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疼她。
    見唐運盯著晶晶沾著灰的手，許飛瑞走到唐運麵前。
    他笑道：“欸，你不要這麽看著你老婆，你知道發貨也是有提成的，一單會給她相應的報酬。”
    發貨也有提成？
    從沒聽過。
    難道一單一元提成？
    晶晶看出唐運的擔憂，走了過來，拉拉唐運的手臂，說道：“對，許總對我可好了，我這出一次貨提成一百，有時候兩百呢，剛才就送出去一趟。”
    什麽？
    這麽多？
    那些貨物真的那麽值錢？
    唐運吃驚地望向許飛瑞。
    “誰叫外國佬有錢呢，大老板最不會虧待員工，你們放心好了，”許飛瑞指了指房內的其他人，道：“你看這裏的員工，現在提成更多，你們好好做，錢途無量。”
    是了，外國人有錢，難怪提成這麽高。
    唐運想想，安心不少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這日傍晚。
    晶晶還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凳子上，從迷彩色的木箱裏取出幾盒長方體的物品。
    這些貨物被一層金屬包裝盒包裹著，看不清裏麵的東西。
    重量很重。
    應該是健身器材吧。
    她心裏猜測著。
    許飛瑞不允許她打開包裝。
    為了收入，她隻能照做。
    她吃力地抱起一盒盒貨品，裝入另外一個塑料箱裏。
    從進入這座破舊辦公室的那刻，她就有點奇怪，四層樓裏竟安裝了一部貨物電梯。
    現在她完全理解。
    這麽沉重的貨物，沒有電梯根本行不通。
    將十盒貨品放入三輪車裏，她啟動三輪車。
    她想了想，走進房內上了個廁所，重新坐上三輪。
    開出了廠房區域，按照許飛瑞給的地圖，她騎了大約一個半小時後，到了一處碼頭上。
    這個碼頭人煙稀少，平時見不到幾個人。
    碼頭岸邊，石條上有一處迷彩色的三角旗。
    她開到迷彩旗邊停下車。
    取出一支口紅，對著三輪車的鏡子補了一下唇妝，她滿意地揚起嘴角，四處張望著。
    等了良久，沒看到接貨的人過來。
    她抬頭看看天空。
    烏黑的雲朵堆成了一整片，仿佛一塊厚鐵，逐漸往地麵上沉。
    涼風習習，她深吸一口氣，呼吸著水麵帶來的新鮮空氣。
    今天怎麽了？
    接貨人還不來！
    郵件裏說好七點半過來拿貨。
    應該也要來了吧。
    先把東西放在石頭上吧。
    下了車，她打開手機手電筒，粗略翻動著貨物，檢查一遍數量。
    咚叮當——
    一陣響聲。
    晶晶驚訝地掃視著眼前的貨物，發現有一個長盒的蓋子鬆動了。
    不會吧！
    平時裏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著，今天怎麽會掉落出來？！
    晶晶摸了摸盒子裏的東西，是一層泡沫棉。
    再往裏探了探。
    我c！
    我靠！
    晶晶嚇得發出低沉顫抖的聲音，手腳都跳了起來，後退幾步，一屁股摔在地上……
    剛剛那個手感，物品的組成部位，不就是……
    冷靜半晌。
    她緩緩起身，走到貨物旁邊，徑直掀開蓋子和包裝材料。
    果然是——
    槍！
    這一看，就不是玩具槍啊！
    難怪有那麽多提成！
    等等！
    為什麽其他包裝那麽完好！
    隻有這一盒會反常？
    晶晶心中發怵，停止動作。
    她仿佛嗅到了一股血腥味。
    原來，晶晶離開山上前，上廁所功夫，許飛瑞就在這一盒槍支包裝上動了手腳，隻是為了檢驗唐晶晶的忠誠度。
    隻要她此時報警或者作出其他損害許飛瑞的行為，晶晶就會被周圍早已埋伏好的槍手擊斃。
    而此時的唐晶晶心亂如麻。
    她隻是想攥點錢生活，而不是豁出性命做這些事，最終極其可能有命賺沒命享受。
    詹橫！
    你怎麽這麽狠！
    故意把自己往死路上帶！
    現在不是譴責埋怨詹橫的時候。
    她站在車旁，舉棋不定。
    要不要報警？
    報警後，自己就會將功贖罪，畢竟送了那麽多天槍支！
    可恨！
    報警後帶著唐運離開！
    對！
    她掏出包裏的手機，摁下按鍵上的“一”字。
    在三輪車對麵的石堆裏，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晶晶……
    在這千鈞一刻的時候！
    晶晶緩緩放下舉著手機的手，心思道：“現在報警不是時候，還是回到山上，告訴唐運危險後，先逃離廠區，再報警，否則唐運會有危險。”
    想到這裏，她收起手機，從車裏拿出包裝膠帶，對盒子和箱子都進行多次纏繞後，坐回車座上，東張西望著，等待接貨人過來。
    過了十分鍾。
    隆隆隆——
    一陣低沉的汽車聲響起。
    晶晶猛地轉頭，寒毛幾乎豎起。
    她發現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三輪車後麵。
    接貨人將車屁股對準三輪車，便下了車。
    卡啦卡啦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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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走路聲響起。
    穿著黑色襯衣和深藍色牛仔褲，戴著黑色的口罩，接貨人舉著一支紅白相間的旗，走過來了。
    要是前麵幾次，她會立刻走下車，幫忙抬貨。
    而此刻，她已經知道裏麵的東西內容，不由地冷汗直冒，一時忘了該怎麽自如行動。
    她故作鎮定地大笑道：“哈哈！你來了，你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，你取走吧。”
    接貨人沒有說任何話，看了兩眼晶晶，低頭對貨物進行清點後，便將東西抱走放在黑色汽車的後備箱裏。
    他走過來，把一個打火機放在晶晶手裏。
    這是每一次送完貨，要交給許飛瑞的東西。
    隨即，汽車開走了。
    晶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，回到山上。
    她現在腦海裏充斥著迫不及待要告訴唐運逃離的信息。
    剛把車停好，她就看到那個她不想看到的臉。
    許飛瑞……
    許飛瑞站在門口，微笑地看著唐晶晶，朝晶晶走了過去。
    “恭喜你，通過了考核！”
    “什麽？考核？”
    “對！你在三路車上看到什麽了？”
    晶晶飛快旋轉眼球，遲疑了一會，低聲道：“槍？！”
    “這棟樓做的都是這一行的生意，如果你剛才想報警，那麽跟蹤你的槍手便會一槍打死你，pia！piapia!”
    把手舉到晶晶的太陽穴上，他一臉扭曲地笑著，模擬著槍聲。
    什麽？
    原來剛剛自己差點喪了命！
    聽了許飛瑞的話，晶晶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，回想剛才的場景，不由地慶幸自己沒有把電話打出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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