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地主毒計,釜底抽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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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界石風波,陳家看似贏了,贏回了公道,也贏得了聲望。
    但隻有陳平安自己清楚,這不過是暫時的勝利。
    與地主陳老爺的梁子,算是徹底結死了。
    以陳老爺那睚眥必報、心胸狹隘的性子,絕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。
    更何況,隨著《靜夜思》等詩作的流傳,陳平安的名聲愈發響亮,甚至隱隱有了“青溪縣第一神童”的勢頭。
    這份榮耀,如同滾油一般,反複炙烤著陳老爺那顆早已被嫉妒和怨恨填滿的心。
    憑什麽。
    憑什麽一個泥腿子的兒子,能壓過自家富貴一頭?
    憑什麽他陳福生在鄉裏經營多年,到頭來反倒要看一個黃口小兒的臉色?
    不行。
    絕不能讓這小子再這麽得意下去。
    必須想個辦法,徹底斷了他的念想,毀了他的前程。
    隻是…用什麽辦法呢?
    直接動粗?上次雇人襲擊都失敗了,現在這小子名聲更響,恐怕更不好下手。
    暗中使絆子?之前那些小動作都被他輕易化解了。
    陳老爺坐在自家陰暗的廳堂裏,手指一下下敲著桌麵,眼神陰鷙地思索著。
    忽然,一道惡毒的光芒從他眼中閃過。
    科舉。
    對,科舉。
    那小子不是一心想走科舉之路嗎?
    不是仗著自己有點歪才,就想鯉魚躍龍門嗎?
    那就從這科舉上入手,給他來個釜底抽薪。
    讓他連參加考試的資格都沒有。
    看他還怎麽得意。
    想到這裏,陳老爺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。
    招來那個精瘦的管家,附耳低語,麵授機宜。
    管家聽著,眼睛越睜越大,臉上也露出既驚恐又興奮的神色,連連點頭。
    幾天後,小河村以及鄰近的幾個村落裏,開始悄悄流傳起一些關於陳平安家世的“閑話”。
    起初隻是零星的、捕風捉影的議論。
    “哎,你們說,陳山家祖上是幹啥的?怎麽他家那小子就那麽聰明?”
    “誰知道呢。聽說是外地遷來的,根底不清不楚。”
    漸漸地,這些“閑話”變得越來越具體,也越來越惡毒。
    “我聽我三大爺的小舅子的表侄子說啊…陳山他爺爺那輩,好像…好像是在大戶人家當過奴才?”
    “不止呢。我還聽說,他奶奶的奶奶,好像…好像是唱戲的?”
    “真的假的?那可就…嘖嘖…”
    奴仆。
    唱戲的倡優)。
    在這個等級森嚴、注重出身的大夏王朝,這些身份都屬於“賤籍”。
    按照朝廷律例,凡是祖上三代之內曾為倡優、隸卒、奴仆者,其子孫後代,是沒有資格參加科舉考試的。
    這,就是陳老爺的毒計。
    既然動不了你陳平安本人,那就從你的出身下手。
    給你扣上一頂“根底不清白”、“祖上為賤籍”的帽子。
    隻要這謠言傳開了,深入人心了。
    就算你才高八鬥,學富五車,也休想踏入科場半步。
    這招釜底抽薪,不可謂不陰險,不可謂不惡毒。
    而且,這種涉及祖宗名譽的謠言,最是難以辯駁。
    你說你家祖上是清白的?誰信?拿出證據來啊。
    可普通農戶人家,誰會沒事去修家譜?誰又能拿出幾代之前的戶籍憑證?
    根本就是死無對證。
    謠言如同瘟疫一般,迅速在鄉間蔓延。
    很快就傳到了陳山和李秀的耳朵裏。
    夫妻倆聽聞之後,氣得渾身發抖,眼前發黑,差點沒暈過去。
    “放…放他娘的屁。”陳山氣得破口大罵,這還是他第一次說髒話,“俺們老陳家祖祖輩輩都是本分農民,什麽時候成奴才了?他陳福生血口噴人,汙蔑先人,不得好死。”
    李秀更是哭得死去活來:“這…這可咋辦啊。這要是傳到官府耳朵裏,平安…平安他還能考功名嗎?這天殺的陳福生,怎麽這麽狠的心啊。”
    他們不怕窮,不怕苦。
    但最怕的,就是斷了兒子好不容易才看到的希望之路。
    為了兒子的前程,他們可以付出一切。
    可現在,這惡毒的謠言,卻像一把無形的刀,直接斬向了他們全家最大的希望。
    整個陳家,一時間愁雲慘霧,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。
    陳平安從蒙學館回來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。
    父母雙眼通紅,神情絕望,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。
    問明緣由之後,饒是他兩世為人,心性沉穩,此刻也忍不住怒火中燒,一股寒意從心底直竄頭頂。
    陳福生。
    好狠毒的手段。
    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打壓報複了。
    這是要徹底毀了自己,毀了陳家未來的希望。
    誅心之論,莫過於此。
    憤怒過後,是深深的凝重。
    他知道,這次的危機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,都要棘手。
    這不僅僅是鄰裏糾紛,不僅僅是潑皮騷擾。
    這直接關係到他未來能否參加科舉,關係到他整個穿越人生的規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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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果不能洗刷掉這盆髒水,證明自家身世清白。
    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,所有的才華,所有的希望,都將化為泡影。
    甚至,連帶著整個陳家,都會在村裏抬不起頭來,被人戳著脊梁骨嘲笑。
    怎麽辦?
    去找陳老爺理論?沒用,他隻會矢口否認。
    去跟村民辯解?人言可畏,三人成虎,越描越黑。
    報官?官府如何采信?沒有確鑿證據,多半也是不了了之。
    難道…真的就束手無策,任由這毒計得逞嗎?
    不。
    絕不。
    陳平安緊緊攥住了拳頭,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。
    必須反擊。
    必須自證清白。
    可是…證據呢?
    普通農家,誰會保留幾代之前的戶籍文書?
    腦海中的圖書館再次被觸動。
    搜索:“各封建王朝戶籍製度”、“賤籍脫籍”、“宗族族譜”…
    相關的律例、案例、曆史記載湧現出來。
    大夏朝對科舉考生的身家背景審查確實嚴格。
    但並非完全沒有漏洞或變通之法。
    最重要的憑證,除了官府的戶籍黃冊這個普通人很難拿到,且年代久遠容易出錯),就是…
    宗族的族譜。
    族譜。
    陳平安心中一動。
    小河村陳氏,也是有族譜的。
    雖然未必修得多麽完善,但至少能記載近幾代的傳承和身份信息。
    如果族譜上能證明自家祖上幾代都是良民…
    那這謠言,就不攻自破了。
    隻是…
    族譜通常由族長或族中耆老保管,外人不得輕易查閱。
    自己一個晚輩,如何才能看到族譜?
    而且,僅僅看到還不夠,必須得讓族譜上的記載,公之於眾,得到大家的認可。
    這又需要…族老的支持。
    那位平日裏還算公正,也對自己頗為欣賞的族老爺爺。
    會願意為了自己一家,去得罪勢力龐大的地主陳老爺嗎?
    這其中,又該如何運作周旋?
    一個個難題擺在麵前。
    陳平安站在昏暗的茅屋裏,看著愁容滿麵、幾乎陷入絕望的父母。
    小小的身軀,挺得筆直。
    眼神中,沒有了往日的平靜和從容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冰冷的憤怒和…破釜沉舟的決心。
    陳福生,你想用這種毒計毀了我?
    沒那麽容易。
    咱們,走著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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