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0章 撒謊與否,一驗便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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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百姓們的叫罵聲收入耳中,司菀唇角微勾。
她看向淩霜館的方向,低聲喃喃:
“好戲才剛剛開始,且看誰能笑到最後。”
得知那幾名刺頭兒都已伏誅,月懿氣得渾身發抖,太後則冷了臉,暗罵她是個沒用的廢物。
“既然這招對司菀沒用,便想辦法引大哥去千人坑吧。
新城才建了多久,殘缺不全的屍首便足有上千,司菀的殘忍暴虐可見一斑。”
月懿公主死死咬住下唇,點頭。
翌日清早,神勇侯正在練拳,副將匆匆跑過來,嗓音顫抖道:
“城外發現了千人坑,屍體尚未完全腐敗,應當都是最近出事的。”
神勇侯麵色大變,絲毫不敢耽擱,帶著軍師便往城外趕去。
出門時,恰好撞上了太後和月懿公主,兩人得知情況後,同樣不敢置信,也跟了上去,想弄清楚真相。
要是司菀真敢虐殺百姓,無論她是何身份,神勇侯都不會猶豫。
他自幼學的是孔孟之道,自是不會放過這等違背倫常之惡徒。
眾人趕至千人坑附近。
還沒等靠近,便有一股濃重的腐臭味撲麵而來,還摻雜著腥甜的血氣,熏得人幾欲昏厥。
神勇侯神情未變,用白布捂住口鼻,跳下深坑。
提拎出幾具屍體,仔細檢查滿是蛆蟲的血肉,發現他們都是被殘忍割斷喉管而亡。
月懿啊了一聲,似是沒想到太子妃會如此喪心病狂,嚇得抖如篩糠。
太後以手掩麵,似是不敢去看慘死的無辜百姓,悲憤的望向神勇侯。
“大哥,哀家早就說過,司氏性比蛇蠍,你卻一直懷有疑慮,不肯對她動手。
如今明晃晃的證據就擺在眼前,總該相信了吧?”
神勇侯踉蹌了下,吩咐軍士將屍首抬出來——
誅殺首惡,自是要將罪證擺出來,省得新城百姓都被司菀的偽裝蒙在鼓裏。
太後和月懿對視一眼,心裏難免有些忐忑。
按照她的預想,神勇侯見到千人坑後,會徹底失去理智,直接去找司菀算賬,誅殺那個賤人。
可這些軍士帶著屍體一同離去,以司菀的伶牙俐齒,難保不會撇清罪責。
見太後眼神陰沉,月懿低聲安撫:
“您別擔心,到時候隻要有人率先動手,局勢就控製不住了,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。”
太後習慣性的撥弄佛珠,許是繩扣用得時間過長,竟突然崩裂開來。
紫檀佛珠滾落在地,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。
太後垂眸,看著滿地的佛珠,不由怔忪。
神勇侯步伐極快,太後吩咐嬤嬤留下,將佛珠拾起。
她則小跑著跟在後麵,等來到城主府門前,累得滿頭大汗,氣喘籲籲。
神勇侯抬起蒲扇般的大掌,用力叩門,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。
沒多久,司菀和安平王走了出來。
女子下顎微抬,淡聲問:“神勇侯,你這是何意?”
“司氏,你為了滿足一己私欲,妄造殺孽,堪稱惡貫滿盈,今日老夫就要為民除害!”神勇侯怒斥。
司菀望向軍士們抬至近前的屍首,非但沒有半點避諱,反倒疊著眉,走到近前查看。
“這些人我從未見過。”
“你在撒謊!”月懿公主尖聲反駁。
司菀掃她一眼,語氣平靜,“公主與我許久未見,才剛入城,怎麽能斷定這些死者與我有關?”
“修建新城乃勞民傷財之舉,你怕承擔罵名,沒有動用大齊軍民,反倒極力壓榨大月俘虜,這些屍體就是證據!”
月懿不依不饒。
她意識到,這是最後的機會。
今日若不能利用神勇侯,斬殺司菀,等待她的隻有死路一條。
圍聚在附近的百姓越來越多。
司菀沒有回避,當著眾人的麵,解開屍首的衣衫。
安平王和金雀瞧見她的動作,也跟著剝衣服。
眾人不明所以,還以為司菀在褻瀆死者。
有的正義之士,對司菀怒目而視。
“快住手!”
衣衫盡除後,屍體赤條條呈現在所有人眼前。
司菀行至神勇侯身邊,揚聲道:“侯爺常年征戰,見過的屍首不計其數,你來看看,這些人的死因為何?
究竟是疲累致死,還是另有緣由?”
死於徭役的民夫,身軀通常會殘留鞭、杖之類的傷痕。
而死者身上僅有一處致命傷,在大動脈。
“他死於失血過多。”神勇侯嗓音艱澀。
司菀又指向另一具屍體。
依舊是頸側有道傷口。
神勇侯沉默。
“諸位都看見了吧,這些死者根本不是因建城喪命,是被歹人所害!而真凶,正是太後和月懿公主!”
太後麵皮抖了抖,嗬斥:“司菀,你莫要信口雌黃!”
月懿公主肩膀瑟縮,暗暗琢磨該如何逃出新城。
司菀卻不肯放過她,直接揭穿真相:
“皇祖母之所以一再庇護月懿,是因為用了她配製的虎狼藥,藥性成癮,無法戒斷。”
神勇侯望向胞妹,問:
“她說的可是真的?”
太後矢口否認:“哀家怎麽可能用虎狼藥?大哥,你別被司菀給騙了,她滿嘴謊言,沒有一句實話、”
“撒謊與否,一驗便知。”司菀打斷太後的話。
神勇侯問:“怎麽驗?”
司菀:“在此地搭起營帳,讓皇祖母待在此處,多飲水,要不了三日,便能見分曉。”
聽到這樣的提議,太後既驚惶又惱怒。
“司菀,你把哀家當成任你折辱的玩意,你眼裏可還有尊長?”
司菀不卑不亢作答:
“真正的尊長,不會像您這樣,將家國大義棄之不顧,肆意陷害小輩,路是您自己選的,就別後悔。”
神勇侯衝著副將低語幾句,不多時,在太後癲狂的神情中,搭好了營帳。
兩名嬤嬤給太後搜了身,確定她身上並無可疑物品,便讓她進營帳歇息。
司菀、安平王、神勇侯、月懿公主都佇立在原地。
不同之處在於,其他三人是自願留下,而月懿卻別無選擇。
她急得滿頭大汗,整個人都快被撲麵而來的恐懼淹沒,拚命祈求上天垂憐。
可惜卻全無用處。
斷藥的第三日,太後發作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