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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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騫心裏像著了火似的進了屋,拿著三本書熟練地進了雲彥的臥房,徑直走到桌邊放下書要走,可看到桌上亮著燈,他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。他覺得自己辦事非常麻利,雲彥沒這麽快洗完,就回到燈下放下了書。如果他沒那麽三心二意,就會注意到,沒人的屋子為何會亮著燈?可他刺癢的手指已經翻開了那本有小人畫的書頁。
那一瞬間,像被什麽未知的東西控製住了,姚騫眼珠盯著兩個疊在一起的全身赤裸的漢子,眼裏快速閃過窯洞裏那一幕,他覺得自己眼花了。不自覺往燈下湊了湊,眨了眨眼,書上的畫沒跑也沒動,還是栩栩如生,甚至看不清的臉也變成了那夜的壯漢和冷娃。
“砰”一聲響,姚騫猝然轉身的腳踢到了桌子腿,疼的他叫不出聲,抓著腳跳了兩下,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門口,轉身一看那未恢複原狀的插畫書,深呼吸,深呼吸,繼續深呼吸。
他拖著沉重的步伐,一寸一寸移到桌邊,遠遠地伸長手臂,偏過頭不敢直視,探出一根食指,像要伸進熱油鍋一般,在桌邊一觸就離,回頭發現根本沒碰著那燙手山芋。
“日了怪,看的人都不怕,我沒看的怕甚!”姚騫低聲嘟囔著,挺直腰背走過去,在自己看清畫麵前合住書,倏然轉身,撞到了硬中帶軟的東西,一抬頭,他眼睛驀地瞪大,對上了雲彥竊喜的目光。
刹那間,姚騫三魂七魄都飛了,慌張地後退一步,尾巴根正好磕到桌邊。雲彥在心裏反複練習許久的話已到嘴邊,就見姚騫跟抽筋似的,突然挺了挺後背,然後手擱到腰後歪著脖子齜牙咧嘴嘶哈嘶哈地轉圈,坐也不坐,站也不站,臉上冷汗直流。
雲彥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風花雪月,完全慌了神,說著“我送你去看大夫!”上前就要抱姚騫,姚騫跳著腳躲開,嘴裏大呼“別!別碰我!”
“受了傷怎能不看大夫!”雲彥見姚騫抗拒明顯,自己也神色慌張手足無措,隻好耐心勸導,“萬一留下病根,日後想治也治不了。”
“沒事,沒事。”姚騫放慢呼吸,眼睛不小心掃到桌上的書,計上心來,他低下頭裝作十分虛弱的樣子,緩緩向門口移動,嘴裏也微喘著說:“休息一晚就好了,雲哥不用擔心。”擺了擺手,一隻腳就要跨出門檻,被雲彥的話驚的愣在原地。
“那是新買的書吧?”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的雲彥,早就看出了他的變化,先是輕聲問了句,見他手腳僵在原地,又問:“翻過了嗎?都買對了吧?”
姚騫瞬間心如死灰,想著剛才怎麽就沒磕腦袋上暈過去呢,這等考驗臉皮的窘事,為何總是不偏不倚砸中他!他急劇思考著,答對也不是,不對也不行,隻能哼哼唧唧咕噥兩聲,拔腿就跑。
小步快走的聲音遠去,雲彥的笑也放出了聲,十幾天的神思不屬魂牽夢縈卻又無計可施,都在這一笑裏消散無蹤。處心積慮準備的“開竅”計劃,在昨夜的意外之喜後,今天算是圓滿完成。想著姚騫這會兒肯定在把頭塞進被子裏方寸大亂,雲彥開心地從桌子最下方的抽屜夾層掏出一本書,正是和那本《陽明山房導引圖》一模一樣的封麵,他將新拿出來的擺在桌上,翻開姚騫動過的那本饒有興趣的輕點幾下,收進了抽屜夾層。
常言道,知子莫若父母親,可姚騫不知父不識母,因之,在這世上最了解他的,也不是他自己,而是雲彥。此時,把腦袋悶在被子裏的樣子,便是三昧真火也化不掉的鐵證。
姚騫在被子裏拱來拱去,時不時發出一聲“嗷嗚”,像一頭燥亂的豬崽子,半晌後,直挺挺地躺著不動了,隻餘斷斷續續的“哼哼”聲。
為什麽?自己為什麽總撞見這種事?
為甚呢?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事呢?
難道說,雲彥也是那種專挑漢子弄的人?
那麽,夢裏的情境會不會已經發生過了?
姚騫猛地從炕上彈起來,警惕地看看四周和門窗,不像被人監視偷窺的境地,“啊”叫了一聲,姚騫再次用被子裹住自己腦袋,仿佛那種緊閉窒悶的感覺能助他理順亂麻。
一定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夢,讓自己有了亂七八糟的想法!可怎麽總跟雲彥有關呢?到底是因為雲彥奇奇怪怪的舉動讓他胡思亂想?還是因為他混亂的夢境,把雲彥的正常舉動當成了歪心邪意?想不通,借幾個腦子也想不通!
一個漢子會總抱另一個漢子嗎?還是那種抱法。正常人都不會看那種春宮圖吧?那個分什麽斷袖說的是不是就是這種?他是用什麽洗的身上?聞著有點香。沒想到他身材挺結實,撞得自己腦門疼……哎呀,好困。
等青年呼吸變得綿長,雲彥無聲無息走進房裏,先把姚騫的頭從被子裏解放出來,又給他脫了鞋,蓋好被子。自己才跨上炕,側躺在青年身邊,含情脈脈地看著青年仍泛著粉紅的臉蛋,嘴角忍不住上揚。
傾國傾城,不如惹人傾心。國可複,城可收,心不能變,一往而深,有始無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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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個風月無邊的夜晚,風月常新在夢中。
姚騫在往常的時間醒來,卻沒和往常一樣起來就去掃院子、練功夫,他用鼻子嗅了嗅,有兩股平時沒有的味道散在屋裏,迫使他快速換了身衣裳,出門去洗衣裳。
冰冷的井水激的他更加清醒,搓洗褲子的動作也不再緩慢,更快更用力,像要把褲子撕爛。等把褲子晾到麻繩上,武館嶽師傅進了院,說要帶他去舒活筋骨,他連忙點頭答應,二人離開時小楊腳步匆匆追到門口,欲言又止。
嶽師傅走在前,姚騫不像從前敷衍的態度,而是亦步亦趨跟在後麵,那天的事以及曹宏奇的話,也讓他領悟到了拳腳功夫的重要性。當初他聽小楊說,嶽師傅是全縣唯一一家武館的師傅,因為館裏學徒不多,才願意上門教他,小楊沒說的是,更大一部分是他付的學費超高,為的就是一對一盡快讓姚騫入門紅拳。
費了半天勁,姚騫終於想起嶽師傅在頭一天說的,他的拳叫紅拳,隻是自己目前隻練習了“筋不盤軟,不學藝”。
“嶽師傅,咱們這是去哪兒啊?”姚騫恭敬地問。
嶽老漢自是發現了姚騫無形之中的改變,心想難怪要讓他去武館學呢,嘴上仍不太滿意,“去我家的武館,以後每日你過來教習,錯過正卯沒飯吃!”
姚騫難免一愣,答應慢了半拍,“好嘞!肯定按時到。”
嶽老漢年歲漸長,話也多了,“年紀輕輕,不要得過且過,國亂家貧,不該獨善其身,當思兼濟天下啊!”
姚騫點頭稱是,“您說的對,我會努力學的!”
嶽老漢想起什麽似的,輕咳一聲,“力氣多就好好練武,別光想被窩裏那點事,哼!”
姚騫一頭霧水,喃喃喊冤,“我,我也沒想甚啊!”
嶽老漢停下斜眼看他,“沒有你一大早洗褲子?!此地無銀!哼!”
姚騫語塞了,俏臉唰的通紅,想起昨夜旖旎荒唐的夢以及早上從裏到外濕透的褲襠,頭垂下去,幾乎快要垂到腹部。
人老精馬老滑一點不假,什麽都瞞不過。這一夜,不再是模糊不清惶恐不安的噩夢,而是意亂情迷的癡人春夢,並且被色鬼附身的居然成了他自己,而被他調戲非禮的赫然是他的俊俏東家雲彥。荒唐至極!他實在難以置信,努力回避,甚至裝傻否認,可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,他隻窺見一角,難得全貌,但已膽戰心驚,惘然無措,亟待拯救。
“啊”一聲淒慘的痛呼吸引了一老一少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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