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嗚嗚嗚~”
    淚水在三元的眼眶裏打轉，最終還是決堤而出，淚水嘩嘩落下，化作散落一地的珍珠。
    “哎，別哭別哭——”
    阿瘋著急忙慌的安慰道。
    “那個姐姐是開玩笑的，不要哭。”
    “乖啦乖啦，三元——”
    “哼，騙子！”
    九兒站在背後側目看著這一幕，撇撇嘴，語氣冷冷的，
    明明上輩子是和我先說好的！
    “嗚，我也要牽手！”
    三元一邊用手擦眼淚，一邊說道。
    “好好好，牽手！”
    阿瘋將三元的手放在自己手上，微微握住。
    突然，他神色一動。
    自己的手，不知何時，比三元大了那麽多。
    兒時的回憶湧上心頭，那個時候，他們手牽手，在一起嬉戲玩鬧。
    轉眼間，自己就長大了這麽多，可三元卻是分毫沒變。
    他好像忽然知道了自己和三元的未來是什麽樣，可三元這麽多年的等待算什麽——
    “牽手了嗎？”
    三元擦著眼淚說道，慢慢停止了哭泣。
    這時，九兒走了過來，伸手撿起地上掉落的珠子，放在眼前仔細察看。
    “這是什麽？”
    九兒疑惑的說道。
    嘩——
    海浪卷起散落地上的珠子，原本滿是石塊的海底眨間生長出了綠色的植物，就連海裏的魚也仿佛吃了什麽大補丸似的，尾巴一甩，身子變大了好多。
    無形的靈氣自海麵溢散而出。
    “以前就聽說龍的眼淚不會自然消失，而是會變成珍珠或凝結成靈丹之類的。”
    “沒想到功效這麽強！”
    九兒感慨的說道。
    “龍之淚！”
    阿瘋轉身去看身後的大海，隻見海麵上無數的氣泡飛出，像是蒸發了一般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。
    “太厲害啦！”
    阿瘋感歎道。
    “阿瘋阿瘋，我們回家吧。”
    三元擦幹臉上的眼淚，抓住阿瘋期待的說道。
    “突然更想弄哭這個小丫頭了！”
    九兒的背影籠罩住三元，小虎牙暴露在空氣中。
    一顆龍之淚，估計能賣不少錢呢吧！
    “三元，這次就不和你去海裏了。”
    阿瘋麵色一暗，抓住三元的手說道。
    “啊？為什麽呀？”
    三元快要哭出來了，她盼了好久，才等到阿瘋回來。
    “其實接下來我就要趕赴戰場，在那之前我隻想和你見一麵。”
    “下次我們再一起玩吧。”
    阿瘋神色凝重的說道，不知道是在安慰三元還是他自己，一旦上了戰場，刀劍無眼，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。
    “唔，這就要走了嗎？戰場是哪裏啊？”
    “一定要去嗎？”
    三元懵懂的說道。
    “戰場——你還是要去和妖怪打仗嗎？”
    九兒亦是皺起眉頭，麵露擔憂，
    “第一次去戰場，我也不知道會怎樣。”
    阿瘋忐忑道。
    “蠢貨，別想這些沒用的，你不是和這個小丫頭還有婚約嗎，活著回來，聽到沒有！”
    九兒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，瞬間將內心不堅定的阿瘋打醒了。
    “額——我會的！”
    阿瘋撓著腦袋說道。
    “我是妖怪，這次沒法幫你。”
    “這個你拿去，出了什麽事的話吃了它，可以保你一命！”
    九兒把龍之淚遞給阿瘋。
    “那就謝過九兒姑娘了。”
    阿瘋接過龍之淚說道。
    三元：牛奶出在牛身上，怎麽不見你謝謝我！）
    阿瘋蹲下，看著三元的眼睛，認真無比，手放在三元的肩膀上麵。
    “三元，等我回來！”
    “嗯，早點回來哦~”
    三元並不知道戰場意味著什麽，點點頭，她隻想阿瘋快點回來找她！
    阿瘋起身，對著三元輕鬆的揮了揮手：
    “等我回來！”
    “感覺——越走越遠了……”
    三元怔怔的看著阿瘋遠去的背影，她的心裏突然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，不知道未來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什麽，一陣風吹過，三元的發絲被吹起，她的眼睛濕潤了……
    九兒看著三元的臉，臉上出現 一抹複雜 的神色，像是不忍，又像是回憶……
    人妖兩族的戰場上，天空漆黑如墨，唯有天邊閃著一點暗淡的光芒。
    滾滾硝煙熊熊燃燒，空氣當中散發著刺鼻的味道，喊殺聲，打鬥聲響成一片，每時每刻都有鮮血飛濺，每時每刻都有人妖兩族倒在地上。
    流出的血液匯聚成河，屍體堆積如山，所見之處，哀鴻遍野，血色漫天。
    “呼——”
    燕山顫抖著身體，將寶劍插在地上，臉上染滿了鮮血，單膝下跪，大口喘著粗氣，額頭上冷汗涔涔。
    “吼——”
    一道巨大的吼聲響起，一隻半人獸，兩腿一蹬，身體高高躍起，對著燕山虎撲而來。
    燕山雖然聽到，但身體已然沒有一丁點力氣，反而解脫似的閉上了雙眼。
    他多年學道，就是為了給父母，給鄉親們報仇，如今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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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這樣——也挺好的。
    “師兄！”
    眼看妖怪下一秒就要將他撕成碎片，阿瘋突然一個飛撲，將妖怪壓在身下，兩隻手死死掐著妖怪的脖子，胳膊青筋畢露，用盡全身的力氣。
    那妖怪也不是吃素的，體毛濃密，胳膊上的肌肉鼓起，鋒利的指甲劃破阿瘋胳膊，血液順著傷口流下。
    最終，還是阿瘋更勝一籌，用兩隻手硬生生的掐死了那隻妖怪。
    他大口呼吸，甩了一下好像已經失去知覺的胳膊，踉蹌著走到師兄麵前。
    “燕師兄。”
    阿瘋走過去，發現師兄已經倒在了地上，雙眼緊閉，胸口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半邊地麵。
    “這是龍之淚！”
    阿瘋顫抖著雙手，淚水從眼眶掉落，從懷裏掏出九兒遞給他的那顆龍之淚，想要放進他的嘴中。
    “快吃下去，吃下去就好了！”
    “龍之淚？”
    燕山費力的睜開一隻眼睛，問道。
    “對，這是龍的眼淚凝結而成的靈丹，快吃吧。”
    說著，伸手想要將丹藥喂進嘴中。
    “不——”
    燕山氣若遊絲，抬起一隻手，把阿瘋的手攔在半空。
    搖了搖頭，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。
    “阿瘋，就算我死，也不會吃妖怪的東西，苟且而活！”
    “人妖殊途，總有一天你會明白。”
    “但即便如此，我——還是——羨慕你！”
    說完，身體逐漸變得冰冷，生機快速消逝！
    “不，師兄，師兄！”
    阿瘋大喊，淚如雨下，將龍之淚喂進師兄的嘴裏麵。
    但已經太遲，龍之淚雖然修複了他的身體，卻還是沒能留住他的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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