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8章 往傷口上撒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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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對上養父厭惡的眼神,司芩搖搖欲墜,站都站不穩當。
    她被惡臭折磨得身心俱疲,原以為秦國公能憐憫她的遭遇,留給她時間恢複,豈料竟冷酷到這種程度,毫不留情的戳她痛處。
    這和往傷口上撒鹽有何分別?
    司芩幾乎快要絕望了,她視線移至站在旁邊的美貌婦人身上,哀求道:
    “夫人,芩兒真不是有意冒犯,隻是出於好心,還望您莫要怪罪,也勸勸父親,讓他原諒芩兒一回。”
    雅娘子輕輕拍撫秦國公的胳膊,溫聲勸道:
    “長鈞,丸藥一事我也聽兄長提過,就連玉貴人都飽受蔥蒜氣折磨,芩兒又哪能在短時間內恢複如初,總得耐心些,讓她養好身子,免得症狀有所反複,那才難受。”
    聽到這話,司芩幾乎快對麵前的美婦感激涕零了。
    她是頭一回這位夫人見麵,沒想到她竟如此良善,幫自己說話。
    比司菀那個賤人強了千倍萬倍!
    將司芩盈滿謙恭感激的神情收入眼底,雅娘子眼角眉梢都透著得意。
    司菀是個主意正的,出身高貴不說,不日還將嫁與太子,想要拿捏她,無異於癡人說夢。
    但麵前這個司芩,隻是個小小養女,根本無需耗費多少力氣,隨便賞賜些小恩小惠,就能讓她聽話。
    到時候,僅需把她的婚事攥在手裏,便多了一把好用的刀。
    雅娘子自然不吝惜為她美言幾句。
    秦國公握住雅娘子的手,一掃方才的冷漠,關切問:
    “玉貴人身體還未恢複?”
    “娘娘服用的丸藥少,日前便恢複如常,陛下也時常去她宮裏小坐片刻,恩寵不減。”雅娘子輕聲答道。
    她心知,司長鈞是個看人下菜碟的主兒,若不是看在玉貴人和大哥永安伯的份上,自己脾性再是對他的胃口,想成為國公夫人依舊不易。
    即便隻是個繼室。
    “公府還有不少珍稀藥材,改日送給雅娘,也好為玉貴人調養身子。”秦國公道。
    “多謝長鈞。”雅娘子嗓音嬌甜如蜜。
    將兩人的對話收入耳中,司芩低垂著頭,眸底的怒火憤恨幾乎快化為實質。
    分明都服了丸藥,都滿身惡臭,憑什麽玉貴人備受關注,就連沒甚關聯的秦國公,也主動問候,悉心討好。
    而自己呢?
    卻因尚未消退的體味,被養父大罵惡心。
    區別對待未免太過明顯。
    “你還愣在這兒做什麽?丟人現眼,還不快點回府!”秦國公低聲咆哮。
    司芩嚇得直哆嗦,逃也似的離開書局。
    馬車上。
    司菀閉目養神,聽著係統在她腦海裏嘀咕。
    “宿主,你猜我剛剛掃描到誰了?”
    “誰?”司菀有些疑惑。
    “司芩!”係統電子音蘊著自豪,解釋道:“你和司清寧出府時,她就不遠不近墜在後麵,等到你們從書局裏出來,她又衝了進去。”
    司菀眉梢微挑,不必細思,都能猜到司芩的想法。
    無非是想跟出來瞧瞧,能否抓住自己的把柄。
    豈料偷雞不成蝕把米,直接撞上了秦國公與雅娘子私會,估計被罵得狗血淋頭都是輕的。
    “活該!”司菀哼笑道。
    係統也深以為然。
    它就不明白了,司芩分明已經吃了好幾次虧,為什麽不學聰明點,非要三番四次針對宿主。
    難道她以為自己能和鵑女相提並論?
    不知所謂。
    “二姐姐,你在笑什麽?”司清寧好奇道。
    司菀忍俊不禁,“方才司芩跟在咱們身後,也去書局看了一場好戲。”
    司清寧倒抽了一口涼氣,暗罵了句蠢貨。
    “若是再不知悔改,她遲早有後悔的那天!”司清寧道。
    沒多久,堂姐妹兩個折返公府,司菀將準備好的紅珊瑚花絲臂釧交給司清寧,也算是為她添妝了。
    她正欲離開,司清寧卻招了招手,將司菀帶至主臥,鬼鬼祟祟將一本小冊子交給她。
    “二姐姐回家再看,記得收好,往後能用上。”
    一時間,司菀還有些疑惑,等她隨趙氏回到太師府時,才反應過來那是何物。
    “哈哈哈,宿主,司清寧給你準備了生理教材,可惜她不知道,你已經從我的資料庫裏學過了!”
    夜半時分,司菀沐浴過後,躺在貴妃榻上,找出那本小冊子,隨手翻了幾頁,嘖嘖有聲的點評:
    “線條未免太過粗糙,人體比例也失調了,你看看這個動作,還在秋千上,一不小心就得閃了腰、摔斷腿,哪有臉麵請大夫診治?”
    係統:“……這也太精彩了,不符合常識啊。”
    “別看了宿主。”
    “真別看了!太子來了!”
    司菀:“……”
    不早說。
    謝衍做慣了梁上君子,不管在秦國公府還是現今的太師府,都恍如閑庭信步,全然沒有半點尷尬。
    宿在外間的金雀瞧見他,行了一禮,也未曾阻攔。
    是以太子大搖大擺來到司菀身邊,掃了眼冊子上的內容,登時鬧了個大紅臉。
    司菀啪的一聲將冊子倒扣在桌上,坐直身子,直直望向麵紅耳赤的青年,明知故問:
    “殿下在看什麽?”
    太子支支吾吾好半晌,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,隻用黑眸一下一下瞟著司菀。
    司菀踩著繡鞋,緩緩接近猿臂蜂腰、身型高大的青年,想起小冊子上的圖畫,須得筋骨結實有力者,下盤方才穩當。
    “好看嗎?”司菀又問。
    太子猛地搖頭。
    他輕咳兩聲,紅著臉道:“菀菀,我們還有十三日便要大婚了,趙德妃和舅母忙著操辦典禮,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。
    往後你若不喜東宮拘束,咱們便住在圍場行宮,無論去哪兒,我都陪著你。”
    邊說著,太子邊握緊司菀的手,看起來純情無比,隻是氣息變得更加急促,更加炙熱。
    司菀往下掃了眼,默默收回視線。
    耳根好似紅玉雕琢般,豔麗如火。
    太子仿佛狗皮藥膏似的,在司菀院中賴著不走,待了足足一個時辰,方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去。
    望向青年的背影,司菀無聲罵道:
    “你不早點提醒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