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傻柱還是一臉茫然，趙四海決定不再拐彎抹角，直截了當地說道：“你說廚子不參與政治，可依我之見，你其實早就參與了。”
    傻柱聞言，如遭雷擊，他瞪大了眼睛，難以置信地看著趙四海，大聲反駁道：“不可能！我絕對沒有！我對政治可是一竅不通，怎麽可能參與進去呢？”
    趙四海看著傻柱如此激動，連忙揮揮手，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    等傻柱情緒稍微平複一些後，趙四海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：“傻柱啊，你先別著急，我來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    “行，你問吧！反正我根本就沒參與過什麽政治！”傻柱梗著脖子，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。
    “好，那我問你，當別人問起你拿剩菜的事情時，你是怎麽回答的？”趙四海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傻柱，似乎想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。
    傻柱想都沒想，脫口而出：“這還用問嗎？當然是實話實說啦！都是楊廠長答應的，而且確實是楊廠長親口答應的啊！這怎麽能跟政治扯上關係呢？”
    趙四海微微一笑，點了點頭，然後緩緩地吐出一個字：“算。”
    傻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四海，就像在說：“你跟我扯什麽犢子？你不是也拿過剩菜嗎？”
    看到傻柱的眼神，趙四海心裏就跟明鏡兒似的，這傻柱壓根就不相信自己說的話。
    不過趙四海也不生氣，嘴角微微上揚，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，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：“傻柱，你現在就有點當局者迷啦！你想想看，你現在這種態度，不就等於是把自己默認到楊廠長那一派去了嘛！”
    “有些話呢，說得多了，在旁人眼裏那可就是站隊的表現，楊廠長雖然是管生產的，但你在後勤工作啊！這中間的關係你得好好捋一捋，你要明白誰才是你的直屬領導。”
    “李懷德，怎麽了？”
    看著傻柱理直氣壯地說出了“李懷德”的名字，趙四海白了傻柱一眼，沒好氣地說道：“還怎麽了，你一個後勤工作的人，站隊楊廠長，你覺得李主任會看得上你嗎？要是楊廠長一直當廠長也就算了，你看革委會一成立，楊廠長還能護住你嗎？”
    傻柱這人吧！頭腦簡單得很，簡單點來說，就是個單細胞生物，他從來沒想過事情還能這麽複雜，被趙四海這麽一點撥，當場就愣住了，嘴巴張得大大的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    趙四海見狀，心裏別提多得意了。他就知道，自己這一番話肯定能讓傻柱吃癟。
    果然，傻柱現在這副老實巴交的樣子，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？
    就在這時，一直沒吭聲的許大茂突然開口了，臉上還掛著一絲諂媚的笑：“四海，你這話說得可真是太有水平了！既然你看得這麽透徹，那你也給我分析分析唄，看看我有啥問題？”
    趙四海聞言，不由得一怔，一臉狐疑地看著許大茂，問道：“你有啥問題？”
    許大茂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凳子向趙四海的方向挪動了一些，然後壓低聲音說道：“就是這樣，我每年都會給我們科長送些禮物，但這麽多年過去了，我的職位卻一直沒有變動。您幫我分析分析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？”
    趙四海將手中的煙頭扔掉，然後又點燃了另一根香煙。
    深吸一口後，趙四海繼續說道：“我對你們宣傳科的人員架構並不是特別了解，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們科室的具體情況？”
    許大茂略微思考了一下，在腦海中將宣傳科的人員一一梳理了一遍，這才緩緩開口道：“我們宣傳科的領導班子主要由科長、副科長以及三個小組長組成。這三個小組長的職責各不相同，其中一個負責場內廣播的宣傳工作，另一個負責標語的印製和張貼，而最後一個則是負責我們這些放映員的小組長。”
    趙四海聽完後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，表示已經明白了宣傳科的成員架構。
    緊接著，趙四海追問道：“那你具體想怎麽調動呢？另外，關於你們科室內部的派係問題，我可不相信你們宣傳科會是一塊鐵板，毫無間隙。”
    “四海，你可真是太厲害了！”許大茂一邊說著，一邊對著趙四海豎起了大拇指，滿臉都是欽佩之色，“你說得一點兒都沒錯，廣播那邊確實是楊廠長的人，而其他的都是李主任的人。”
    “我們副科長年後就要退休啦！所以我就尋思著能不能活動活動，爭取一下這個職位。”
    “畢竟總下鄉放電影實在是太累了，雖然每次都能順便拿點土特產，但我真的不想再幹這個了。”
    趙四海聽著許大茂的這番話，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，許大茂現在就去個放映員，連個小組長都算不上，要想幫許大茂當上副科長，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！就算真的當上了，以許大茂的那點本事，恐怕也很難坐穩這個位置，搞不好還會被下麵的人架空呢。
    許大茂這個人，有點小聰明倒是不假，在院子裏耍耍嘴皮子、占點小便宜還行，但到了科室裏，這點小聰明可就派不上什麽用場了。
    要是許大茂真有真才實學，也不至於這麽多年都在原地踏步，一點兒都沒有升遷的跡象！
    就在趙四海思考的時候，突然“啪”的一聲脆響，把在場的幾個人都嚇了一大跳。
    原來是傻柱不知道什麽原因，突然拍了一下桌子，那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。
    趙四海被傻柱拍桌上的聲音嚇的手抖了一下，直接罵道：“你特麽有毛病啊！沒事拍什麽桌子，不知道的還以為誰踩你尾巴了呢！”
    沒理會趙四海的話，傻柱直接說道：“我才想明白，你說我參與政治了，你不也一樣嗎？廠裏誰不知道你是李主任的人，要不然你怎麽會當上六級炊事員呢？”
    就傻柱這反應弧，趙四海覺得自己能把傻柱賣到非洲挖礦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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