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3章 本宮要讓她付出代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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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司清嘉,別裝了,這胡氏雖然被逐出府門,卻與你卻沾親帶故。
    柳尋煙在世時,她便對你畢恭畢敬,絲毫不敢怠慢,即便柳尋煙人沒了,也把她留給你當忠仆,特地安排在繡坊之中,怎麽可能汙蔑你?”
    二老爺的確有些混不吝,卻是個疼女兒的。
    方才清寧被司清嘉帶累,受了那麽大的委屈,他心疼極了,這會兒便借機發作。
    反正他的話句句屬實。
    誰不知道胡嬤嬤是司清嘉的人?多年來,在柳尋煙的放任下,老虔婆不知從公府中饋攫取了多少銀錢。
    還貪墨了大嫂采買的紫竹藥膏,多次苛待菀菀。
    若不是有主子授意,一個刁奴饒是再大膽,也不敢如此囂張,枉顧主仆之別。
    自己並不算冤枉司清嘉。
    活了這麽多年,司清嘉頭一次明白何謂百口莫辯。
    事情分明與她無關,卻被扣在她頭上。
    種種證據也都指向她。
    甚至就連最為忠心的胡嬤嬤,也成了司菀手中刀。
    向來鋒銳的刀尖調轉,狠狠刺進她心口。
    痛不可遏。
    “胡嬤嬤,你確定送信之人是我?”
    司清嘉攥住她的胳膊,因力氣過大,把胡嬤嬤掐得哀嚎不斷。
    “大小姐,您輕著些,老奴的身子骨經不起折騰。”胡嬤嬤哀聲道。
    司清嘉緩緩鬆開手。
    被眾人一瞬不瞬盯著,胡嬤嬤硬著頭皮開口:“那日天黑沉沉的,繡坊也沒有掌燈,老奴沒太看清……”
    司菀嗤笑一聲:“怎麽?沒有主子的吩咐,你這刁奴便敢擅作主張,吩咐其他人炮製香雲紗?
    此種布料貴重非常,繡坊不比公府家業大,造了數十匹,可不是一筆小數目。”
    “老、老奴不敢。”
    胡嬤嬤心虛極了,她哆哆嗦嗦,不知該如何辯解。
    當日光線雖暗,但她覺得那人就是大小姐,身形和五官都別無二致,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好聞的花香。
    總不會出錯。
    胡嬤嬤卻忘了一件事。
    人有相似,物有相同。
    不說遠的,隻看柳逢川尋來的替身姚杳,便與司清嘉的模樣像了七成。
    在光線昏暗的情況下,姚杳假稱染了風寒,嗓音有變,胡嬤嬤也不會生疑。
    司菀正是利用了這點,提前聯絡了姚杳,挖好陷阱,擎等著司清嘉往下跳。
    瞥見驚怒不定、一語不發的司清嘉,柳逢川抬腳走到她麵前,問:
    “表妹,事已至此,你還想說什麽?”
    司清嘉慘笑出聲,抬眼迎上柳逢川的目光,有些絕望,哭道:
    “不管你們信與不信,我是被冤枉的,我一直都呆在庵堂裏,可以對天發誓,此事與我無關!”
    但很可惜,同樣的場景已經發生了無數次。
    不僅老夫人和趙氏對司清嘉的眼淚無動於衷,就連秦國公也覺得厭煩。
    他需要的是能搭上青雲梯,為公府爭光添彩的女兒;
    而非屢屢拖後腿,鬧得聲名狼藉的廢物。
    發誓要是有用的話,雷公電母不知要劈死多少人!
    這會兒被屎盆子扣在了身上,無論如何都洗刷不淨,又該如何是好?
    秦國公心裏又恨又怒,要不是皇帝下旨賜婚,司清嘉不日即將成為七皇子妃。
    他真想跟這個不孝女劃清界限,省得沾了一身腥。
    司菀瞥了司清嘉一眼,屈指輕叩桌麵,“大姐姐是準備發什麽毒誓?是在賜婚前踏出庵堂半步,便氣運盡失、粉身碎骨?還是說,你從未做過殺身害命的狠辣行徑,若違誓言,甘願命數倒轉,受上天懲罰?”
    司清嘉嘴唇翕動,雙目圓瞪,直勾勾望向司菀。
    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。
    司菀果然知道了。
    怪不得她恨自己入骨,原來早就知道了當年的真相,對自己和姨娘的所作所為也了如指掌。
    氣運,金羽,逆命蠱。
    樁樁件件,都逃不過司菀的眼睛,還真是小瞧了她。
    “大姐姐不說話,便是默認了。”司菀紅唇輕啟。
    隨即看向柳逢川,“柳公子對這樣的真相可還滿意?”
    柳逢川深深吸氣,整顆心仿佛被無數蟲豸狠狠啃咬,千瘡百孔。
    在他眼裏,司清嘉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天宮神女,皎皎如月,怎麽也沒想到,這輪明月也有落入泥潭的一天。
    她讀書萬卷,卻仍困囿於鬼神之說。
    不敢發毒誓。
    她看似良善,實際上卻放任刁奴,做了不少惡事。
    她滿嘴謊言、自私自利,連自己的婚事都當作可以利用的籌碼。
    除了那副皮囊足夠勾人外,內裏卻汙糟不堪,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。
    許是中了雷公藤之毒,再也不能人道的緣故,柳逢川不再像往日那般,癡迷於司清嘉的胴體,反而清醒許多。
    他眯了眯眼,冷笑道:“滿意,柳某怎會不滿意?公府權勢滔天,完全不顧親戚的情分,欺壓我這等平頭百姓,還放任罪魁禍首逍遙法外,真是讓人大開眼界。”
    頓了頓,柳逢川嗓音嘶啞:“今日之辱,柳某記下了!”
    對於柳逢川的威脅,司清嘉根本沒放在眼裏。
    畢竟升鬥小民想讓高門勳貴付出代價,無異於蚍蜉撼樹。
    柳逢川想的未免太簡單了。
    秦國公還想給柳二爺一些銀錢,用來封口,免得他們四處叫嚷,毀了女眷的名聲。
    豈料佘氏卻漲紅著臉,將銀票撕得粉碎,嘴裏還罵罵咧咧說了什麽,而後便怒氣衝衝離開了繡坊。
    望著柳家三口逐漸遠去的背影,司清嘉懸著的心終於落到實處。
    她期期艾艾道:“父親,女兒會想辦法將此事處理妥當,絕不會影響聖人賜婚,您無需擔憂。”
    “最好如此。”秦國公沒好氣道。
    大房二房的主子們浩浩蕩蕩折返公府,本以為這場風波會告一段落。
    豈料事情竟傳到了徐惠妃耳朵裏。
    此時此刻,這位姿容豔麗的妃嬪氣得渾身發抖,將妝匣狠狠掃落在地,珠釵首飾四散開來。
    碎玉滿地。
    徐惠妃卻無半點心疼,隻覺得怒火中燒。
    “司清嘉這個賤人,竟敢給璽兒下毒,本宮要讓她付出代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