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姨娘,不知女兒究竟做錯了什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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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胡嬤嬤麵如金紙,慌得厲害。
    她下意識回頭望了柳尋煙一眼,狠了狠心,攀咬道:
    “二小姐,你平日裏囂張跋扈,苛待院裏的奴仆,指不定是哪個丫鬟瞧你不順眼,才把藥膏調換了。”
    “你偷偷用了紫竹藥膏,竟成本小姐的錯了?”
    司菀站在胡嬤嬤跟前,自上而下,俯視她。
    她還記得,自己被關進祠堂,胡嬤嬤的兒子還試圖闖進來,輕薄她。
    她厲聲拒絕,用剪刀自衛。
    等到後來被剖開血肉時,是胡嬤嬤和她的兒子按住她的手腳,不讓她掙紮,免得血流如注,糟踐了東西。
    男子力氣大。
    活生生把自己的手指掰斷了。
    這個惡毒母子,助紂為虐,該死!
    “姨娘,不知女兒究竟做錯了什麽,竟讓胡嬤嬤對我如此不滿?”
    司菀眼淚漣漣,用帕子輕按眼角,模樣委屈極了。
    她不願錯過今日的機會。
    如果眼下不能從柳尋煙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,等司清嘉借了七皇子勢,狐假虎威,想讓她們付出代價,隻怕更是不易。
    不過,有秦國公護著,想收拾柳尋煙,難度委實不小。
    正當司菀思索著該如何行事時,老夫人開口了。
    “柳姨娘,我也想知道,你為何放縱下人,冒犯菀菀?”
    對上老夫人審視的眸光,柳尋煙顫抖的更加厲害。
    她心裏清楚,自己已經引起了老夫人的懷疑,這老太婆人老成精,肯定瞧出了端倪。
    若是不想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理由,隻怕說的越多,錯的越多。
    院內一片沉默。
    不知過了多久,布料摩擦的窸窣聲打破了沉寂。
    司清嘉蓮步輕移,款款上前,握住司菀的手,安撫,“妹妹別哭,許是下人弄錯了。”
    “這樣如何,姐姐托人去蜀地,再采買一批紫竹藥膏,你安心塗在臉上,肯定會越來越漂亮。”
    她笑得溫柔。
    司清嘉是趙氏嫡出的女兒,平日裏,誰都會給她三分薄麵。
    就連宗室貴女也不例外。
    她以為,自己開了口,司菀會適可而止。
    豈料司菀不知好歹,直接甩開她的手。
    “我知道大姐姐生性良善,見不得血腥,但千裏之堤潰於蟻穴,若是不好生整治這些欺主的奴才,他們隻怕會變本加厲。
    今日偷藥膏,明日是不是就要偷陛下禦賜的東珠?”
    司菀知道,宮裏送來的東珠已經成了一根刺,狠狠紮進司清嘉肉裏。
    每提一回,這根刺就紮得越深,她心裏的不痛快也會更添一分。
    果然,司清嘉臉上笑意凝固,明顯是惱了。
    但她自持身份,沒有當眾與司菀爭吵。
    倒是司勉見不得妹妹受委屈,站出來為司清嘉出頭。
    “司菀,你別不知好歹,非要在今日鬧得大家都不痛快!”
    青年俊秀的臉上透出猙獰,不複平時的溫雅俊秀,看著猶如阿鼻地獄爬出來的惡鬼。
    這樣的人,竟然是她同父同母的親兄長。
    司菀毫不懷疑,就算自己與司清嘉各歸其位,憑司勉的脾性,依舊會偏袒司清嘉。
    在他眼裏,司清嘉永遠是對的,而自己永遠是錯的。
    有這樣的血親,實在糟心極了。
    “宿主,你這個大哥像是被洗腦了。”係統忍不住道。
    “洗腦?難道是司清嘉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?”司菀問。
    “那倒沒有,隻不過司勉自小疼愛司清嘉,這種習慣早已深入骨髓,想要改變,怕是不太容易。”
    係統怕宿主傷心,又急忙補充,“宿主奪回了九點氣運值,隻要再得到一點,就可以奪回一條金羽,屆時,司勉受迷惑程度也會相應減少。”
    司菀一直覺得司勉腦袋進了水,也懶得深究原因,索性直截了當道:
    “大哥,我雖然與你並非同母所生,卻也是父親的孩子,如今連奴仆都能踩在我頭上,偷了東西不算,還口口聲聲指責我囂張跋扈,罵我活該,若是傳揚出去,旁人隻會覺得咱們公府沒規矩。”
    “規矩?你也配跟我講規矩?”司勉大怒。
    “夠了!”
    老夫人看不下去,終於開了口。
    她瞥向柳尋煙,問:“你打算如何處理胡氏這個刁奴?”
    多年來,柳尋煙都表現的十分乖順,就算她犯了糊塗,老夫人也不想一棒子打死她。
    總得給個機會。
    更何況,老夫人始終不敢相信,會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。
    菀菀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,就算情分淡薄,也斬不斷血濃於水的親緣。
    許是母女之間生出了誤會,一直未能解開,才造成今日的局麵。
    “胡嬤嬤是妾身遠房堂弟的媳婦,陪伴了許多年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總不能因她一時失言,便動輒打罵。”柳尋煙嗚嗚哭著,給胡嬤嬤求情。
    “我沒讓你打罵,隻讓你處置胡氏,你是不能,還是不願?”
    老夫人嗓音冰冷。
    正所謂知子莫若母,反過來也是一樣。
    秦國公同樣了解自己的母親。
    他知道,老夫人向來最重規矩,見不得府裏出現那等醃臢事兒,要是尋煙再不能狠下心腸,解決胡氏這個刁奴,隻怕偌大的公府,都沒有她的立足之地!
    秦國公費了好大力氣,才把柳尋煙這個外室弄回府,給她一個名分,實在是折騰不動了。
    “胡氏和尋煙既是主仆,又是遠親,到底有些感情,年歲又不小了,直接笞杖顯得咱們公府太過無情,還不如把人打發了。”
    秦國公三言兩語,便決定了胡嬤嬤的下場。
    柳尋煙眼淚掉得更凶,淚眼婆娑看著秦國公,低聲懇求,“公爺,您也知道我兄弟的情況,他那一支家境貧寒,早年做工損了身子,要不是胡氏伺候在我身邊,賺得些許銀錢,一大家子隻怕糊口都不易,哪裏還有活路啊!”
    秦國公扭過頭,不看,不聽。
    他確實寵愛柳尋煙,卻不代表是個好糊弄的蠢貨。
    胡氏一家趴在公府身上吸血,這麽多年來,得了不知多少好處,即使被趕出去,也不至於餓死。
    尋煙耳根軟,指不定就是這起子刁奴從中挑撥,才導致母女離了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