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哈爾濱雪人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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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年的冬天,哈爾濱的雪下得格外早,格外大。一夜之間,城市就被厚厚的積雪掩埋,大街小巷銀裝素裹,像是被裹進了巨大的白色棉被裏。
東北大學的校園也被這大雪覆蓋,平日裏熱鬧的操場、教學樓,此刻都安靜得有些詭異。宿舍樓前的雪堆得高高的,學生們趁著課間休息,在雪地裏嬉笑打鬧,堆起了形態各異的雪人。有的雪人戴著紅圍巾,有的頂著破水桶當帽子,還有的被插上了樹枝當手臂,給這寒冷的冬日添了幾分生氣。
王翠蘭是學校的保潔阿姨,負責清掃女生宿舍樓下的積雪。她像往常一樣,天還沒亮就拿著掃帚和鏟子出門了。路燈在雪幕裏昏黃黯淡,隻能照亮一小方天地。王翠蘭哈著白氣,用力鏟著雪,嘴裏嘟囔著:“這雪下得,可真夠折騰人的。”
當她清掃到宿舍樓拐角處時,一個雪人突兀地出現在眼前。這個雪人有些奇怪,比周圍學生們堆的都要高大,而且造型十分粗糙,像是匆忙堆起來的。王翠蘭皺了皺眉頭,心裏想著:“哪個調皮孩子堆的,這麽難看。”她湊近了些,想把這個雪人清理掉。
就在她伸手觸碰到雪人的那一刻,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。這雪人的觸感硬邦邦的,不像是普通的積雪。王翠蘭疑惑地扒開雪人的頭部,借著微弱的燈光,她看到了一張慘白的人臉,眼睛圓睜,嘴唇青紫,臉上還殘留著未幹的血跡。
“啊——”王翠蘭驚恐地尖叫起來,手裏的掃帚和鏟子掉落在地,她一屁股坐在雪地裏,連滾帶爬地往後退。那聲尖叫劃破了清晨的寂靜,驚醒了宿舍樓裏的學生們。
住在二樓的李紅梅是另一位保潔阿姨,她正在宿舍裏整理清潔工具,聽到王翠蘭的尖叫,心裏“咯噔”一下,趕忙跑了出來。“咋回事啊,翠蘭?”李紅梅邊跑邊喊。當她看到雪人的真麵目時,也嚇得臉色煞白,雙腿發軟。
此時,路過的食堂阿姨張桂花也聽到了動靜,匆匆趕來。三個女人站在雪人前,驚恐地看著彼此,誰都不敢再靠近一步。張桂花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,撥打了報警電話。
沒過多久,警方就趕到了現場。警車的警笛聲打破了校園的寧靜,警察們迅速拉起警戒線,將雪人圍了起來。負責此案的偵緝隊長李強,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,他眉頭緊皺,看著眼前詭異的雪人,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警方小心翼翼地對雪人進行清理,隨著積雪一點點被撥開,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展現在眾人麵前:這哪裏是一個普通的雪人,分明是由人體殘肢拚接而成的!雪人的四肢是不同人的胳膊和腿,軀幹部分也能看出是用碎屍拚湊起來的,在這冰天雪地中,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。
李強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,他轉身對身邊的警員說:“把現場封鎖起來,所有能收集的線索都收集起來,一定要找出真相。”法醫們迅速上前,對屍體進行初步檢查。經過dna鑒定,這些殘肢來自五名不同的受害者,其中四名是女生宿舍205的學生,分別叫林曉、蘇娜、趙悅和周敏,而另一名受害者的身份暫時還無法確定。
李強帶著警員來到女生宿舍205,當他們推開門的那一刻,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,令人作嘔。地上全是雜亂的血跡,已經幹涸發黑,形成一片片觸目驚心的斑塊。床鋪淩亂不堪,被子被扯到地上,枕頭也被劃破,裏麵的棉絮飛得到處都是。牆壁上,血跡斑斑,仿佛是有人在極端痛苦中掙紮時留下的抓痕。原本擺放整齊的書桌此刻一片散亂,書本和文具散落一地,還摻雜著破碎的鏡子碎片。衣櫃的門半開著,衣物被胡亂地扯出,有的還掛在櫃門的邊緣,上麵也沾染著血跡。
李強仔細地勘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,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。他在床底下發現了一把帶血的斧頭,斧頭的刃口已經卷了起來,顯然是經過了激烈的砍殺。在窗戶邊上,有一串模糊的腳印,腳印上還帶著血跡,從窗戶一直延伸到外麵的雪地裏。李強推測,凶手很可能是從窗戶逃走的。
隨著調查的深入,警方發現這四名女生的人際關係十分複雜。她們在學校裏屬於比較張揚的一群人,經常欺負其他同學。在長期的霸淩中,有個叫趙依依的女生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,最後不得不退學回家,而這個205宿舍,也因此變成了四人居住。
當警方找到趙依依的哥哥趙一橋時,他正坐在自家昏暗的客廳裏,臉色淡然。“我妹妹在回家後的第二周便自殺了。”趙一橋平靜地說。警方將他列入犯罪嫌疑人名單,但很快發現他在案發那段時間一直在新加坡出差,得到警方消息後才回國,四名女生死亡時,他根本不在國內,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。
一時間,案件陷入了僵局,警方的壓力猶如一座沉重的大山。就在大家感到迷茫的時候,新的線索出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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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,一個蓬頭垢麵的流浪漢出現在警局門口,聲稱自己有重要線索。此人名叫安子,是學校附近的流浪漢,他每天靠在垃圾桶裏翻找食物為生。安子說,前幾天晚上在學校附近撿垃圾的時候,曾看到一個人從學校東邊高牆上蹦下來,好像還扛著一具無頭屍。
警方根據這一線索立即展開調查,安子所說的地方十分偏僻荒涼,四周雜草叢生,連監控都沒有,調查工作困難重重。幸運的是,附近一輛私家車的行車記錄儀提供了一點線索,畫麵中,一個黑影扛著一個長條狀的物體匆匆走過,雖然畫麵模糊,但警方還是順著這個方向,找到了一個廢品收購站。
廢品收購站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廢品,散發著難聞的氣味。收購站的主人是個年輕小夥,名叫劉成,他身材消瘦,看起來十分不起眼。麵對警方的詢問,劉成眼神閃躲,結結巴巴地回答:“我不知道,我啥也沒看見。”警方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樣,決定對這裏展開細致勘探。
經過一番仔細搜查,警方終於在收購站的後院發現了一處隱蔽的地窖。當地窖的門被打開時,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,警方強忍著不適走進去,裏麵的景象讓人不寒而栗。地窖裏擺放著四個大桶,每個桶裏都裝著一些人體殘肢,正是四位死者殘缺的部分。
劉成被帶回警局審訊,一開始他還試圖抵賴,但在鐵證麵前,他的心理防線逐漸崩潰。“她們欺負我妹妹,我妹妹因為她們自殺了,我要讓她們付出代價。”劉成顫抖著嘴唇,聲音嘶啞地說道。
原來,劉成的妹妹劉悅在學校食堂打工,是個善良單純的小姑娘。有一次,林曉、蘇娜她們在食堂吃飯時故意找茬,說劉悅把湯灑到了她們身上,對她進行辱罵和推搡。後來,她們變本加厲,在食堂人多的時候誣陷劉悅偷了她們的東西,讓劉悅丟盡了臉。劉悅跟劉成哭訴這些的時候,一直在哭,整個人變得越來越沉默,精神也越來越差,最後沒方法繼續工作,辭職那天,她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。
劉成得知妹妹自殺的消息後,悲痛欲絕,心中充滿了仇恨。他決定要為妹妹報仇,讓那些欺負她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。在那個寒風凜冽的夜晚,劉成帶著事先準備好的凶器,悄無聲息地翻牆潛入了學校,他潛伏在女生宿舍樓附近,靜靜等待著時機。
當夜深人靜,所有人都沉浸在夢鄉之中時,劉成悄悄地摸到了女寢205的門口。他輕輕推開門,房間裏彌漫著一股酒精的味道,四個女生喝得酩酊大醉,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。劉成手持利刃,心中的仇恨讓他失去了理智,他毫不猶豫地一個接一個結束了她們的性命。看著她們在自己麵前失去生機,劉成的內心沒有絲毫的暢快,隻有無盡的悲涼和無奈。
而劉成之所以將她們的屍首擺成雪人,是因為妹妹生前最喜歡雪人,每逢下雪,妹妹總是歡呼雀躍地去堆雪人。他想讓這四個女生以這樣的方式向妹妹賠罪,盡管這隻是他自我安慰的一種方式。
案件告破後,整個城市都陷入了一片嘩然。人們對劉成的遭遇感到同情,但對他的行為卻無法認同。在法庭上,劉成一臉平靜,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,但他並不後悔。他唯一的遺憾,就是再也不能保護自己的妹妹了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這起震驚一時的哈爾濱雪人案漸漸被人們遺忘。但每到下雪的日子,東北大學的校園裏,總會有學生們在雪地裏堆起雪人。隻是,再也沒有人敢靠近當年那個案發的角落,仿佛那裏還殘留著死者的怨念和凶手的悔恨,在這冰天雪地中,久久不散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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