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 魔神仔食屍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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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5年4月的高雄鼓山區裕民街被陰雨籠罩,潮濕的空氣裏漂浮著海水的鹹澀與腐肉的腥甜。我跟著警隊穿過警戒線時,三樓吳家的窗戶正滲出暗褐色液體,順著斑駁的外牆流淌,在地麵匯成扭曲的符紋形狀。法醫掀開裹屍布的瞬間,濃重的屍臭混著檀香撲麵而來——62歲的吳金女仰臥在擔架上,皮膚表麵布滿犬齒狀咬痕,十根指甲縫裏嵌著染血的人類毛發,更駭人的是她微張的嘴角,露出半截斷裂的假牙,牙齦處翻著新傷,像是被生生拔掉了所有真牙。
一切的詭異始於兩個月前。2月28日深夜,台北榮總醫院的精神科病房裏,吳金女突然從床上彈起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:“美宜在哭,她在海底喊我。”監控錄像顯示,那一刻她的瞳孔縮成針尖狀,用閩南語背誦著連醫生都聽不懂的咒語。當天下午,她的妹妹吳美宜突然闖入病房,披頭散發地揪住她的頭發:“大姐你看!三太子的頭斷了!”陪護的母親蔡月卿後來回憶,家裏供奉了三十年的三太子木雕,不知何時從蓮花座上跌落,左手小臂齊根斷裂,斷裂處滲出暗紅色液體,在神壇上積成“歸”字。
3月2日清晨,吳金女被緊急接回高雄老家。她赤腳跪在玄關,用額頭撞擊地麵,反複念叨:“1949年的漁燈滅了,海底的門開了。”父親吳武運在神壇前點香時,發現香灰竟在供桌上堆成骷髏形狀。當天深夜,我在派出所值班時接到報警,蔡月卿的聲音帶著哭腔:“我女兒在陽台上掛黑布,她說要給‘海底的客人’做衣裳!”等我們趕到時,吳家三樓的陽台已被十八件黑衣覆蓋,布料在無風的夜裏發出“嘩嘩”的摩擦聲,像是有人在低聲啜泣。
真正的噩夢從3月中旬開始。吳金女的臥室牆上出現血字,用倒著的閩南語寫著“他們餓了”,經鑒定,血液來自她的弟弟吳旺元。她開始收集家人的指甲和頭發,用紅繩串成風鈴掛在窗前,每當夜幕降臨,那些風鈴就會發出“哢嗒哢嗒”的脆響,如同牙齒碰撞的聲音。鄰居陳阿婆曾在淩晨看見吳金女跪在屋頂,對著月亮張開嘴,任由雨水灌進口中,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長,雙腿不自然地向後彎曲,腳尖指向天空。
4月1日是媽祖誕辰,卻成了吳家的地獄日。清晨七點,吳武運突然衝進廚房,用菜刀剁下自己的一截小指,鮮血滴在地板上時,他竟露出滿足的笑容:“玉皇大帝說,要拿精血喂三太子。”蔡月卿則抱著裝滿符水的陶罐,逼迫女兒吳美紅喝下:“這是王母娘娘的瓊漿,喝了能通天地。”最年幼的吳旺元蜷縮在神龕旁,手裏攥著半具貓屍,用變調的童聲唱著:“海底有洞,洞裏有牙,啃手啃腳,啃掉下巴——”
鄰居報警時,我和搭檔衝進吳家,眼前的景象讓久經沙場的老刑警都忍不住幹嘔。吳金女被吊在陽台的晾衣架上,全身浸泡在黑色液體裏,那液體散發著濃重的屍油味,她的腹部高高隆起,皮膚下有明顯的蠕動痕跡。吳武運跪在地上,用燃燒的香柱灼燙妻子的後背,蔡月卿的慘叫聲中,我看見她背上浮現出鱗片狀的紅斑,排列成類似魚鰓的形狀。最恐怖的是二樓浴室,瓷磚縫隙裏嵌著數百顆人類牙齒,下水道裏堵滿帶血的毛發,浴缸邊緣用屍蠟畫著巨大的五芒星,星芒中央刻著“順發號”三個字——那是吳家祖先1949年失蹤的漁船名字。
法醫報告揭開了更駭人的真相:吳金女的胃裏有半公斤糞便和符紙殘渣,腸道內壁布滿灼傷痕跡,像是被滾燙的液體反複衝刷。她的指甲縫裏除了人類毛發,還有少量鯊魚皮碎屑,而這種鯊魚早已在台灣海峽絕跡。最詭異的是,所有家庭成員的血液中都檢測出一種未知的神經毒素,能導致幻視、意識混亂,甚至誘發自殘行為。
警方在神壇暗格裏發現的物品,讓整起事件蒙上了更陰森的陰影。一個用嬰兒頭骨雕刻的三太子像,眼窩中嵌著兩顆人類眼球,經dna比對,屬於三年前失蹤的兩名兒童。冰箱冷凍層裏,七個保鮮盒分別裝著心髒、肝髒、腎髒等器官,標簽上用紅筆寫著“魔神仔月供”,最新的一份標注著“2005.4.1 吳旺元的舌頭”——而吳旺元的舌頭確實在案發當天不翼而飛。
民族學家黃教授連夜趕來,看著神壇底座的梵文突然顫抖:“這是《魔神仔祭典經》的開篇,意思是‘以血肉為鑰匙,開黃泉之門’。”他告訴我們,台灣民間傳說中的魔神仔善用幻術,常化身為孩童誘騙人類,而吳家的祖先很可能在1949年遭遇海難時,與魔神仔達成血祭契約,每六十年需獻上七名至親的血肉,才能保住家族平安。
2018年的中元節,我已調任刑警隊長。某天深夜,白砂侖漁港的漁民在近海發現一艘幽靈船。船體覆蓋著厚重的藤壺,船身卻漆著嶄新的“順發號”木牌,艙內的餐桌上擺著熱湯和白米飯,仿佛主人剛離開不久。航海日誌停留在1998年7月15日,最後一行字是:“漁網裏都是人的頭發,它們在唱《補漁網》的歌。”當我們打開底艙,所有人都僵在原地——十八具骸骨整齊排列,每具骸骨的手腕都係著紅繩,繩結上刻著“吳”字,其中一具女性骸骨的口腔裏,還卡著半截斷裂的假牙。
如今,吳家透天厝被改建成民俗研究館,三樓的神壇保持著案發時的模樣。去年中元節,監控錄像拍到午夜十二點,神壇上的嬰兒頭骨突然轉動,眼窩對準鏡頭。更詭異的是,所有參觀過的遊客都說,在轉身離開時,會聽見背後傳來孩童的輕笑,回頭卻隻看見黑衣在風中擺動。而我每次經過裕民街,總會忍不住望向三樓陽台,仿佛看見那個懸掛在晾衣架上的身影,她的腹部還在蠕動,皮膚下的“客人”正透過她的眼睛,冷冷地注視著這個試圖揭開真相的世界。
最令人脊背發涼的是,三個月前,吳美宜的女兒突然找到我,遞給我一個信封。裏麵是張泛黃的照片,1949年的海邊,年輕的吳家祖先抱著一個穿紅衣的小女孩,女孩的嘴角咧出不自然的笑,露出兩排鋒利的尖牙。照片背麵用朱砂寫著:“第七次血祭,換十八年平安——”而照片上的日期,正是吳家遷居高雄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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