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 荒村詭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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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臘月的東北,寒風如刀子般刮過臉頰,裹挾著細碎的雪粒子,打得人睜不開眼。天還沒完全黑透,家家戶戶就早早關上了木門,厚實的棉簾子把寒冷和黑暗都擋在外麵。火炕上燒得滾燙,大人們圍坐在桌旁喝著烈酒,孩子們縮在被窩裏聽著老一輩講古。
    二十歲的陳念是個攝影愛好者,在網上偶然刷到一個帖子,說東北深山裏有個廢棄的村子,叫枯井村,據說幾十年前一夜之間全村人都消失了,現在隻剩斷壁殘垣,透著股說不出的陰森勁兒。陳念頓時來了興趣,覺得這地方拍出來的照片肯定震撼,於是收拾好行囊,瞞著家人,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枯井村的路。
    他坐了兩天的大巴,又在山腳下雇了輛三輪車,顛簸了大半天,終於在天擦黑的時候看到了那個村子。遠遠望去,枯井村就像一具躺在雪地裏的僵屍,破敗的房屋東倒西歪,斷牆殘壁上結滿了厚厚的冰棱,幾棵光禿禿的老槐樹在寒風中搖晃著枯枝,發出“吱呀吱呀”的聲響,像是在嗚咽。
    三輪車師傅說啥也不肯進村,把陳念放在村口就掉頭跑了,車輪碾過雪地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寒風裏。陳念深吸一口氣,背著相機包走進村子。地上的積雪很厚,每走一步都要費好大的勁,腳下發出“咯吱咯吱”的響聲,在寂靜的村子裏格外清晰。
    他在村子裏轉了一圈,選中了一間看起來還算完整的土坯房落腳。房門沒鎖,一推開,一股刺鼻的黴味和灰塵撲麵而來。屋裏的陳設都很陳舊,桌子上、櫃子上落了厚厚的一層灰,炕上的被褥早已腐爛,露出裏麵的棉花。陳念簡單收拾了一下,把背包放在炕上,掏出相機準備趁著還有點天光拍幾張照片。
    就在他舉起相機對準窗外的時候,餘光瞥見一個黑影從窗前一閃而過。陳念心裏“咯噔”一下,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,揉了揉眼睛再看,窗外隻有漫天的風雪。他安慰自己,可能是風吹動了什麽東西,便繼續拍照。
    天完全黑下來後,陳念生起了一堆火,從包裏拿出幹糧啃了幾口。火光照亮了屋子的一角,牆上的影子隨著火苗跳動,忽大忽小。陳念靠在牆上,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時,突然聽到一陣“簌簌”的聲音,像是有人在雪地裏行走。他猛地睜開眼睛,豎起耳朵仔細聽,那聲音越來越近,最後停在了門外。
    “誰?”陳念壯著膽子喊了一聲,聲音在空蕩蕩的屋子裏回蕩。沒有人回答,隻有呼嘯的風聲從門縫裏鑽進來,發出“嗚嗚”的悲鳴。過了一會兒,門把手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轉動聲,陳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緊緊盯著門把手。
    門“吱呀”一聲開了,一股冷風灌進來,火苗被吹得左右搖晃。陳念借著微弱的火光,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破舊棉襖的老太太,她的頭發花白淩亂,遮住了半張臉,臉上的皮膚皺巴巴的,像是風幹的樹皮。老太太直勾勾地盯著陳念,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麽,可聲音太小,根本聽不清。
    陳念嚇得渾身發抖,想跑卻發現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。就在這時,老太太突然咧嘴笑了,露出一口殘缺不全的黃牙,然後慢慢舉起手,指了指陳念身後。陳念下意識地回頭,卻什麽都沒看到。再轉過頭時,老太太已經不見了蹤影,門外隻有呼嘯的風雪。
    陳念呆坐在原地,心髒狂跳不止。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緩過神來,起身想去關門。剛走到門口,就看到雪地上有一串腳印,從遠處延伸到門口,卻沒有離開的腳印。腳印很小,像是女人的,每個腳印裏都結了一層白霜,透著股詭異的寒氣。
    這一夜,陳念再也不敢睡覺,守著火堆一直坐到天亮。天一亮,他就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個鬼地方。可當他走到村口時,卻發現來時的路不見了,四周全是白茫茫的雪地,連個方向都辨不清。陳念慌了神,在雪地裏轉了一圈又一圈,最後隻能回到那間土坯房,打算等風雪小一些再想辦法。
    白天的村子看起來比晚上更陰森。陳念在村裏轉悠,想找找有沒有什麽線索能讓他離開。走到村子西頭,他看到一口枯井,井台周圍結滿了冰,井口上蓋著一塊破舊的木板,木板上壓著幾塊大石頭。陳念鬼使神差地走過去,搬開石頭,掀開木板。
    井口黑洞洞的,深不見底,一股刺骨的寒意從井下冒上來。陳念趴在井口往下看,隱約看到井底有個白色的東西。他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下去,那白色的東西竟然是一件衣服,上麵還沾著血跡。陳念嚇得手一抖,手機差點掉進井裏。
    就在這時,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。陳念回頭一看,是個中年男人,穿著黑色的棉襖,戴著狗皮帽子,手裏拿著一把獵槍。男人上下打量了陳念一番,皺著眉頭問:“你咋在這兒?”陳念連忙把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說了一遍,然後問男人知不知道怎麽出去。
    男人的臉色變得很古怪,沉默了一會兒才說:“這地兒邪乎,你趕緊走吧。順著東邊一直走,能走到一個林場,那裏有人家。”說完,男人轉身就走,腳步匆匆,很快消失在風雪中。陳念按照男人說的方向走了很久,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,四周的景色好像一直在重複,根本看不到林場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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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又漸漸黑了下來,陳念又累又餓,無奈之下,隻好再次回到那間土坯房。這次,他發現屋裏的東西被動過了,自己放在炕上的背包被打開,裏麵的幹糧少了一些,水壺也被喝過了。陳念驚恐地環顧四周,大聲喊道:“誰在這兒?出來!”
    沒有人回應他。陳念拿起一根木棍防身,在屋裏仔細搜查了一遍,什麽都沒發現。他坐在炕上,心裏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麽辦。突然,他聽到炕下傳來一陣“咯咯”的笑聲,像是小孩子的聲音。陳念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,慢慢蹲下身,用手電筒往炕下照去。
    炕下黑洞洞的,什麽都看不見。可那笑聲卻越來越清晰,還伴隨著“啪嗒啪嗒”的腳步聲,像是有個小孩在炕下跑來跑去。陳念鼓起勇氣,伸手往炕下摸去,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。他嚇得趕緊把手縮回來,再一看,手上沾了一些黑色的汙漬,聞起來有股腥臭味。
    陳念再也受不了了,抓起相機包就往外跑。外麵的風雪更大了,他在雪地裏跌跌撞撞地跑著,也不知道跑了多久,突然腳下一滑,掉進了一個雪坑裏。等他爬起來時,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,麵前是一座破舊的廟宇。廟宇的門虛掩著,裏麵透出一絲微弱的光。
    陳念猶豫了一下,還是推開廟門走了進去。廟裏供奉著一尊神像,麵容猙獰,看起來不像是常見的菩薩或者關公。神像前的供桌上點著幾根蠟燭,蠟燭的火苗在風中搖曳不定。供桌上還放著一些貢品,有饅頭、水果,還有一隻雞,雞的脖子被擰斷了,血滴在供桌上,已經凝固成了黑色。
    陳念正看著,突然聽到神像後麵傳來一陣“沙沙”的聲音,像是有人在翻動紙張。他壯著膽子繞到神像後麵,看到一個穿著道袍的老頭,正蹲在地上擺弄著什麽。老頭聽到動靜,轉過頭來,陳念這才發現,老頭的臉上沒有眼睛,隻有兩個黑洞洞的眼眶,裏麵不停地往外流著黑色的膿血。
    老頭咧開嘴笑了,露出滿嘴的尖牙,說道:“來都來了,就別走了。”說完,老頭站起身,伸出手朝陳念抓來。陳念驚恐地尖叫一聲,轉身就跑,卻發現廟門怎麽也打不開。老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陳念急得滿頭大汗,拚命地拍打著廟門。
    就在老頭的手快要抓到陳念的時候,廟門突然“轟”的一聲打開了,一股狂風灌進來,把老頭吹得倒飛出去。陳念趁機跑出廟門,在雪地裏狂奔。也不知道跑了多久,他終於看到了一絲光亮,是手電筒的光。他朝著光亮的方向跑去,看到了那個給他指路的中年男人。
    中年男人手裏拿著手電筒,身後跟著幾個村民,每個人手裏都拿著農具。看到陳念,中年男人鬆了一口氣,說:“可算找到你了,這地兒邪乎,趕緊跟我們走。”陳念跟著他們走了很久,終於離開了枯井村,來到了一個林場。林場裏有幾戶人家,他們給陳念安排了住處,還給他做了熱乎的飯菜。
    陳念這才知道,枯井村確實有問題。幾十年前,村裏來了一個邪道,他在村裏搞邪術,用村民的血來祭祀邪神。村民們發現後,想趕走邪道,卻被邪道施了邪術,全村人都瘋了,互相殘殺,最後全都死在了村裏。從那以後,枯井村就成了一個鬼村,時不時就會有人誤入其中,再也出不來。
    那個中年男人叫張獵戶,他說自己年輕的時候也在枯井村遇到過怪事,差點丟了性命。後來,他和村裏的幾個膽大的人組成了一個小隊,專門在附近巡邏,看到有陌生人往枯井村去,就把人攔住。這次要不是他們發現得及時,陳念恐怕也凶多吉少。
    陳念在林場住了幾天,身體和精神都慢慢恢複了。臨走前,他把在枯井村拍的照片導了出來,想看看能不能從照片裏找到一些線索。當他翻到一張照片時,嚇得差點把手機扔了。那張照片是他第一天晚上在土坯房裏拍的,照片裏,在他身後的炕上,坐著一個小孩,小孩的臉是青灰色的,眼睛又大又圓,直勾勾地盯著鏡頭,嘴角上揚,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。
    而在另一張拍攝廟門的照片裏,門縫處竟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臉,五官扭曲變形,有的隻剩下半張臉,皮肉翻卷著,露出森森白骨,他們的嘴巴大張,像是在發出無聲的呐喊,冰冷的氣息仿佛透過屏幕撲麵而來。陳念渾身顫抖,他決定再也不碰那些照片,也不再提起這段恐怖的經曆。
    回到家後,陳念經常在夜裏夢到枯井村,夢到那個老太太、沒有眼睛的老頭,還有那個詭異的小孩。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,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。家人帶他去看了很多醫生,都沒有效果。
    有一天,陳念在收拾東西時,發現自己的相機包裏多了一張紙條,上麵寫著:“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?”字跡歪歪扭扭,像是用血寫的。從那以後,陳念的房間裏經常會出現一些怪事,半夜裏會聽到有人在窗外敲玻璃,櫃子裏的衣服會莫名其妙地疊成紙人的形狀,就連鏡子裏偶爾都會閃過一些詭異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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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陳念知道,自己被纏上了。他再次找到張獵戶,求他幫忙。張獵戶歎了口氣,說:“看來隻能去找李半仙了,他是這一帶最厲害的陰陽先生,也許他有辦法。”
    陳念跟著張獵戶走了很遠的山路,來到了一座大山深處。在一個山坳裏,有一間小木屋,屋前種著一些草藥。張獵戶敲了敲門,門開了,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走了出來。老頭看了看陳念,皺著眉頭說:“你這身上的陰氣太重了,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。”
    李半仙把陳念和張獵戶讓進屋裏,在桌子上擺了一碗水,然後拿出幾張符紙,嘴裏念念有詞。突然,碗裏的水開始劇烈晃動,水麵上浮現出一些模糊的影子,正是陳念在枯井村遇到的那些鬼怪。李半仙臉色凝重,說:“這些東西怨氣太重,不好對付。”
    他讓陳念在屋裏等著,自己出去準備了一些東西。過了一會兒,李半仙拿著一個桃木劍、一些朱砂和符咒回來了。他在陳念身上貼了幾張符咒,然後拿著桃木劍在屋裏四處揮舞,嘴裏念著驅邪的咒語。突然,屋裏的燈滅了,一片漆黑,隻有李半仙手中的桃木劍發出微弱的紅光。
    黑暗中,傳來陣陣陰森的笑聲和淒厲的叫聲,還有一些冰冷的手在陳念身上摸來摸去。陳念嚇得渾身發抖,緊緊地閉上眼睛。李半仙大聲喊道:“何方鬼怪,竟敢在此作祟!”說完,他將桃木劍一揮,一道紅光射向黑暗中,隻聽一聲慘叫,黑暗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,正是那個沒有眼睛的老頭。
    老頭惡狠狠地說:“你竟敢壞我的好事,我不會放過你的!”李半仙冷哼一聲,說:“你這邪祟,殘害無辜,今天我就要收了你!”說完,他拿出一張符咒,點燃後扔向老頭。符咒在空中化作一團火焰,將老頭包裹住,老頭在火焰中發出陣陣哀嚎,最後消失不見。
    解決了老頭,李半仙又開始對付其他的鬼怪。經過一番激烈的爭鬥,那些鬼怪終於被全部消滅。李半仙告訴陳念,這些鬼怪之所以纏著他,是因為他在枯井村觸動了邪道留下的陣法,引來了這些怨氣極重的鬼魂。
    陳念聽後,後悔不已。李半仙說:“這次雖然暫時把它們趕走了,但你以後也要小心,盡量不要再去那些陰氣重的地方。”陳念連連點頭。
    從那以後,陳念再也沒有做過關於枯井村的噩夢,生活也漸漸恢複了正常。但那段恐怖的經曆,卻像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,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裏。每當他看到雪花飄落,就會想起那個陰森的東北荒村,想起那些詭異的經曆,後背就會不由自主地發涼。
    而在那遙遠的枯井村,風雪依舊在肆虐,破舊的房屋在寒風中搖搖欲墜,那口枯井仿佛一隻永遠無法填滿的巨口,等待著下一個誤入其中的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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