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。 市委一號院。
    程蔚將一份密報遞給吳歡："查清楚了，照片是金天的秘書提供的。他有個表弟在省報當攝影記者。"
    吳歡翻看著材料："馬國濤那邊呢？"
    "李國強已經交代了，那2000萬的消息是他故意泄露的。馬國濤承諾讓他當財政局局長。"
    “這件事涉及到機密。李國強故意泄密，還以此大做文章，我和紀委打招呼，讓他好好清醒一下腦子。”
    窗外，一輛黑色轎車悄悄駛離市委大院。車裏，金天正在打電話："失敗了...對，他早有準備...現在隻能啟動b計劃..."
    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經過變聲處理的聲音："記住，鵜鶘永不沉沒。"
    清晨的市委常委會議室煙霧繚繞，吳歡推開窗戶，讓初秋的風吹散滿屋的煙味。
    今天要討論的是濱海新城建設方案，表麵上是城市規劃議題，實則是各方勢力角逐的戰場。
    "同誌們，新城建設關係到我市未來三十年的發展格局。"吳歡敲了敲桌麵，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，"請建委王主任先匯報方案。"
    王主任剛站起身，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。市長金天帶著省發改委的兩位處長走了進來，身後還跟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。
    "抱歉遲到了。"金天笑容可掬，"這位是省城投集團的張董事長，特意來參與我們的方案討論。"
    吳歡眼神微凝。省城投是省長一手扶持的企業，這個張董事長更是省長馬煥斌的心腹。金天沒有經過匯報，直接讓張董事長參加濱海市的常委會，一是想向省長交投名狀，二是想把工程交給他自己的人。
    楊樹森和馬煥斌上任，吳歡作為市委書記，還沒有向他們匯報過工作。金天卻已經開始編織關係網了。
    "歡迎。"吳歡麵色如常，"正好我們剛開始討論。"
    王主任的匯報剛進行到一半，張董事長就打斷道："這個規劃太保守了。我們省城投願意全額投資，但必須按照我們的方案來。"說著推過來一份文件。
    吳歡翻開文件，發現裏麵赫然寫著要將濱海新城核心區交給省城投整體開發，而且土地出讓金減免70。
    會議室裏的空氣瞬間凝固。幾個常委麵麵相覷，這等於要把濱海最值錢的地塊白送出去。
    "張董事長的方案很有建設性。"吳歡合上文件，"不過按照程序，我們需要先進行專家論證。"
    金天突然插話："省裏已經同意了，這是批文。"他拿出一份蓋著省政府大印的文件。
    吳歡接過文件，發現落款日期是昨天。他心中冷笑，這是典型的"先斬後奏"。
    "既然省裏有指示，我們當然要執行。"吳歡話鋒一轉，"不過按照土地管理法，這種重大事項需要市人大常委會審議通過。"
    他看向列席會議的市人大主任李建國："李主任，下次人大常委會是什麽時候？"
    李建國會意："下周三。不過議程已經排滿了，最快也要下個月。"
    張董事長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。周臨正要說話，吳歡的手機突然響了。
    "抱歉，省委辦公廳的電話。"吳歡當眾接起電話，"是，明白...好的，我馬上安排。"
    掛斷電話，吳歡正色道："剛接到通知，中央巡查組下周要來濱海專項檢查土地出讓情況。新城建設的事，恐怕要向巡視組進行詳細匯報。金市長，麻煩你準備一個詳細的匯報材料。"
    金天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。張董事長更是直接站了起來："這...這怎麽可能？"
    中午 市委食堂
    程蔚端著餐盤在吳歡對麵坐下："書記，您這招太高了。不過...馬省長那邊怎麽交代？"
    吳歡夾起一塊紅燒肉："巡視組是真的要來，不過他們巡檢查的重點是國企改革。土地出讓這一塊，我讓金市長也順便做好準備。"
    程蔚恍然大悟："您故意..."
    "噓。"吳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，"下午讓審計局把去年省城投在開發區的賬目調出來，重點查土地出讓金那部分。"
    "明白。"程蔚壓低聲音，"金市長那邊..."
    "他蹦躂不了幾天了。"吳歡放下筷子，"省裏剛傳來消息，省裏的反腐力度越來越大了。我看他一屁股的屎，怎麽樣才能擦幹淨。"
    程蔚看了一下周圍，餐廳已經沒有其他人。在這種地方談事，甚至比在辦公室還要安全。
    像金天這種人，誰能保證他不會讓人在吳歡的辦公室安裝竊聽器？
    “吳書記，你掌握到他們的證據了？”
    程蔚輕聲問道。
    吳歡輕聲嘀咕了幾句，程蔚聽得差點驚掉下巴。
    市政府院內五個小湖泊，金天居然以四千五百萬的維護費用，承包給一個叫“綠源科技”的民營企業。這家民營企業反饋給金天的利益，也是一個天文數字。
    這麽秘密的信息，居然被吳歡掌握得一清二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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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之所以沒有動金天，吳歡就是在等待時機。
    作為技術官員，程蔚差點驚掉了下巴。金天的所作所為，她以為隻有電視、小說裏可以看到。
    吳歡冷笑道：“我覺得我沒有去民國時代當特工，真是浪費人才了。”
    在信洲，他有劉金標，遇到難啃的硬骨頭，隻要劉金標出手，可以說是所向披靡。到了青林，又遇到蘇晚晴這樣的奇才。現在在濱海，程蔚也可以算得上吳歡的幕僚心腹。
    “我和你說的事，你都要爛在肚子裏。到了關鍵時候可以自保，也可以反擊。”
    吳歡認真地說道。
    程蔚的內心湧起一絲感動：“謝謝吳書記的信任。”
    國慶節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，濱海市委大樓裏彌漫著躁動的氣氛。吳歡站在窗前，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車輛，手裏捏著一份剛剛送達的機密文件。
    文件是省委組織部直接下發的，內容隻有短短幾行字：
    經省委研究決定，金天同誌調任省商務廳黨組成員、副廳長，即日起免去其濱海市委副書記、市長職務。
    程蔚推門進來，手裏拿著另一份材料："書記，審計報告出來了。省城投在開發區那塊地的土地出讓金，有1.2億沒有按時繳納。"
    吳歡嘴角微微上揚："金市長知道這個好消息了嗎？"
    "剛接到通知，正在辦公室發脾氣呢。"程蔚壓低聲音，"聽說他給省裏打了十幾個電話，但都沒人接。"
    這是官場上的明顯信號——金天已經被人放棄了。
    "準備一下，下午開全市領導幹部大會。"吳歡將調令文件放進抽屜，"對了，讓紀委把省城投的審計報告抄送一份給省紀委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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