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並蒂蓮綻放?太子有佛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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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司菀不知太後的想法。
    她回到公府眾人停留的地方,還沒等站定腳步,便聽到司清寧陰陽怪氣的聲音:
    “二姐姐,你可真有本事,居然能跟太子殿下攀談。”
    二夫人擰了女兒的胳膊一下,示意她住口,回頭恰見柳尋煙臉色陰沉,仿佛能滴出水來,不由嚇了一跳。
    司菀沒搭理司清寧,她與太子之間雖為交易,到底有幾分信任在。
    今日若能幫上他,也算是徹底償還先前的襄助之恩。
    司清嘉眸光微閃,蓮步輕移走到司菀麵前,狀似無意地問:“菀菀,我遠遠瞧著,你好像給了太子什麽東西?”
    司清嘉心跳加速,她不明白那究竟是何物,讓她覺得不安,總想刨根究底,問個明白。
    “姐姐,我不能說,你若想知道的話,大可以親自去問殿下。”司菀柔柔笑著,出口的話卻讓司清嘉暗暗咬牙。
    她這個庶妹倒是越發能耐,搬出太子來壓自己,讓她無法追問。
    司清嘉咬住下唇,善解人意道:“姐姐隻是怕你年輕氣盛,觸怒了龍子鳳孫。”
    “多謝姐姐掛懷。”
    司菀輕飄飄道謝,語氣中卻不見半點誠摯,更讓柳尋煙怒上加怒。
    但柳尋煙不敢發作。
    她明白,相比起性情寬和的趙氏,老夫人更為謹慎小心,已經疑心上了自己。
    即便沒能猜到司菀的真實身份,可自己若是做得太過,隻怕也會受到苛責。
    柳尋煙不怕被老夫人厭棄,畢竟秦國公的心在她身上,總不至於吃苦。
    但她怕帶累了清嘉。
    她的清嘉年方二八,正是女子一生之中最好的年齡,同樣也是議親的檔口。
    柳尋煙自知身份低微,不能出麵為清嘉甄選夫婿,隻能寄希望於老夫人和趙氏,挑選一位身份貴重、人品相貌俱佳的男子,迎娶清嘉。
    若是在此時得罪老夫人,未免太不明智。
    前世做了整整十九年的母女,沒有人比司菀更了解柳尋煙。
    她清楚柳尋煙在忌憚什麽,無非就是怕打老鼠傷了玉瓶兒,得不償失罷了。
    柳尋煙越是如此,司菀就越不想讓她如意。
    四周喧鬧,襯得公府主子們愈發安靜。
    突然,序哥兒開了口,天真無邪:“母親,附近的蓮花都開了,為何浴佛台正前方的蓮花還是花苞?”
    趙氏解釋:“那株並蒂蓮珍貴非常,即便數百年來未曾綻放,依舊擺在佛像麵前。”
    聽到“並蒂蓮”三個字,司清嘉呼吸一滯。
    她隱約感覺到,自己錯失的機緣一定與那株並蒂蓮有關,可惜卻被司菀攪和了。
    司清嘉胸臆間翻湧著陣陣怒意,結合先前被司菀奪走的農經,她靈光一閃,想到了某種可能——
    農經中定然記載了讓並蒂蓮綻放的法子。
    要知道,若是誰能讓並蒂蓮盛放,誰就是深具佛緣之人。
    大齊佛法盛行,宮內太後等人更是篤信佛理,她得到佛緣,便會搖身一變,成為眾人眼裏的福星。
    屆時,再配上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,足以讓皇帝太後高看一眼,將她定為皇子正妃的人選。
    現在一切都毀了。
    活了整整十六年,司清嘉頭一次這麽恨一個人。
    她恨司菀救下九皇子,恨司菀阻止趙德妃飲鹿血酒,更恨司菀搶了她的機緣。
    分明從幼時起,姨娘就告訴她,司菀僅是她的養分,是她的口糧。
    她有更光明、更偉大的未來,無須在意路上的踏腳石。
    隻要潛移默化,剝奪庶妹的氣運,她便能得償所願。
    也因此,司清嘉從未把司菀放在眼裏,誰曾想竟栽了這麽大跟頭。
    司菀不必回望,也能感受到司清嘉落在自己身上,堪稱灼熱的視線。
    她懶得搭理,撥弄腕間的東珠手串,盯著站在浴佛台正前方的高大身影,宛如群峰,巍峨秀麗。
    太子彎腰掬水,而那株並蒂蓮仿佛感應到了什麽,淺粉色的花苞顫顫,竟在眾人眼前逐漸綻放開來。
    日光照射在琉璃瓦上,金輝燦燦,恰好籠罩著並蒂蓮。
    而蓮花香氣也越發幽遠綿長。
    見狀,高僧齊齊吟誦佛號,虔誠至極。
    遠道而來的明淨師太,雙手緊握血色琥珀,眼神緊盯著太子,似是發現了什麽,眼底劃過驚詫。
    太子周身縈繞的氣運,與先前不同,竟隱隱沾染了紫氣。
    這是怎麽回事?
    “並、並蒂蓮居然開了?”
    “這是佛祖顯靈,太子竟然這麽有佛緣。”
    “不是說太子被野獸養大,乃不祥之人嗎?我看他是得天眷顧,方能險死還生。”
    “皇家之事,可不能妄議。”
    嘴上這麽說著,那人卻跪倒在地,衝著浴佛台磕頭。
    其他人也紛紛效仿。
    一時間,前殿眾人有如海浪般,叩拜不休。
    看到這一幕,位於高台的皇帝愣住了,他看向一直被自己厭棄的嫡子,才發現他已經長這麽大了。
    太子五官像極了先皇後,輪廓卻與他肖似。
    但礙於“不祥”的批命,皇帝根本不願見太子,久而久之,本就淺薄的父子之情,更被消磨殆盡。
    “陛下,哀家早就說過,太子並非天煞孤星,你看,連並蒂蓮都為他開放。
    要知道,上次並蒂蓮綻放,乃先祖皇帝立國之日,中原大地自此再無紛爭,百姓得以休養生息,是難得的盛世。
    如今太子與先祖皇帝一樣,得佛祖眷顧,難道還不能消弭陛下內心的偏見嗎?”太後語重心長。
    她不願插手立儲一事,但有的人自作聰明,總在背後使小伎倆,動搖聖心,這是太後萬不能容許的。
    “母後,朕知道了。”皇帝歎了口氣。
    瞥見皇帝眼底的動搖,徐惠妃心髒狠狠跳了下。
    她是聰明人,知道這會兒說什麽話都不合適,便安靜站在原地,一派賢良淑德的模樣。
    旁邊的趙德妃,則握住皇帝的手。
    關切,又擔憂。
    高台之上,貴人們各懷心思。
    高台之下,亦是如此。
    司清嘉跪在人群中,悄悄抬頭,看向七皇子所在的位置。
    而七皇子也恰好回首,兩人對視時,眼中皆蘊藏著濃濃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