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偽善麵具早已和她融為一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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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趙小姐,或許與其他男子情投意合的,不是我,而是另有其人。”司菀語氣淡淡,意有所指。
    “菀菀,我知曉你氣我,不願承認我們之間的情分,我向你保證,今後身邊唯你一人,絕無二心。”
    柳逢川豁出臉麵不要,對天發誓,神情甭提有多真摯了。
    他勢必要讓在場所有人相信,他對司菀情根深種,甚至已經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。
    如此,秦國公府才不能拒絕這樁婚事。
    趙弦月樂不可支,道:
    “二小姐,你聽見了嗎?這位公子在向你表明心跡呢!常言道:易求無價寶,難得有情郎,你別再跟人家置氣了。”
    司菀:“若是趙小姐喜歡這位有情郎,讓給你便是。”
    趙弦月笑容僵硬,怎麽也沒想到原本怯弱內斂的司菀,居然有膽子當眾反駁自己。
    還讓給她?
    這麽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窮酸書生,平日裏都不敢靠近太師府的馬車,也配與她相提並論?
    “二小姐,你還真是伶牙俐齒。”趙弦月語氣不善,道。
    將侄女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收入眼底,趙氏不免有些失望。
    弦月幼時分明不是這樣的,她善良純孝,會照顧傷了翅膀的山雀,會侍奉在祖父母身旁,會在冬日裏為災民施粥。
    好好的姑娘,怎會變得如此陌生?
    趙氏抽回手,拉開與趙弦月的距離。
    她到底顧念著姑侄間的情分,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:
    “弦月,清嘉已經收到了你的心意,眼下天色不早了,你先回府罷。”
    趙弦月卻不想走。
    近些年來,司菀一直仗著自己曾為清嘉傷了臉,時時刻刻都以救命恩人自居,沒少讓清嘉受委屈。
    好不容易遇上她作繭自縛,如此精彩的畫麵,趙弦月可不舍得錯過。
    她佯作沒聽懂趙氏的言外之意,抬腳走到司清嘉跟前,從袖中取出一隻紅寶石步搖,戴在司清嘉頭上。
    “清嘉,先前表姐答應過你,要陪你過生辰,如今也不會食言。”
    司清嘉刻意露出尷尬的表情,看向趙氏。
    心裏卻暗自翻湧著幾分竊喜。
    原本若是隻有秦國公府的人,即便司菀“私會”外男,隻要祖母鐵了心護著她,便能把消息壓下來。
    但此刻趙弦月、嚴嘉慧、沈雅柔都在,家世又不低,祖母無論如何都不能威逼她們。
    否則便是與那幾家結仇了。
    如此一來,司菀水性楊花的惡名,要不了多久便會傳遍整個京城。
    司清嘉想想都覺得痛快,可她卻不敢表現出來。
    祖母和母親都被司菀蠱惑了,偏心這個庶妹,假如自己表露出半點惡意,都會損毀這些年苦心打造的良善外表。
    她不想讓老夫人、趙氏生出防備,覺得她城府頗深。
    老夫人麵色沉凝如水,吩咐:“清嘉,先把幾位姑娘帶到你院裏。”
    司清嘉:“是。”
    看不到司菀被家法教訓,她難免有些遺憾。
    豈料還沒等踏出主院,卻被司菀叫住了。
    “姐姐留步。”
    司清嘉怔愣片刻,回頭,疑惑道:“菀菀,可還有事?”
    隻聽司菀說:
    “姐姐,女兒家的名節再是重要不過,幾位姑娘方才聽了些風言風語,怕是誤會了,不如在此地多留片刻,等妹妹自證清白後,再為姐姐慶生也不遲。”
    聽到這話,柳尋煙心裏咯噔一聲,不受控製的看向司菀。
    自證清白?
    司菀要怎麽自證清白?
    難不成她猜到,這一切都是自己設計的?
    不可能!
    與膽戰心驚的柳尋煙相比,秦國公倒是沒考慮那麽多,他緊了緊手中荊條,沉聲發問:
    “自證?難道是找了你身邊的丫鬟當證人嗎?她對你十分忠心,說的話可做不得準。”
    “父親別說玩笑話,當然不是。”司菀轉了轉東珠手串。
    察覺到柳尋煙母女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,灼熱,滾燙,她暗笑不已。
    這會兒,也該由她掌握主動權了。
    “祖母,爹娘,還請你們移步前院。”
    司菀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    秦國公滿頭霧水,嗬斥道:“你究竟在搞什麽把戲?別以為拖時間,就能躲得過家法懲戒!”
    “父親,還請您相信女兒一回。”司菀道。
    秦國公不願浪費時間,可老夫人卻拍了板:
    “就聽菀菀的。”
    無奈之下,秦國公隻好頷首同意。
    司菀很感激老夫人的信任,站在最前方,為眾人引路。
    她每一步都走得不急不緩,沉穩平靜,仿佛被親生父親叱罵威脅的人,不是她。
    司清嘉神思不屬,一會兒看向地麵,一會兒看向司菀的腳。
    她總覺得這條石板路和往日不同,像佛經中的黃泉路,讓她心驚肉跳,驚惶不已。
    趙弦月見司清嘉臉色不好,忍不住問:
    “表妹,可是哪裏不舒服?”
    司清嘉緩緩搖頭,啞聲道:
    “我隻是不希望菀菀受責罰,她因為我吃了不少苦頭,承擔著流言蜚語的侵襲,如今不過是一時糊塗,若是父親真動了家法,她身體孱弱,哪裏能熬得住?”
    即使內心惴惴難安,司清嘉仍不忘表現出好姐姐的模樣。
    厚顏無恥到了極點。
    司菀恰好把這番話收入耳中,掩唇嗤笑。
    係統也深感無語:
    “宿主,司清嘉好歹是鵑女,隻消掠奪氣運,即可一步步攀至高位,何須虛偽到這種地步?”
    “你有所不知,司清嘉生性涼薄,除了自己以外,她誰也不相信。
    自打她懂事起,偽善麵具就一直戴在臉上,戴了這麽多年,麵具早已和她融為一體,形成習慣,哪是說摘就能摘下的?”司菀答道。
    係統說:“多虧了宿主你提前準備,否則真中了她們母女的計,便相當於被一盆髒水從頭淋到腳,無論如何都洗刷不淨。”
    沒多久,一行人來到前院。
    前院除了奴仆外,再無旁人,也無任何異樣。
    司清嘉懸在心口的大石終於落到實處,她鬆了口氣。
    而秦國公耐性也徹底告罄,不耐煩的催促:
    “司菀,你所謂的證據呢?到底所在何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