摘野菜，秦淮茹在水池旁洗著衣服，瞅準兩人都在，易中海便踱步走了過去。
    “賈張氏，你家賈東旭之前說幹零工掙錢都是騙你的！那些錢實際上都是和我借的，一共借了一百五！如今他已不在，這債務理應你們家裏人承擔，你要是手頭寬鬆了就還我吧，我家裏也不好過。”
    “啥？我怎麽從來沒聽東旭提過這事兒，莫不是你瞧我家好欺負，故意跑來行騙的吧？怎麽著，看我家沒了男人，就想趁機踩上一腳？欺負我們孤寡老小，你算哪門子的能耐！要是淮茹被你氣得有個三長兩短，我非把你家房梁給拆了不可！”
    賈張氏毫不示弱，手指如戟，直指著易中海的鼻子，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。
    “我看你是被錢財迷了心竅，竟敢誆騙到老娘頭上來了！兩扇子肉上下一合，張嘴就是一百五，空口白牙，往我兒身上潑髒水，有什麽證據嗎？我還說你欠我一百五呢！”
    “賈張氏，東旭遭遇意外，我心裏也不好受，但總不能人死了，債就跟著煙消雲散了吧？老話說得好，父債子償，棒梗年紀還小，這事兒自然該由你們大人來擔責。我以八級工的名譽起誓，這事兒千真萬確，你要是執意不還錢，可別怪我去找公安評理！”
    “你媽犯渾，淮茹你明事理，這事兒你怎麽說？”
    秦淮茹此時也是滿心糾結。她不確定易中海說的是不是真的，要是還這筆錢，家裏就那麽點老底，一百五可不是個小數目，她心疼啊；可不還吧，以易中海的性子，肯定會沒完沒了的糾纏，往後的日子就別想安生了。
    難道真是東旭欺瞞了自己？還是易中海趁火打劫？她曾聽何雨柱提及親眼目睹賈東旭打零工之事，應該做不的假，所以她更傾向於相信後者。
    “易大爺，您這麽做實在不合情理啊，東旭為什麽借這麽多錢？您能拿的出來嗎？又為什麽東旭在的時候不提，人走了才翻舊賬？”
    “您要肯定事實，就把欠條拿來，或者是人證也可以。”
    秦淮茹也毫不含糊，根本不買易中海的賬。
    易中海被問得一時語塞，師徒這麽多年，也幫襯了賈家這麽多年，哪有過什麽欠條，至於人證，他又怎麽敢找，畢竟斷情的事兒本就不光彩。
    “欠條……欠條我一時找不到了，但這事兒真真切切就是如此！秦淮茹，你可別被賈張氏帶偏了，這錢你們無論如何都得還！”
    易中海仍裝出一副強硬的樣子，實則色厲內荏。
    兩家的爭執聲很快又把院裏人聚齊了。何雨柱剛一開門，便迎麵碰上匆匆跑來的棒梗。
    “柱叔，怎麽辦？是不是我闖禍了？”
    棒梗一臉內疚，認為是自己的歌聲激怒了易中海。
    “和你沒關係，你讓你茂叔去把王主任叫來。”
    何雨柱輕輕拍了拍棒梗的肩膀，隨後便出了屋。
    兩位大爺已經在場，聽易中海說完“借錢”一事，第一直覺就是易中海又在無中生有搞事情。
    “老易啊，東旭在臨終前很長一段時間都和你關係寡淡，大家可都看在眼裏。就憑你們這般關係，要說他向你借下如此大數目的錢，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。況且你又拿不出足以服眾的證據，這豈不是無理取鬧嗎？”
    三大爺皺眉推了推眼鏡，易中海何時也變得這麽胡攪蠻纏了，院裏人可不會像他爹一樣遷就他。
    “是啊，老易，你這事做的不地道了，別不是憑空捏造趁機訛人家孤兒寡母吧？淮茹說得在理，你家現在都是翠蘭在管錢，我們不妨把她叫來問問有沒有這回事。”
    二大爺也跟著附和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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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圍鄰居聽明來龍去脈後，也開始竊竊私語，對著易中海指指點點。
    “就是，賈家剛遭遇這麽大的變故，他就來這一出，太過分了。”
    “不懂了吧，我看他就是眼紅賈東旭的撫恤金，想據為己有呢！”
    “想錢想瘋了吧？這不是吃人血饅頭嗎？”
    “太沒底線了，良心都讓狗吃了！”
    易中海剛想辯駁，王主任就趕來了。
    王主任在來的路上，聽許大茂添油加醋地把事情描述了一番，氣得火冒三丈。她覺得這易中海實在是太不像話了，坑蒙拐騙不說，還仗著自己八級工的身份，肆意欺壓弱小，看來這事兒非得跟楊廠長好好念叨念叨不可。
    “易中海！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！賈東旭剛走你就原形畢露，真以為自己在院裏能一手遮天，沒人能治得了你了吧？”
    王主任一進門就雙手叉腰，滿臉怒容地盯著易中海怒斥。
    易中海看到王主任這架勢，心裏“咯噔”一下，但還是強裝鎮定。
    “王主任，您這聽了什麽風言風語，怎麽一來就興師問罪啊？這事兒可不是您想的那樣。”
    “賈東旭生前確實和我借過錢，我不會閑的鳥疼幹沒皮燕子的事。如今上門要賬怎麽還要錯了？不是我不挑時機，這事拖得越久，就越沒人相信，難道我就該吃這個啞巴虧？可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！”
    “易中海，大家都在一個院裏生活，你幹了多少讓人戳脊梁骨的事兒誰人不知。沒有欠條，空口白話，這事兒怎麽能讓人信服？沒有證據，你就是在汙蔑賈家！”
    王主任始終不相信易中海的話，這個滿嘴噴糞的家夥撒謊是一點兒不帶臉紅的。
    “就是，拿不出欠條，就甭在這兒丟人現眼了，你的信譽現在在院裏可是分文不值！”
    許大茂也適時冒出一句，他知道易中海慣會編故事博取同情，惹急了甚至裝瘋賣慘的招式都使得出來，可不能讓他繼續下去，把局勢帶偏了。
    易中海被眾人說得臉上火辣辣的，心裏又氣又惱，但又無處發作。他心裏明白，今天這事兒要是拿不出確鑿證據，肯定討不到結果。他真後悔沒有提前偽造好欠條再上門要賬，自從被何雨柱三番五次不斷折騰後，自己的性子是越來越不穩重了。
    “瞧見沒，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！你分明就是想訛我們家錢，簡直癡心妄想！”
    賈張氏見眾人都站在自己這邊，底氣更足了，叉著腰得意非凡。
    “你們簡直不可理喻！事實就是事實，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偏聽偏信，還言語攻擊，這分明就是四合院霸淩！”
    “今天不管怎樣，一百五必須還了！要不然我就挨個舉報你們助紂為虐，思想作風不正。”
    易中海陷入被動處境，竟也撒起了潑。
    “易中海！你可真是我們街道的恥辱啊！收起你那惡心的一套，再這樣，我不介意讓公安插手，順便把你的光輝事跡在軋鋼廠裏好好宣揚一下，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！”
    王主任感覺自己胸前結節了，今天不拿住易中海，丟了麵子不說，以後隻會讓他更加肆無忌憚。還敢舉報，保證沒等你到地兒，我就把你腿打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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