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3章 番外4 雲遙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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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四
頭一回,雲遙子後悔自己沒跟著師傅好好學道法,要是把師傅的本領都學會,就算不能降妖除魔,也能做到不被豹子嚇得像篩糠一般直不起腰吧。
萬幸的是,這隻豹子似乎正處於病弱的狀態,沒有瘋狂攻擊他,隻是有氣無力地掀了下眼皮,掃了眼扒著門框的雲遙子,又柔柔地合上雙眼。
這下雲遙子著急了,小崽子昨個兒一天都好好的,今個兒怎麽突然就爬不起來了?還現出了原形!不對,這小子近兩日胃口清減不少,他還當是自己少殺生的教誨有用了,看來。是因為身體不適啊。
他忍著懼意,從門外窗台上取了拂塵,貼著牆壁一寸一寸移到床頭,仔細一瞧,這不是那邊差點吃了自己的豹子嘛!難怪!難怪了!難怪他會跟著自己。
雲遙子在心底不斷默念“無上太乙度厄天尊”,一手舉著拂塵,一手摸上了少年——豹子的後背,一摸才發覺皮毛下滾燙滾燙的。雲遙子跟碰著火炭似的把手抽開,又靠近了些試探著摸向那花裏花哨的頭顱,果然還是十分燙手。
剛學會照顧孩子沒多久的老光棍兼老神棍,真心不知怎麽退熱,主要這毛孩子還不能請大夫上門,萬一將大夫嚇病了,不是一屍兩命嘛!雲遙子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亂發,死馬當活馬醫吧,不對,是死豹子當活豹子醫。
村子裏常用的退熱土辦法他就記得一個,用熱酒擦拭,於是,雲遙子翻出陳年老酒給毛豹子擦拭。
期間,他連早飯都忘了吃,等他看到浣洗布巾的盆裏有不少豹毛,才覺得自己可能用力過猛了,因此才停手。
忙的時候不覺得,一停下來就感到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,熱了早飯當午飯吃。想著給豹子喂點吃的,可他再也提不起膽量了。想來想去,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豹崽子準備了點肉糜粥,也算是他最後的餞行了。
迷迷糊糊睡在了灶房,做起了夢。夢見他勤修苦練當了神仙,得意洋洋豪情萬丈,頭一個拜見的就是月老,期望月老給自己牽一份頂好的姻緣。結果因為自己送的見麵禮不合月老心意,被隨便一牽連上了一隻豹子精。
嚇得他渾身冒汗醒了過來,剛睜眼,就對上豹子精炯炯有神的大圓眼珠,又是一大驚嚇,雲遙子失聲叫了出來“額滴神!”話音未落,身下小板凳一歪,雲遙子朝後倒去。
意料中的疼痛沒上身,他被少年接住了。
“謝謝,你救我!”剛學會說話的少年還不太會長句子,隻能用短句。
雲遙子愣住了,接二連三的意外讓他應接不暇,但總沒失去理智,畢竟人家一頭豹子,真想吃他的話,早就連骨頭都嚼成渣子了。可少年不但對他的嚴苛教訓沒有任何反抗,還跟著他吃糠咽菜。
冷靜下來,雲遙子把小板凳讓給少年坐,自己起身開始盛粥,沒看少年的表情問“所以,你真的是一隻豹子?”
“嗯!”少年很坦誠,接過他手裏的粥碗仰頭灌進了口中。
“哎,不是告訴你不能吃那麽快——嘛”,最後一個字沒說完,他才反應過來又開始說教了,當即不知所措了。
但少年並沒有絲毫變化,乖乖放下碗說了和以前一模一樣的話“太餓,下次改。”
一個小小的插曲算是將二人尷尬緩解了,雲遙子將他拉回房間,問起了原委。
遺憾的是,少年一問三不知,隻知道突然變成人了,然後最近不舒服,和當初快變人之前一樣難受,不知怎麽變回了豹子,又毫無所覺地變回了人。
雲遙子才知,兩人頭一回見麵時,小豹子身體有傷,所以沒吃他。後來不知為何,莫名其妙想跟著他,以致於第一回變成人也是在他眼皮底下。
其餘的就簡單多了,他什麽也不懂,以前慢慢聽懂了人話,如今跟著會說人言,還是雲遙子教的。
雲遙子索性也不問了,反正他不是很關心,以前的不關心,以後的不用關心,當一天後大,養一天豹崽子唄。但他仍問起了少年的身體情況。
“不舒服?有,我,沒勁。”少年神情怏怏道。
雲遙子一聽,手不由自主摸向了少年額頭,少年眼神一閃,控製住身體沒躲開。
雲遙子沒注意這一細微變化,隻皺著眉頭不解道“不燙了呀,摸著挺正常的,算了,還是請大夫看看吧。”說完這話他眼珠一顫,忽的扭頭問道“你說,大夫能看出你是——豹子嗎?還有,你不會突然又變身吧?萬一哪天在外頭你“嘩”一下,翹起了長尾巴,露出了大爪子、大獠牙,別人會不會打你?會不會把我燒了?”
少年被一連串問題問呆住了,他擰了擰好看的眉毛,認真思考一番說“你是,道士,會變,戲法。”
“什麽叫變戲法啊!貧道那是法術!”雲遙子的思路拐了一個急彎,忽的眉開眼笑雙掌一拍,興奮道“對呀!太對了!妙哉!妙哉!我是道士!幸虧我是道士!還不說一般的道士!善哉善哉!”他說著用力拍了下少年的肩膀,“行了!不用發愁了!山人已有妙計!什麽都不用怕!哈哈哈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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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雲遙子就帶著雲彥——少年新得的名字,大搖大擺招搖過市厚著臉皮進了當世神醫餘子清的藥堂。
如果說雲遙子是披著道袍天天喊著要出世的二流子,那餘子清就是穿著布衣的隱於市井的方外神仙,不僅醫術精湛,而且仁義博愛。看似毫無相同之處的二人,卻意外的是一見如故的莫逆之交。
不過,雲遙子近幾年不但躲故鄉,還躲故人,餘子清正是他為數不多的故人。若不是為了豹崽子雲彥,他也不打算見故人,因為餘子清見了他就要摁著紮針、灌藥,他是真怕了。不是怕花錢,畢竟人家不收他的錢,他是怕老友拿他當試驗。
意外的是,這回見著他,餘子清居然沒薅他領子,隻是淡淡瞟了一眼,那眼神怎麽看都是在說他朽木不可雕啦!他無暇多想,將雲彥推到他麵前,還貼心地擼起少年袖子把手腕放到餘子清手裏。
餘子清看他的眼神更怪異了,好在他切到脈後就顧不得其他了,眼前少年的脈搏比老神棍更讓他驚奇。原本以為隨便看看就能回去照顧那邊的,這下不得不坐穩椅子,仔細看診。
熟悉餘子清的雲遙子看餘子清認真的態度,皺起了眉,心思一味放到了雲彥身上,而沒注意到老友腳上是兩隻不同的鞋子。
反觀“病患”本人,是唯一神態輕鬆的一位,不似那二人神情凝重。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必要看大夫,身體的那時有時無的不適完全可以忽略。可他沒強過老神棍,看在他不僅不怕自己原形,還一臉擔憂的份上,勉強順著他吧。“唉,都怪這個老神棍,”雲彥在心裏說,“天天跟自己念叨什麽禮義廉恥勤儉節約……”
其實,雲遙子真心沒教他那麽死板,他自己就是一浪蕩子,怎麽可能教別人之乎者也。他的原話是“你可以放浪形骸,不必墨守陳規,也不用給自己套上條條框框,但做人的道理得懂。”
一切的前提是雲彥是個人,如今,他隻是個維持人形的妖精,那做“人”的道理也要另當別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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