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九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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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左右今天是進了狐狸窩,三爺不在,就算這黃九兒對我有什麽歹意,我也是半點都反抗不了。
    不過看著黃九二一臉嬌笑的模樣,我尋思自己這個替她擋雷的替死鬼對還有點用。
    想到這裏,我心一橫,狠狠咽了口吐沫,捏著鼻子就把那酒咕咚咕咚給灌了下去。
    酒液入喉,我隻感到一股暖意從喉嚨口一直竄到後腳跟,整個人說不出的舒坦。
    朦朦朧朧中,我看到了母親穿著一身新嶄嶄的紅色長裙,一臉慈愛地向我走來。
    “娘!”我鼻子一酸,大聲地喊了出來。
    母親並沒有說話,隻是慈愛地笑著,接著把我擁入懷中。
    我感受著那久違的溫暖,鼻子裏貪婪地嗅著母親身上芬芳地香氣,人不知不覺陷入了那不知是夢幻還是真實的世界。
    母親牽著我的手,帶著我走過了兒時的小路,走過街坊鄰居的巷道,一直走到我曾經的家中。
    正廳裏,出現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,正緩緩向我走來,那是?
    父親?!
    我瞬間熱淚盈眶,如果這是夢,我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。
    可光線突然變得陰暗,那高大的身影發出陣陣陰沉的獰笑,整個人變成了一團幽暗恐怖的黑煙!
    微弱的天光中,我看清了那人的臉!
    二叔!是二叔!
    他的眼睛裏帶著殘忍的陰光,一隻手變成了長著長長指甲的利爪,挖進了我的胸口!
    一道金色的龍氣被利爪狠狠地挖出,哀鳴著脫離了我的身體!
    “不!”
    聲嘶力竭的大叫聲中,我猛然驚醒,發覺自己半身赤裸地躺在溫香暗湧的羅床上,整個後背都被冷汗給浸透了。
    再轉頭看去,黃九兒正在一旁斜倚著腦袋看著我,身上,隻穿了一件褻衣!
    “你!我...剛剛發生了什麽?”
    我手足無措地扯著被褥蓋住身子,人也往床邊挪了一挪。
    黃九兒的眼神中卻帶著三分憂傷,七分憐憫。
    她看著我,一雙眸子中似乎有波光浮動。
    “我被一人負,卻得到了一片自由天地。你卻被天下負,天地間隻留你一人。”
    她幽幽歎息著,輕輕地淩空將那身紅裙招來,披在了身上。
    “剛剛我身上那根尾毛融入你血肉的時候,我也獲得你前生的記憶,你的命格雖大,但命道卻犯了孤煞,那根尾毛並不能完全壓製,所以,我度了三分真元在你體內。”
    “度真元,在我體內?”
    我聽的是雲裏霧裏,卻隱隱感覺到黃九兒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,似乎,那是一種在看同類的眼神。
    “三百年的修為,這就是天意麽?”
    黃九兒幽幽起身,不再看我,隻一個人走出了門外。
    我當時並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,隻到多年後,我孑然一身遠赴海外時,才領悟到她早已預見到了未來的一切。
    黃九兒剛剛離開,我便感覺到肚子裏咕咕直叫。
    於是便在屋子裏開始翻找起吃的來。
    你還真別說,這黃九兒雖然是隻狐仙,但這家中歸置得那叫一個整潔有秩,每個犄角旮旯都不帶一點灰塵。
    妝台上,整齊地擺著各色首飾、眉筆、妝盒,我尋思這狐仙又沒個中意的人,平時也好打扮?
    看來狐狸愛美,這說法真是的沒跑了。
    最後,我在偏屋裏找到了一袋剛開封的大米。
    這大米,顆顆米粒圓滾滾、黃燦燦的,也不知道是哪裏種出來的,聞上去一股子稻香味。
    我也不猶豫,麻溜兒地開灶燒水,開始做飯。
    不多時,灶台飄香,滿是煙火味道。
    這時,門呲牙一聲開了,黃九兒手裏拎著兩隻山雞一臉驚詫地看著我。
    “你還會做飯?”
    她順手將兩隻山雞扔到我腳邊。
    “正好把它們燉了,本姑娘也餓了。”
    我拿起兩隻雞一看,發現脖子上有兩個血洞。
    也不知道這雞剛剛是被掐死的,還是,被咬死的....
    我暗自吐了吐舌頭,心想這黃九兒到底是隻狐狸,手段也忒很辣了些,以後還是少惹她為妙。
    日影西斜,落在了山頭。
    香噴噴的飯菜被我端上了桌子,兩隻雞,一隻清燉,一隻紅燒,我還用茄子配土豆燒了個素三鮮。
    黃九兒看得是讚不絕口,接著不知從哪裏掏出兩隻青花大碗,兩個人開始就著飯菜大快朵頤。
    這桌飯菜當真是合了黃九兒的胃口,不多時,那隻紅燒雞幾乎被她一個拖了個精光,連同那隻清燉的也招呼下了一半。
    我隨著三爺生活這些年,雖說沒凍著餓著,但好好吃頓葷素搭配的熱和飯的機會也是不多。
    加上陪著吃飯的是位風情萬種的美人,讓我的心情分外地舒暢,也連幹了三碗米飯。
    也不知道是不是飯香喜人,我們兩個人吃著吃著,話頭就聊開了。
    從我小時候的各種不招人待見的落魄事,聊到了黃九兒三百年前還是隻狐狸時整天躲避天敵的時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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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聊著聊著,黃九兒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壇酒來。
    這酒可跟之前不同,香溢撲鼻,有股說不出的甘甜。
    我們開懷暢飲了兩大碗,聊性變得更濃了。
    “我說,狐仙娘娘,你們為什麽一定要修成人形?”
    我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,對黃九兒問道。
    “叫什麽娘娘,叫我九兒。”
    黃九兒的臉上已經泛起了兩抹紅霞,更顯得嬌媚動人。
    “有情眾生,以人為尊。隻有成了人,才能七情圓滿,去體位那不一樣的日子。隻有成了人,才能找一個心愛的人,好好活上一回。”
    說到這裏,黃九兒的一雙媚眼直勾勾地盯著我,嬌柔的身子也開始一點點湊來過來。
    “那,我祝願九兒你,早日找到心儀的人。”
    一股幽香撲麵而來,我感覺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的,嘴上說著這話,手卻已經放下了酒碗。
    “我的心儀之人,就是....”
    九兒的整個人已經像要滑倒的軟玉一樣,向著我的雙手中心滑去。
    就在這時,屋後的山脊上突然傳出了一聲長長的狼嚎,隔著沙沙的樹響,讓人聽著分外地毛骨悚然。
    九兒的眼神陡然一變,聲音凜冽地罵道:
    “沒張眼的東西,這是知道我要度天譴,又要來搗亂了?”
    說完,她看向我,眼神又變得溫柔起來。
    “你先在家裏等著,我去去就回。”
    說完,她整個人化成一道紅光,奪門而去。
    我卻怔怔地坐著,一時間回不了神。
    九兒剛剛說什麽?
    在家裏等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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