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9章 太子監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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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早在邊關時,司菀就一直惦記著司清嘉。
    如今回了京城,她當即吩咐金雀,將守在別莊的侍衛喚來。
    侍衛恭敬行禮,道:
    “娘娘,司清嘉確實生下了一個男胎,屬下請了奶娘照看孩子,她和七皇子仍關在佛堂中。”
    聽到這話,司菀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。
    隻要司清嘉沒趁機逃出佛堂,一切便還在她的掌握之中,掀不起多大的風浪。
    係統咂咂嘴,不免有些感慨:
    “前世七皇子登上皇位,迎娶司清嘉做皇後,獨寵她一人,等這孩子出生時,又將其立為太子。
    這一家三口,堪稱至尊至貴,風光無限。
    這輩子倒好,都被拘在別莊內,不見天日,無法踏出半步,想出來一趟,隻怕比登天還難。
    宿主,你的氣運委實好用,滋養著這一家三口,讓他們踩在你血骨上肆意生長。”
    司菀也不惱怒,緩緩剝了粒葡萄,似笑非笑道:
    “還差四點氣運值,最後一根金羽便能物歸原主。
    屆時,且看他們會有怎樣的下場,我的血骨還好不好用。”
    前世司清嘉之所以萬事順遂,無論做什麽都能逢凶化吉、遇難成祥,都是借助了偷來的氣運。
    假如被盜走的“贓物”物歸原主,司清嘉再怎麽折騰也隻是徒勞,甚至有可能適得其反。
    司菀真想看看,當自己體內的逆命子蠱化為膿水的那一刻,司清嘉肚子裏的母蠱,又會有怎樣的變化。
    是無聲無息的殞命?
    還是瘋狂衝撞撕咬,直接反噬宿主?
    司菀猜測,後者的可能性更大。
    當天夜裏,司菀和太子來到養心殿,拜見越發消瘦的皇帝。
    自打司菀去了邊關,皇帝總是牽掛戰事,時常強拖著病體批閱奏折,心血消耗更甚,氣色自然稱不上好。
    這會兒看見兒子兒媳,他大喜過望,連聲道:
    “你們總算回來了,從明日起,太子監國,菀菀從旁協助。”
    太子看向小妻子水光瀲灩的杏眸,不著痕跡的搖頭,他心弦繃緊,理智推拒:
    “父皇,兒臣才疏學淺,隻怕擔不起監國的重任。”
    “有什麽擔不起的?你身為儲君,本就是大齊未來的皇帝,提前處理朝政,適應適應,也對你有好處。”
    皇帝雙目略有些渾濁,看向年輕健康又昂揚英武的兒子。
    太子單膝跪地,抱拳道:“兒臣不敢僭越。”
    見太子真不願監國,皇帝心裏既欣慰,又頗覺煩躁。
    他就像一頭年邁的、垂垂老矣的猛獸,舍不得自己的領地,不想將領地的歸屬權交給年輕的、全新的首領。
    即便新首領是他最優秀的兒子。
    這種想法依舊不會改變。
    但礙於身體所限,皇帝不得不這麽做。
    否則等待大齊的,將是滅種亡國之危。
    好在太子還算恭敬孝順,沒有急不可耐的抓住權柄。
    他眼裏還有自己這個父皇。
    “你是元後之子,身上戰功赫赫,又剛打了勝仗,你那些兄弟們,哪個比你更強?”
    皇帝搖頭歎息,“都沒有。老大被白虎毀了容,形如惡鬼;
    老二莽撞粗蠻,愚蠢透頂,老五比起他來,也好不了多少。
    至於老七,已經成了癱子,躲在京郊,連朕都不願意見,小九和小十一又太過年幼。
    謝衍,唯有你能擔此重任,大齊的未來,全靠你了。”
    說這番話時,皇帝不由感慨世事無常。
    當初太子流落山林,被畜生撫養長大,皇帝覺得他是禽獸之子,指不定也染上了豺狼的貪婪和獸性,不願認下他。
    礙於各方壓力,皇帝才將孩子帶回宮中。
    沒曾想,他厭惡非常的嫡子,最後會成為這片江山的主人。
    太子終究不能違抗聖命,在皇帝養病期間,代其監國。
    身處冷宮的徐惠妃得知此事,一張蠟黃刻薄的麵龐變得格外扭曲猙獰,還透著濃濃陰狠。
    她將殿內所有的瓷器,都砸得粉碎,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。
    之所以癲狂到這種程度,是因為她付出了極大的心血,特地找到尤琿,不惜叛國,也要將謝衍永遠留在邊關,化為一捧白骨。
    徐惠妃無論如何也想不到,太子那個賤種竟能平安無事的從邊關歸來。
    尤琿就是個廢物!
    分明占據主動權,與異族裏應外合,依舊沒能殺了謝衍。
    守在冷宮的內侍被徐惠妃的可怖模樣嚇得渾身發抖,也不敢上前,隻得遠遠避開,探頭覷著她。
    徐惠妃怒道:“看什麽看?有本事就去告到陛下麵前!”
    內侍們貼著牆根兒跑遠了。
    想到病入膏肓的皇帝,徐惠妃心中的恨意彷如噴發的岩漿,幾乎能將她整個人焚燒殆盡。
    她半隻腳已經踏進了地獄,終此一生,都沒有翻身的可能。
    皇帝憑什麽安安穩穩待在宮中養病,受萬民敬仰?
    而自己卻落得雙子離散,冷宮終老的下場。
    徐惠妃越發不忿。
    過了不知多久,女子的神情逐漸歸於平靜,安靜坐在木椅上。
    躍動的燭火將徐惠妃的影子映在牆上,堪比張牙舞爪的厲鬼,尤為瘮人。
    徐惠妃迫切的想要見皇帝一麵。
    還不等她想出法子,皇帝竟拖著病體,主動來到了冷宮。
    跟隨他一同前來的,還有太子、司菀,以及趙德妃。
    甫一邁過門檻,皇帝嘶啞的叱責聲便響徹整座宮室。
    “徐氏,你真是瘋了!居然唆使尤琿通敵叛國,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!”
    徐惠妃早就打定主意,抵死不認。
    她故作詫異,“臣妾與尤將軍僅有一麵之緣,彼此間根本不算熟稔,又哪裏能說動他,背棄大齊?
    莫不是有人在您麵前挑撥離間,汙蔑臣妾?”
    說著,徐惠妃狠狠刮了司菀一眼。
    就是這蹄子從中作梗,害她至此。
    “你莫要攀咬別人,隻說為何叛國。”
    大抵是氣得狠了,皇帝嘴裏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,趙德妃忙彎下腰,邊拍撫邊拿起帕子給他擦拭唇角。
    錦帕上卻留下斑斑血痕,鮮紅刺目。
    “臣妾沒做過的事情,為何要認?”徐惠妃掀唇冷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