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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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清為了這一天,整整準備了三年,他的目的不單是殺了姚騫,而是要取而代之,拿走姚騫現有的一切。督軍位置隻有一個,泥腿子出身的姚騫當得,他自然也當得。
一開始,他是想兵不血刃的,之前姚騫離開關中,消息瞞的死死的,而江漢源那個沒出息的,油鹽不進,置自己這個姻親兄弟不理,還幫著姚騫騙自己,說他是去照顧快生娃的婆姨。以致於,他很晚才知道姚騫不在西北。
再說姚騫,每次行蹤不定,路線不定,身邊的人也都忠心耿耿,督軍府猶如銅牆鐵壁。不然,他怎麽會拖了這麽久才尋到機會。沒能利用姚騫斷袖的醜聞製造混亂,他隻能借南方軍閥的手。簡單說,他之前所有的招式都是迷魂陣,包括自己偷偷在外省養得五千人,也都隨著南方軍閥隊伍一起入了關。此次行動,隻能成功,不能失敗。
沒有人會想到,他之前讓人去礦山滋擾,為的並不是礦山,那裏的煤已經挖的不多了,根本不值得他大動幹戈。他為的是順著煤炭運輸的路線,找到華北冥、鄧顯思和姚騫一起在秦嶺腹地新建的兵工廠,那裏才是製造槍支彈藥的源頭。
而他派往礦山的一萬人,同樣是聲東擊西之策,為的是引姚騫把兵力調到北邊,而去關中的那一萬,有一半是攔著姚騫南下,其餘一半,他親自帶隊即將達到兵工廠附近。
這個兵工廠,三方同樣未公之於眾,他可是費了大力氣從曹宏奇那邊下手,才摸出了個大概。姚騫養著十萬餘名的隊伍,大部分靠的是兵工廠生產的武器,因此,他要想取代姚騫,首當其衝要拿下兵工廠。
當胡清氣焰囂張地到了兵工廠所在的山穀外,意外遇到了強烈的狙擊,火力猛烈到他咬牙切齒,他覺得打到自己方向的都是該歸自己所有的彈藥,是財富!眼前的山穀易守難攻,原以為他們攻其不備就能輕易占領,沒想到守衛如此嚴密,且兵力看著不下千數。
胡清看著一個個倒下的小兵,還有一顆顆拋出來的手榴彈,以及自己這邊萌生意的軍官,怒氣衝衝,又無計可施。堅持了一個小時,他不得不分出一千人,令他們翻越山穀南側較緩的山峰,以便從別的地方打開豁口。
可很快,他的人就狼狽而歸,領兵翻山的軍官淒慘地稟報,他們遇到了騎兵衝擊,死傷一半。
胡清大驚失色,從馬上摔到地上,幸虧副官用自己身體墊了下,胡清才沒受傷,但他根本顧不得副官和受驚的馬兒,他抓住軍官的衣領怒吼道“不可能!這裏怎麽會有騎兵!”
他之前調查過的,這裏是有守兵,但多數是步兵,少數是炮兵,騎兵怎麽會在這?除非……他想到什麽,禁不住打個寒顫。
三年前,姚騫整頓兵力時,就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騎兵,統一訓練後,將五百放在礦區,交魯涵統帥,五百人交給了李八子,其餘兩千杜壯壯任團長,直接聽命於自己。這回遭到四處襲擾,他便把擅長攻擊的騎兵都帶出來了,繼續南下那一千人正是杜壯壯率領,去了南邊將歸陳冰統率。
他也是忽然靈機一動換位思考了一下,假如他是胡清,他會怎麽做?按照這個思路,他立即想到了兵工廠,雖然他們保密工作做的很好,但前段時間礦區運煤隊伍被襲擊的事,令他不得不率先確保兵工廠的安全。
幸虧他來了,不然,兵工廠危矣。
姚騫聽著槍聲,目光深邃望著暮色下的山穀,他有點後悔了,該早點下定決心除掉胡清這個隱患,哪怕是用不太光彩的手段。這場戰爭本可避免,卻因自己擔心背負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名聲,而沒有急要解決胡清。不論自己再怎麽嚴防死守,偌大的西北軍政府和十幾萬人,永遠不會是天衣無縫,姚騫一時沉浸在懊悔和氣憤中。
耳邊寧娃還在咒罵胡清,“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,狼心狗肺,膽大包天!拉這麽多人背叛咱們,不對,應該說他們都不是球好東西!跟著胡清為虎作倀!不得好死!”
小葉在一旁也很氣憤,氣憤又焦急“他們人多,而咱們的彈藥有限,穀裏的人啥時候能給咱補充彈藥啊?”
“怕什麽!有督軍在!他們都是紙老虎!”寧娃氣勢洶洶道,全然忘了之前他們為了趕在胡清前頭,從懸崖滑下時的膽戰心驚。
姚騫看著對自己盲目崇拜的寧娃,心裏忽然就鬆快了許多,他扭頭對小葉說“時間差不多了,記住我剛才說的,你們一定要喊大聲些!”
話音未落,胳膊就被寧娃拉住了,隻見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,忽的一臉擔憂,嗓音都沉重無比,“騫哥!還是我穿上你的衣服誘敵吧!要是被東家知道你這麽冒險,東家該多擔心啊,佩娘會罵死我的!”
“沒事!”姚騫安慰寧娃道,“胡清拿不下兵工廠,就不會要我的命,我們那麽熟悉,他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假扮的!”
一直沒吭氣的小賀副官主動請纓道“督軍讓我來吧,我本來就是你的替身——”
話沒說完,就被姚騫打斷“你媳婦還等你娶她過門呢,你媽抱不到孫子,以後該怨我了!”
“督軍!”小葉和寧娃同時開口。
“不用再說了!按命令行事!”姚騫一錘定音。
提起雲彥,他難免抽出心神尋思一番,不知雲彥此刻在哪裏?事情有沒有解決?海東青是不是把消息傳到了?
姚騫怎麽也想不到,雲彥麵臨的戰爭比他的更激烈、更暴力、更血腥,那是他一生未見過的,也是所有人類窮盡所有都無法想象到的場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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