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詭嫁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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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雨季節的潮濕空氣裏,我租下了城郊那棟老房子的閣樓。斑駁的灰牆上爬滿暗綠色的苔蘚,木質樓梯每走一步都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。房東是個佝僂的老頭,布滿老年斑的手反複摩挲著銅煙杆,渾濁的眼睛盯著我身後空蕩蕩的樓梯拐角:“姑娘,夜裏聽到什麽動靜,千萬別開門。”
推開閣樓鐵門時,黴味混著若有若無的脂粉氣撲麵而來。牆角立著個掉漆的樟木箱,箱蓋上刻著纏繞的並蒂蓮,縫隙裏卡著半片幹枯的紅綢。我彎腰查看時,箱底突然滑出張泛黃的照片——穿著紅嫁衣的女子側身而坐,鳳冠霞帔間露出的脖頸處,赫然纏著一圈暗紫色的勒痕。
第一夜就噩夢纏身。夢裏我被困在掛滿紅綢的婚房,蓋著紅蓋頭卻能看見四周景象:銅鏡裏映出個穿馬褂的男人,麵色慘白如紙,嘴角掛著涎水朝我逼近;喜燭突然變成綠色火苗,照亮牆上用朱砂寫的“囍”字,那些筆畫裏竟滲出暗紅色的血珠。
清晨在冷汗中驚醒,枕邊躺著半朵枯萎的山茶花,花瓣上沾著黑色的碎屑。拉開窗簾,樓下小院裏的老槐樹在雨中搖晃,樹杈間掛著件濕漉漉的紅嫁衣,正隨著風輕輕擺動,像是有人在裏麵掙紮。
接下來的日子,怪事如潮水般湧來。深夜總聽見閣樓天花板傳來拖遝的腳步聲,像是有人穿著繡花鞋來回踱步;梳妝鏡裏偶爾會閃過一抹紅色衣角,可回頭時隻有自己慘白的臉;最詭異的是,每天清晨洗漱,臉盆裏的清水總會變成淡粉色,水麵漂浮著細碎的胭脂沫。
那天加班到淩晨,我獨自走在昏暗的小巷。雨絲中飄來熟悉的桃花香,抬頭看見街角站著個穿紅嫁衣的身影。她背對著我,烏黑的長發垂到腳踝,嫁衣下擺沾滿泥濘。“等等!”我鬼使神差地喊出聲,那人緩緩轉頭,露出半張腐爛的臉——右眼空洞地掛著眼球,嘴角撕裂到耳根,露出發黑的牙齒。
我尖叫著狂奔回家,推開門卻發現玄關處擺著雙嶄新的紅繡鞋,鞋尖沾著新鮮的泥土。樓上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,緊接著是指甲抓撓地板的聲音,由遠及近。我躲進床底,顫抖著捂住嘴,看著一雙繡著並蒂蓮的紅鞋從床前慢慢經過,裙擺掃過地麵,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。
第二天,我在閣樓的舊報紙堆裏發現1943年的剪報。泛黃的紙頁上印著醒目標題:“富商娶親夜,新娘懸梁自盡”。配圖正是照片裏的紅嫁衣女子,報道稱她是被強娶的戲子,因不堪淩辱在洞房之夜用紅頭繩自盡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剪報邊角用毛筆寫著:“每逢梅雨季,紅妝索命來”。
當夜,整棟房子陷入詭異的寂靜。我握緊從廟裏求來的桃木符,聽見樓下傳來嗩呐聲,由遠及近。閣樓門把手開始劇烈晃動,門外傳來嬌滴滴的女聲:“新郎官,該掀蓋頭啦——”我死死抵住門,卻感覺有冰涼的手從門縫伸進來,指甲劃過我的手背,在皮膚上留下三道血痕。
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時,房門突然被撞開。穿紅嫁衣的女子站在門口,這次看清了她完整的臉——左邊是生前清秀的麵容,右邊卻腐爛生蛆,眼球掛在臉頰上。她張開雙臂撲過來,嫁衣裏突然鑽出無數慘白的手臂,將我死死纏住。
千鈞一發之際,陽光穿透雲層照進閣樓。女子發出刺耳的尖叫,身體開始消散,化作漫天飛舞的紅綢。但我知道,這隻是暫時的平靜。此後每個梅雨季節,我的手腕都會浮現紅色勒痕,鏡中偶爾會映出紅嫁衣的一角,而在寂靜的深夜,總能聽見若有若無的嗩呐聲,從遙遠的地方傳來,呼喚著新娘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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