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個聯防隊員一齊上，扭著楊清明往屋外拖，便把這家夥扔進了一輛三輪摩托車的車鬥裏。
    不一會，楊清明便被關進了綜治辦的一間小黑屋。
    宋小明在電話裏匯報了事情的經過，吳歡讓宋小明和黃柏鄉派出所聯係，把楊清明連夜送到派出所，理由就是家暴，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。
    處理完楊清明的事情，已經是第二天淩晨。
    宋小明和聯防隊員都已經回去休息了。
    吳歡吃過早餐，到黃土嶺工業區轉了一圈，發現顧子健的木雕工藝廠建設進度很快，已經有五幢廠房進入封頂階段。
    曹小牛看見吳歡一個人出現在工業區，連忙小跑著迎了過來。他遞給吳歡一支煙，關切地問道：“吳書記，還有這麽多工業地，都有項目進駐了嗎？”
    吳歡坦誠相告，目前已經有二十三個項目有投資意願，全都是和竹木有關的企業。春節以後，鄉裏將搞一個大型的集體簽約儀式。
    “小牛，你放心吧。用不了多久，你就不再孤單了。”
    “這是好事呀。有伴當然好。這就是產業聚集嘛。人家發達地區的工業都是進園區的。”
    吳歡又問：“有沒有職能部門的工作人員來你們企業吃拿卡要？”
    曹小牛：“沒有。你在全鄉經濟大會上都放出狠話了，還有誰會這麽傻？”
    “聽說楊清明那個混蛋回來了？”
    他又問道。
    高南峰鄉很小，要是有點事，很快就會傳遍全鄉。
    吳歡便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。
    聽說楊清明已經關進了派出所，曹小牛笑道：“對付這些人，就要用非常手段。這種人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    “楊清明高中畢業，聽說在外麵做的是電鍍廠，已經是車間主任了。他賺了錢，在外麵和別的女人同居，還生了個兒子。這次回家，目的就是要和賽金花離婚的。”
    “不過，吳書記，你要小心。楊清明家有五兄弟，人稱楊家五老虎。一個個都不是善茬。他家老頭子也不知道了什麽孽，生了一窩的孽種，到老了還沒有人贍養他，靠賽金花賞口飯吃。如果他們倆離婚了，楊老頭子怕是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了。”
    這些事情都是吳歡所不知道的。曹小牛作為本地人，獲取信息的渠道廣泛，很容易就能了解到事情的內幕。
    如果真的如曹小牛所說的，楊清明犯了重婚罪，已經夠得上坐牢了。
    吳歡回到車上，便給黃柏鄉派出所新任所長戴恒林打了個電話，希望能引起戴恒林的重視。因為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治安案件了。
    “吳書記，你放心，我們會認真把此事調查清楚的，給賽金花一個公平的結果。”
    張一成被調離公安隊伍的事情，在臨湖縣公安局的反響也是很大的。戴恒林一來，第一時間就拜訪了吳歡。
    所以，吳歡對他的印象也不錯。
    “戴所長，我們鄉比較偏，從總體上來說，民風還是比較淳樸的，但也不可否認，還是有一小部分人比較麻煩。”
    吳歡的言下之意，就是希望戴恒林配合自己的工作。
    “吳書記，你放心吧。為經濟發展保駕護航，是我們的任務之一。以後要是遇到類似情況，你們可以直接打電話過來，我們的人24小時值班，隨時出警。”
    得到了戴恒林的承諾，吳歡的內心大定。
    吳歡對賽金花的印象不錯。一個女人獨自撐起一個家，還把生意做得這麽好，實在難得。她付出了三年的努力，等待她的卻是離婚和毒打，吳歡第一個看不下去。
    吳歡回到鄉政府的時候，看到一群人圍在鄉政府門口。男男女女都有。為首者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農民，正在和保安講道理。
    此人正是楊清明的大哥楊春生。
    看到吳歡的車出現，楊春生直接站到車頭上，堵住了吉普車。吳歡被迫停車。
    吳歡問道：“你們想幹什麽？”
    楊春生怒氣衝衝地問道：“你就是鄉書記吧？憑什麽抓我弟弟？我弟弟犯了什麽法了？”
    吳歡明白了。眼前這些人就是曹小牛所說的楊家“五老虎”。楊清明的另外四個兄弟，還有他們的媳婦。
    這麽多人圍在鄉政府門口，要麵見書記。
    碰巧，吳歡從外麵回來了。
    吳歡表情平靜地說道：“楊清明犯了事，他就應該受到懲罰。你們找到鄉政府來幹嘛？”
    楊春生：“我們是來要人的。如果今天敢不把我弟弟放出來，我們就把鄉政府砸了。”
    吳歡也怒道：“你們還有沒有王法？竟敢衝擊鄉政府？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，懂嗎？”
    另一個兄弟吼道：“我們不懂，我們是法盲！夫妻打架是家事，你們抓人，我們就不服氣！”
    正在吳歡想打電話給宋小明時，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從駕駛室裏拽了出來。
    緊接著，雨點般的拳頭打在吳歡身上。
    最要命的是，一塊磚頭拍打在吳歡的後腦勺。吳歡眼前一黑，腳下一軟，便癱軟在地上。
    ......
    白色的牆。白色的天花板。白色的床單。
    吳歡睜開眼睛，第一個映入他眼簾的是曹映虹。
    所有的記憶，在鄉政府門口發生爭執的時候就戛然而止了。
    曹映虹破啼而笑：“吳書記，你終於醒了。你已經昏迷了五天五夜。醫生說，你是重度腦震蕩。”
    吳歡的後腦勺很疼，還裹著紗布。
    “我這是在哪？”
    他怔怔地問道。
    曹映虹：“你在縣醫院啊。鄉醫院怎麽行啊。楊家兄弟的心真的太狠了，不但打你，還給你後腦勺來了一磚頭，沒把你打死，已經算萬幸了。”
    後腦勺很疼。頭還是暈暈乎乎的。
    吳歡漸漸恢複了意識，從曹映虹這裏得到更多信息。
    他被打暈在地上以後，還挨了一頓毒打。直到鄉聯防隊員趕到，他們才住手。
    黃柏鄉接到報警，一次性派出十名警察，把楊氏兄弟和他們的媳婦全都抓了。
    戴恒林自己也兩次來到醫院看望吳歡。
    曹映虹從吳歡出事一直守到現在，已經五天五夜了。她像個小媳婦似的，讓醫院的醫生誤以為她是吳歡的老婆。
    吳歡問道：“曹副鄉長，縣領導知道這件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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