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七點，吳歡站在省公安廳大樓前，望著台階上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    劉金標穿著嶄新的一級警監製服，肩章在朝陽下閃著冷光。 "老劉，恭喜。"吳歡握住對方布滿老繭的手，感受到掌心傳來的力道。
    "吳書記客氣了。"劉金標聲音洪亮，眼睛卻快速眨了三次，"廳裏剛給我分了辦公室，就在檔案室隔壁。"
    電梯裏，劉金標突然壓低聲音："沈振邦昨晚去了臨州港，帶著總署緝私局的專家。"
    他從公文包抽出一張照片，"他們在3號泊位找到了這個。"
    照片上，海關人員正用切割機打開一個暗倉，裏麵整整齊齊碼著泛黃的賬冊。
    吳歡瞳孔微縮——封皮上的"1998"字樣，與周正陽記事本裏的日期完全吻合。
    省公安廳307辦公室。
    劉金標反鎖房門，從保險櫃取出個證物袋："今早剛送來的。" 袋子裏是那把海鷗鑰匙，旁邊附著的鑒定報告顯示："匙齒結構與臨州港務局金庫鎖具匹配"。
    "金庫？"吳歡皺眉，"港務局的金庫不是十年前就拆了嗎？" "明麵上的拆了。"
    劉金標調出三維地圖，"但這個還在——"他指向碼頭地下十五米處的紅色標記，"當年周正陽參與設計的應急金庫，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。"
    窗外突然傳來腳步聲。劉金標迅速切換屏幕，變成全省治安匯報ppt。
    門被推開時，他正大聲說著："...要重點打擊跨境洗錢..." 進來的是劉金標的秘書，捧著個文件盒："劉廳長，這是曆年案卷資料。"
    等腳步聲遠去，吳歡打開文件盒。最上麵是份泛黃的《臨州港安保值班記錄》，1998年6月17日那頁被折了角。
    值班員簽名欄裏，"王朝暉"三個字力透紙背——正是現任省委組織部長的名字。
    臨州港地下金庫。 防爆門打開的瞬間，黴味混著金屬鏽味撲麵而來。吳歡用手電照向室內，光束掃過牆上密密麻麻的海鷗標記，最終停在角落的保險櫃上。
    鑰匙插入鎖孔的"哢嗒"聲在密閉空間格外清晰。櫃門緩緩開啟，露出裏麵三個密封袋： 第一個袋子裏是周正陽的錄音帶後半部分； 第二個裝著餘金貴與某位省領導的合影，照片背麵寫著"每箱5分紅"； 第三個密封袋讓吳歡呼吸停滯——裏麵是一個貌似潘莉的姑娘，穿著海關製服的工作證，簽發單位赫然是"臨州港緝私科"。
    "這女的，會不會是潘莉？"劉金標突然指著工作證上的鋼印，"工作證上寫的是潘文娟。"
    吳歡按下錄音筆播放鍵。周正陽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："...王建軍負責調度，餘金貴打通關節，真正的幕後老板是..."
    電話驟然響起。吳歡連忙按下接聽鍵。
    對講機裏傳來陳默急促的呼喊："3號泊位被炸！沈振邦署長受傷！"
    省立醫院急診室 。沈振邦的左臂纏著繃帶，病床前站著麵色陰沉的沈國華。
    "是壓力觸發式炸彈。"他遞給吳歡一塊扭曲的金屬片，"裝在金庫暗格裏。"
    吳歡注意到病床下有個沾血的公文包，露出半份文件標題：《關於潘文娟同誌跨部門調動申請的批複》。
    "劉廳長。"沈國華突然轉身，"你馬上帶人查封江海集團總部，重點找1998年的船舶租賃記錄。"
    等劉金標離開，沈國華從口袋裏摸出個微型錄音機："聽聽這個。" 錄音裏是餘金貴的供述："...潘文娟發現黃金走私後，被上麵要求停止調查...後來她主動申請調去政協..."
    病床上的沈振邦突然咳嗽起來："不是調職...是保護性雪藏..."他艱難地支起身子，"當年派她去當臥底的，就是我。"
    窗外，暴雨再次傾盆而下。吳歡望向省委大樓方向，隱約看見潘莉辦公室的窗簾微微晃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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