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 何必當無名無實的假鴛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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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徐惠妃雖向陛下求請了恩典,留在皇子府照料長子,但她到底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,遠不如司清嘉了解七皇子的恢複情況。
    眼見著七皇子胸前的刀傷已全部愈合,司清嘉為他擦身時,頰邊浮起淡淡粉暈。
    她低垂著頭,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,如暖玉雕琢。
    配上那股子馥鬱嬌甜的牡丹香氣,令七皇子無比陶醉,直將人一把摟在懷裏,緊緊抱住。
    “清嘉,清嘉——”
    七皇子一遍又一遍喚著司清嘉的名字,嗓音沙啞,輕輕吻她,一舉一動堪稱溫柔體貼。
    而主臥內,恰好隻有他們兩人,再無其他侍奉的仆婢。
    司清嘉眼神連連閃爍,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。
    玄雁卵能增強女子孕育子嗣的能力,或許隻需要這麽一次,她便能懷上七皇子的骨血,繼而母憑子貴,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。
    司清嘉順勢依偎在青年懷中,姿態嬌柔。
    可她等了許久,七皇子依舊沒有動作,隻一味啄吻著她的麵頰脖頸。
    “殿下。”司清嘉輕聲喚道。
    她雙臂環住七皇子的脖頸,像纏繞樹幹的藤蔓,鳳眼蒙上一層水霧。
    可七皇子的眼神,卻無端透出幾分焦躁。
    先看了看司清嘉,又低頭看了看自己。
    一派平靜,毫無變化。
    七皇子做夢也沒想到,自己僅僅是經曆了一場刺殺罷了,就算受了刀傷,而不至於傷及根本,活像吃齋念佛的柳下惠,老實得緊。
    司清嘉到底也不是傻子,她雖未出嫁,早些時候,卻曾在姨娘房中瞧見過避火圖,也知男女敦倫究竟該如何行事。
    這會兒七皇子沒有動作,隻怕不是不想。
    而是不能。
    否則像她這等穠麗嬌媚的美人,青年又對她情根深種,怎麽可能毫無反應?
    司清嘉麵上紅暈盡褪,瞬間變得慘白,嘴唇也不住哆嗦著。
    察覺到女子的變化,七皇子身體越發僵硬,歉聲道:“清嘉,我體內還殘留著雷公藤的毒素,有些暈眩,你快去將大夫請來,給我把把脈。”
    司清嘉乖巧頷首,沒有多問,直接退離臥房。
    兩人默契十足,維係著七皇子岌岌可危的尊嚴。
    司清嘉很快便將大夫請來了。
    把完脈後,大夫眉頭緊鎖,捋著長須道:“雷公藤毒性頑固,於身體有損,輕易不能徹除。”
    聽到這話,七皇子麵皮漲成了豬肝色,嘶聲問:“真沒有法子祛除毒素嗎?”
    “老朽瞧著,雷公藤並不影響殿下行動,也無性命之憂,殿下何必如此焦灼?可是身體有何異狀?”
    也不怪大夫有此一問。
    雷公藤這味藥材,通常會經過多道工序炮製,散去毒性後,方能入藥。
    鮮少有人身中此毒,地位還如此尊崇的。
    因此,大夫也不知此藥會傷及腎氣,導致陽虛。
    七皇子支支吾吾,半晌也沒能給出答案。
    大夫盯著七皇子,足足看了許久,麵露了然。
    有些尷尬的道:“殿下,您大抵是失血過多的緣故,可以先補補氣血,屆時身子骨兒也能康健起來,老朽給您開些溫補的湯藥。”
    說著,大夫提筆落字,將方子交到司清嘉手中。
    “每日早晚各服用一回,很快便能見效。”
    司清嘉衝著大夫道謝,又溫言軟語安撫了七皇子幾句,轉身往小廚房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    行至無人處,司清嘉低頭掃了眼方子上的藥材,發現很多都有補腎壯陽之效。
    貝齒死死咬住下唇,直至唇齒間彌散著一股血腥氣,她才緩過神來。
    冷笑連連。
    七皇子才二十出頭,又精通騎射,即便身手稱不上矯健,到底也是昂揚男兒,怎會如此不濟?
    難道她精心挑選的夫君,竟是個銀樣鑞槍頭?
    司清嘉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。
    按照大夫開的方子,七皇子一連服用了數日,不僅未見好轉,還驚動了徐惠妃。
    徐惠妃怒氣衝衝的踏進主臥,高高揚手,作勢要教訓司清嘉,卻被後者側身避開了。
    “娘娘,您這是作甚?”
    司清嘉早就知道自己日日熬煮湯藥之舉,根本瞞不過徐惠妃的眼睛。
    “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婦,居然不顧璽兒的身子,將他的元氣掏空了,必須得日日服用補腎益氣的湯藥,秦國公府就是這麽教你的?你還要不要臉?”
    徐惠妃惡狠狠質問,那張美豔高貴的麵皮,此刻變得猙獰扭曲,活像個瘋婆子。
    司清嘉看了七皇子一眼,默默垂淚,委屈的不得了。
    七皇子尷尬又無奈,解釋:
    “母妃,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、”
    話沒說完,便被徐惠妃不耐打斷:“到了這種時候,你居然還護著她?謝璽,你如此沉迷女色,不求上進,你的誌向何在?這麽多年的聖賢書都白讀了?”
    七皇子雙手緊握成拳,額角迸起青筋。
    他本想糊弄過去,不讓親生母親知曉自己不能敦倫之事,畢竟兒大避母,此事又乃私隱,若張揚開來,著實尷尬。
    偏生徐惠妃不依不饒,吵鬧著要將司清嘉送回水月庵,省得她一再勾引自己。
    七皇子又氣又怒,心焦如焚。
    他低聲咆哮:“母妃,您莫要誤會,我倆清清白白,從未做過越矩之事!”
    徐惠妃瞪了瞪眼,明顯不信,“你二人朝夕相處這麽長時間,真沒有私定終身?”
    司清嘉咬住下唇,頷首。
    七皇子則是一臉挫敗。
    見狀,徐惠妃還有什麽不明白的?
    她仿佛踩在棉花上,兩腿發軟,竟是站都站不穩了。
    “娘娘,大夫說殿下氣血虧虛,體內尚有毒素未清,便開了方子補身體。”司清嘉歎了口氣。
    比起行事無狀,被美色衝昏頭腦,徐惠妃更不可能接受原本完美無瑕的長子,竟與太監無異。
    她呼哧呼哧喘著粗氣,眼底爬滿猩紅血絲,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:
    “兒啊,服了幾日的藥,可有效果?”
    七皇子緩緩搖頭。
    若是有效的話,他早就和清嘉成了真夫妻,又何必當無名無實的假鴛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