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張頭千叮萬囑，給他留下幾顆子彈後，才背著弓箭離開。 獵槍在手，天下我有。
    林海生興奮極了！
    弓箭頂多射殺野雞和野兔，但是獵槍可以捕獲大型動物，比如野豬之類。
    一頭野豬比過幾十隻野兔，野貨市場可以賣上百塊，你說誰賺？
    而且獵槍還有一個好處，在這深山老林之中，是最好的防身武器。
    把玩著獵槍，和以前家裏的差不多，用起來十分順手。
    他決定明兒進山尋找大型獵物，先積攢一點錢，然後再修新房子。
    做人一定要有目標，現在解決了溫飽問題，接下來肯定是提升生活品質，至少要給妻女一個安穩的家。
    在回去的路途中，遇到幾個不認識的陌生人，從穿著打扮就能看出，他們是外地來的，特意進山尋找大貨。
    記憶中，上輩子有很多這種人來山裏尋貨，除了尋找稀有的藥材，還會偷獵珍貴的野生動物。
    這個年代被保護的野生動物很少，但也不是什麽都能碰，比如珍貴稀有的東北大花貓，已經是禁止狩獵的主。
    很多本地村民比較老實，隨便給點錢就屁顛屁顛幫忙帶路，結果人家賺的盆滿缽滿，自己最後搞不好會吃牢飯。
    “小兄弟，一個人在山裏打獵嗎？”對方見到他，立即有人上來搭話。
    林海生點頭，並沒有過多言語。
    這幾人步伐沉穩有力，皆是背著黑色包裹，可能是偷獵者，如果搭上關係的話，容易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    另一個人說：“我們是從外地來的，想進山尋找點野味，但是不認識路。”
    “看你捕獵很多，應該對這片區域比較熟，能不能幫忙介紹一下周圍情況？”
    對方悄悄掏出十塊錢，那意思已經很明顯，想讓林海生幫忙做個向導。
    林海生斜眼看著錢，打著尋找野味的幌子來偷獵，自己又不是貪財的村民，怎麽可能會上當。
    “天黑了，我媽叫我回去吃飯，沒時間給你們介紹山裏情況。”
    “不過你們小心點啊，晚上進山很危險，容易去了回不來。”
    他才懶得理會這些人，說完快步往山下走。
    夜裏不能留在山中，這是不成文的規矩，即便經驗豐富的老獵人也沒那個膽子，幾個外來人想找大貨，怕是找死吧？
    看著林海生離開，剛才那人比較懵逼，自己這十塊錢不香嗎？
    這年頭，豬肉才七毛錢一斤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看不上十塊錢的村民。
    從山裏出來，天色幾乎完全黑盡，村子依舊靜悄悄的，偶爾會聽見幾聲狗吠。
    屋子那邊亮著燈，頂上有縷縷青煙，門口還有人影來回走動，應該是大哥二哥他們來家裏了。
    走到門口才發現，是老爹焦急站在那裏。
    “你這小兔崽子，天都已經黑了，怎麽現在才回家？”
    “你知不知道獵人的規矩，夜不進山，天黑之前必須回家，遇到再大的獵物也不能貪？”
    老爹看見他，首先便是一頓劈頭蓋臉訓斥。
    作為老獵人，最忌諱天黑還留在山裏，因為山裏危險重重，搞不好真回不來。
    林海生以前有個二大爺，聽說年輕的時候屬於一把好獵手，可他偏偏不信邪，經常夜裏進山打獵，還說晚上最容易捕到獵物。
    結果有一次夜裏進山打獵後，二大爺就再也沒有出來過，最後連屍體都沒找到。
    因為二大爺的事情，老爹每次進山打獵，天黑之前必須出來。
    附近的村民，更沒有誰再敢晚上進山。
    “小弟，別說哥沒提醒你，山裏有些東西很可怕，你要死在山中，哥到時候隻能去拜山。”
    一個男子走到他麵前，這就是林海生的二哥林國濤。
    二哥的性格和老爹相似，屬於刀子嘴豆腐心，平時說話都很直接，但是話裏卻充滿了關心。
    誰希望家裏人出事啊？隻是不希望林海生天黑還沒有回來。
    “爸，老二，你們別嚇唬小弟了，隻是回來晚一點，又不是在山裏過夜。”
    大哥走上前來護著，小老弟好不容易改邪歸正，萬一把他給嚇到了，以後不敢進山咋辦？
    老爹搖了搖頭進屋，能回來總歸是好的。
    “小弟，這都是經驗，多聽老人言不會吃虧。”林國濤眼裏閃過驚恐，似乎想到了什麽，拍了拍他肩頭跟著進屋。
    以前二哥經常去山中打獵，但是有一次從山裏急匆匆回來後，他便再也沒有去山裏打過獵，這些年一直留在村裏安安心心務農。
    在山裏遇見了什麽，他也沒告訴任何人，老爹知道情況後，居然沒有逼他繼續去打獵。
    家中隻有大哥沒有打過獵，因為他過於憨厚，平時見不得血，老爹說不適合當個獵人，便在村裏學編竹簍手藝。
    輕輕摸著黑色戒指，其實林海生心裏明白，他們說的山裏危險，並不完全指凶猛野獸，還有可能是別的。
    將腰間的獵物取下，對於他今天收獲頗豐，大家還是挺認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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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這獵槍從哪裏來的？”老爹發現了端倪，再次上前詢問。
    以前家裏那把獵槍，早就被他輸給了別人，突然冒出來一把，肯定讓人好奇。
    老爹仔細觀察後才說：“這是老張頭的獵槍，怎麽會在你這？”
    獵槍上刻著一個張字，代表從何處傳承，就像林家以前的獵槍上刻著林字，老爹與老張頭是好獵友，自然認識他的槍。
    林海生幹笑點頭：“是他的獵槍，我們交換著使用幾天。”
    忽悠老爹獵友的槍來用，這事情多少有點不地道。
    “他把槍交換給你使用？”老爹顯得意外，似乎有點不敢相信。
    獵槍就是獵人的生命，那不僅僅屬於吃飯家夥，更是一種精神傳承。
    老爹以前經常去山中打獵，自從林海生悄悄把獵槍偷去輸了後，他便失去了精神支柱，現在已經很少進山狩獵。
    再看看林海生靠弓箭打到的獵物，老爹似乎懂了，他這是得到了老張頭認可，才願意將獵槍交換使用。
    “你再記住一句話，山中的獵物即使再多，也不要貪。”老爹拍著他肩膀語重心長。
    林海生明白，這是獵人的規矩，任何時候都要留根，懷孕的獵物不能打，遇到哺育幼崽的靈長動物也要放過。
    “你們別吹牛了，趕緊過來吃飯。”
    這時候老媽端菜上桌，楊雪和大嫂二嫂還在後屋忙碌。
    今晚做了很多菜，是林海生白天從鎮裏帶回來的，香噴噴的，孩子們都饞流口水了。
    一大群人圍著桌子，還有些坐不下。
    林海生沒有坐，等妻子出來後讓她坐下，自己則是站著。
    看著家裏人聚在一起，他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，也體會到了上輩子丟失的親情。
    “要不……大家喝點酒？”高興之餘，他拿出了一瓶燒酒。
    “我的意思是，老爹和大哥他們喝酒，我以水代酒……”
    看見妻子的眼神，林海生立即解釋。
    就是因為經常喝酒打媳婦，現在提起酒這個字，楊雪渾身都在顫栗。
    “哈哈，我們喝酒，小弟以水代酒。”大哥見狀，高興的笑了。
    小老弟能有如此覺悟，實屬不容易，誰還敢讓他真喝酒啊！
    楊雪並沒有反對，今晚大家聚在一起高興，是應該喝點酒，唯獨林海生絕對不能喝。
    煤油燈下，家庭氣氛特別濃鬱，滿滿的都是親情，林海生卻在悄悄抹眼淚，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    對於楊雪來說，這何嚐不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呢？
    可惜等這一天，她熬的太久。
    吃過飯後，高高興興送走了父母他們，林海生又主動收拾殘局。
    給媳婦燒了熱水洗澡，出人意外的是，洗澡後她居然穿上了新衣服。
    夜深人靜，女兒已經睡著，楊雪則是靜靜躺在床上，似乎並沒有睡。
    林海生洗漱完上床，媳婦沒有任何反應，但是她今晚並未摟著女兒睡。
    這說明什麽？
    說明媳婦正在慢慢接納他，願意把空間騰出來麵對他。
    “雪兒，你睡了嗎？”
    看著妻子嬌軀，林海生忍不住探出手。
    說實話，他有那方麵想法，畢竟嬌滴滴的媳婦躺在身旁，誰都會有正常反應。
    隻是剛接觸到妻子，楊雪渾身便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。
    這是長期留下的陰影，屬於條件反射。
    “沒……”
    楊雪輕輕回應了一聲，睜開雙眼，已經沒有了曾經那麽空洞，表情也不再麻木。
    這幾日林海生很尊重她，讓她感覺自己活的像個人。
    但是以前林海生經常強迫她，不管願不願意，隻要自己發泄了就好，想起那些事情楊雪心裏依舊存在陰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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